第八回 审问石秋燕

　　五日后

　　“小浮子，你可回来了，那秦予安如何？”白玉堂见浮生回来，连忙问道。

　　浮生微笑着点了点头道：“这些日子下来，他已经好了许多。”

　　“那就是说，不是装病？”

　　浮生对着展白二人点了点头。

　　“这人看来是没问题了，今日那县令终于醒过来了，我和这死猫问了那县令许多，最后终于套出了点东西。当年他判那石家走水案是意外是城南的叶家老爷买通他让他判成走水的，哼哼……这官吏就是如此贪财，石家被灭门，却沉冤六年之久。”白玉堂后面一句明显在针对展昭。

　　“白兄，世间并非所有官吏都如同你说的那样。”展昭皱眉说道。

　　“是是，你展大官人自然是好官！……官府的狗腿子。”白玉堂后面一句说得极其小声。

　　看来若不发生什么事让白玉堂对官府的看法彻底改变，那么这辈子白玉堂和展昭就要绕在这问题上吵过不停了。

　　“白玉堂，你——！”以展昭的耳力自然是听见了后面的小声之语，却无法反差，只能对着白玉堂怒目而时。

　　天底下贪官污吏远远多于清正好官，像包大人的那样官更是不得见，也那怪展昭无以言对，白玉堂咄咄逼人。

　　“白耗子！人家展昭为官和你何干，再说他本来就是个清官，你又何须如此对他？”浮生算是真的对自己的五哥无话可说了，不就是人家叫御猫吗？需要这样天天针对来针对去的！

　　“……”白玉堂看着自家妹子向着外人，一肚子的闷火没办法好发，退到一旁，不说话了。

　　“回归案子，明天我还要去那秦予安家里，问点石秋燕的事情，你们两个去查那个叶家老爷和石家是否曾经有什么仇恨，可好？”浮生直勾勾的盯着两个明显气场不和的人。

　　被看到有些毛骨悚然，展昭与白玉堂艰难的点了点头。

　　天色渐暗，三人边吃着小二送上房的酒菜边闲聊着这些天在市井上得到的一些小道消息。

　　说着说着，已经明月高挂，十分晚了，酒菜盘子也早已被小二收取，三人也回到各自房内休息去了，明天一大早再继续查案。

　　浮生沐浴之后，系上亵衣，刚想再披上一件里衣就上床睡觉。

　　不料，身后突然寒风四起，一把袖箭想浮生射来。

　　浮生反映即使，一个躲闪，袖箭与她擦肩而过，狠狠插入了木质的地板之中。

　　只见，那把袖箭透着月光反射着异样的墨绿。

　　剧毒——？！

　　浮生眼神一寒，拿起饭放在桌上腰带，掏出银针就向刚才袖箭射来的方向射去。

　　“出来！”浮生低喝一声。

　　“嘻嘻嘻……”一声诡异的笑声响彻天边。

　　浮生一皱眉，听这笑声，来人估计就是失踪多日的石秋燕。

　　“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女声掐的极细，让人寒气上骨。

　　窗户早被那凛然的杀气打开，背着月光，只见石秋燕坐在屋外的大树上，手上拿着刚才浮生射出的银针。

　　“浮生，出什么事了？！”门外突然传来白玉堂有些急切的叫声。

　　他的房间就在浮生旁边，出现如此动静，必然是按捺不住。

　　没听浮生立即回答，白玉堂就想推门进来，不像门丝毫不动，一急之下，画影出鞘狠狠向门劈去。

　　其实，浮生刚才因为在洗澡，所以把门锁了起来，却不像那把铁锁连带着门就这么可怜的被白玉堂破坏了。

　　白玉堂刚一进去，第一眼看见的不是尚未衣带整齐手持银针的浮生，而是那坐在窗外大树上的毁容女子。

　　一下子白玉堂的神经有所崩断了，上一次被如此简单的打扮他白五爷何能咽下这口气。

　　“是你！”这句话是从白玉堂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呵呵呵……这不是被我毒昏的小哥吗？”这不说倒好，一说这白耗子唯一的冷静被摧毁了。

　　不过，幸好一个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白兄，柳姑娘，出什么事了？”

　　来人正是展昭，他手持巨阙冲了进来。

　　“展昭，你来的真好，哼……这个你时时刻刻想着的女人来了！”白玉堂倒好，快要争斗之前竟还有心情调笑展昭。

　　展昭这才注意到坐在窗外大树上的石秋燕。

　　只见那石秋燕此时的脸色有些不好，她此次不过是想要来除了这个多管闲事的小丫头，三番四次坏了她的计划，不想居然还有两人与她同行，若是只有白玉堂和浮生二人而已，她还有信心可以用毒物和他们拼上一拼，可是再加上展昭那就不对了。

　　这三人武艺都颇为高强，若是此时和他们硬拼定吃不到好果子……

　　石秋燕咬咬牙，准备离去，却不想浮生的一声叫让她僵住的脚步：“你是石秋燕，对不对？！”

　　石秋燕听到这句话，脸色再差了几分，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她道：“你怎么会知道？！”

　　当这话出口后，石秋燕立马后悔了，她怎么如此鲁莽！

　　三人相视一眼，果然他们的猜想都是对的。

　　“六年前石家走水，那个时候你在哪里？！”白玉堂接下浮生的工作，再次砸下一个炸弹。

　　“——！”石秋燕瞳孔猛地缩紧。

　　“我不是什么石秋燕，小哥你问奴家，奴家这么会知道呢？”石秋燕强压下震惊又道，“今日，奴家便不再打扰三位，再见！”

　　“站住！”白玉堂眨眼间已经冲了出去。

　　展昭也本想与白玉堂一同追去，可是那步子才踏出去一步就卡住了。

　　现在呈现在他面前的景象，有些……

　　展昭的脸‘刷’得红了起来，红得如同要滴血一般。

　　展昭觉得自己有些晕，而且脸特别特别的烫。

　　因为浮生此时的装扮有些……有些……

　　洁白的玉肤暴露在空气之中，亵衣紧紧的包裹着她凹凸玲珑的身体，外半批一条白色里衣因为刚刚沐浴而黏在身上，头发有些湿露，整个人还透着几分水汽，脸因为浸泡热水的缘故染上几分红晕，竟半带上了迷离之感。

　　“展、展某并非有意，姑娘快把衣服穿起来，莫叫他人看见，在下且去帮助白兄。”展昭跃上窗框，飞身离去，脸上还满是红晕。

　　且说这南侠展昭平时做事谨慎，条理清楚，冷静万分，却偏偏是个正经过头的人，碰及男女有别之事也是颇为尴尬，特别此时面对的还是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的，自己朋友（冤家？）妹妹的浮生。

　　浮生此时才感觉不妥，顿时脸和展昭差不了多少，然后便慌慌张张的开始穿戴衣物。

　　待白玉堂与展昭回来之时，浮生已经完全穿戴整齐。

　　只见白玉堂狠狠将一个白影扔在地上，哼了一声转头向一旁。

　　看来是刚才在这石秋燕那里吃了什么哑巴亏。

　　“你就不会轻点嘛！”石秋燕吃痛，想站起身子，却因为被绑得结结实实而只能匍匐在地。

　　“……”白玉堂头撇在一旁，一言不发。

　　展昭无奈摇了摇头，将石秋燕抚起做到床上。

　　“哟！御猫展昭亲自给罪犯看坐！”白玉堂讽刺一声。

　　“白兄，你不要如此……”展昭知道是因为刚才石秋燕让他吃了亏才如此，可话还没说完就被白玉堂打断了去。

　　“怎么，我难道说错不成？”白玉堂挑眉道。

　　“你们两个别吵，审问她才是重要的吧？！”浮生一叉腰，瞪着两个又开始吵的人。

　　白玉堂哼了一声，什么都不说了。

　　而展昭看着浮生瞪圆眼睛微红双颊的样子，脑里浮现刚才的场景，脸‘哄’的一红，退到一旁看着窗外，企图平静心情。

　　“你是石秋燕，对吗？”浮生问道

　　“我说过，我不是石秋燕。”石秋燕很倔强，死不承认。

　　“听说，你有未婚夫婿，名叫秦予安，对吗？”浮生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容，只是在她说出这句话后，石秋燕觉得这个笑容有些恐怖。

　　石秋燕听见秦予安的名字，顿时紧缩双瞳。

　　“你、你说什么？就看我这样子，可能有未婚……”石秋燕还没说完便被浮生的话打断。

　　“听说，那秦家公子，因为你的去世，痛入心扉，而病入膏肓，我是名大夫，前些日子去看过呢秦公子，唉，真是叫人心痛啊，那样子真是，我本想治愈他，却不想一点起效都没，这样下去，秦公子定只死路一条啊！”浮生一脸的惋惜，半真半假的说道

　　石秋燕浑身一震，眼中流露出痛苦之意，她咬了咬牙。

　　“我是石秋燕，予安他，他到底怎么样了！”石秋燕双目含泪，如此问道。

　　白玉堂也消了气，对浮生投以赞许的眼神。

　　“你回答我的问题，我便告诉你那秦予安如何？这样可好？”浮生笑眯眯的，一脸狐狸样。

　　“你问吧！”

　　“当年石家走水案，理应是众人介死，你是如何逃脱的？”浮生眯起一双星目，如此问道。

　　“我……我不在家中……”石秋燕有些结巴。

　　“石家走水，那是在深更半夜，你为何不在家中？”浮生突然一下子瞪大眼睛，声音微高。

　　“我……”石秋燕顿时噎住。

　　“你大婚当前，却三更半夜出门，可是在外另有新欢？！”浮生咄咄逼人。

　　“不是！我怎么可能背叛予安！”石秋燕一听此言便拼命摇头。

　　“那是为何？！”

　　石秋燕那满是烧伤的脸奇异的一红，低着头道：“我……我是去送点东西给予安。”

　　“大半夜的送东西？”浮生声音中满是奇怪。

　　“是……因为……那个我和予安不是要结婚了吗……所以……我想在结婚前送一个香囊给予安……可是……我一直……一直害羞没送出去，着急，才出此下策……”石秋燕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消失了去。

　　展昭与白玉堂一听对视了一眼，这女孩子家心思真是怪异……

　　浮生听此也甚是无奈，又问道：“那你送出去了？”

　　“没、没有……”石秋燕低得快贴到了胸口。

　　“为什么没送出去？”浮生也算是刨根究底了。

　　“我进不了秦府……”

　　这一听，好嘛，搞了半天你根本没有想过怎么进秦府就过去，整一个乌龙。

　　“那回去的时候，你们家就已经失火了？”

　　石秋燕原本满脸通红，但一说即此事她马上抬起了头，眼中满是怨恨，整张脸显得狰狞。

　　“还没有失火，我一……一进家门就看见满地的事情，丫鬟的，小厮的，管家的，最后是我父母的，祖母的……我看见那一群罗刹杀了我们全家！他们发现了我，砍了我一刀，我昏了过去，然后放了火！哼……不过我被烧醒了，然后，我大难不死的逃出来了！我恨他们，我要他们偿命！”她眼睛开始充血，神情恐怖。

　　“那你又为什么要杀那些无辜的女子，她们和你并无仇恨！”展昭实在无法理解，一个曾经的大家闺秀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我看着她们，我会升起一股妒火……凭什么？凭什么她们可以拥有这么好的面相去嫁给好郎君？还有你！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这样美？！对了……你现在在给予安治病，你是不是想勾引他？！”若是不谈及容貌，或许石秋燕还会冷静点，可是一谈及容貌她就像是疯了般的叫嚣着。

　　看着已经十分不冷静的石秋燕，浮生摇了摇头，一下子点了她的昏穴。

　　这样的石秋燕下面肯定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了，可惜也就只解开了一个他们的疑惑。

　　“你们俩回去吧，人放我这里，你们两个不合适，明天再继续问她。”浮生对着展昭与白玉堂说道。

　　“恩，好。”二人想了想也对，便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浮生有些头痛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床上的石秋燕，看来今天晚上她是别想睡床上了。

　　不然，一觉醒来，身旁睡着一个满脸烧伤的人……

　　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可不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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