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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平阳侯寿


  天初晴,太阳并不如何好。阿娇抬头往天际看了看叫辇掉头去太医署。

  “您是哪里不舒服了么?”丁冬急问。

  “没有,你别慌,”阿娇说道:“我去请一下夏太医往平阳侯府走一趟。”

  杨得意提醒道:“太子妃,奴婢已经备了御赐的贡品以赠平阳侯做补品,您还要亲自前去请夏太医出诊,这恐怕不合……”

  “正是怕有所唐突才亲自去请。”阿娇说罢放下帘子。

  夏太医是太医署长太医令,医术最佳,专为皇帝侍奉,地位甚高,一般不会出署为王公大臣诊病,但曹寿是为刘彻落了一身伤,阿娇知道刘彻心中始终十分在意这件事,也盼他的病能好一些。

  太子妃亲身相请,夏太医也便着人背了药箱一起往平阳侯府走一趟。

  平阳侯府大门敞开相迎,刘姽听人来报赶忙也迎了出去,见是阿娇请着太医走来脸色不禁一掉,慢了脚步稳稳走上前去。

  阿娇也看到刘姽带了仆婢前来,虽不心喜于她,也不像小时候那般任性而为,说道:“大姐,听说姐夫病了,我请夏太医来看看。”

  “见过公主。”夏太医举袖为礼。

  “夏太医不必多礼,有劳了。”刘姽点首。身后一众侍从互相见礼,刘姽将阿娇和夏太医迎进房内看望曹寿。

  曹寿合眼睡在榻间,刘姽走过去轻轻叫道:“阿寿,太子妃来看你了。”

  “大姐,姐夫若是睡着就别叫了,”阿娇抬手轻声阻止道:“请夏太医号号脉吧。”

  刘姽没再叫了,挪出曹寿置于被中的手起身请夏太医把脉。

  阿娇看向曹寿,只见他在被中显得十分消瘦,脸色蜡黄不见血色,面上还有未褪去的伤痕,整个人看起来全没精神,她心里也是一阵不忍。

  夏太医号完脉正要起身曹寿却醒了,头偏向一边动了动睁开眼来,刘姽赶忙上前示意夏太医勿言,说道:“阿寿,你感觉怎样了?太子妃带夏太医来为你诊脉了。”

  阿娇亦会意,便没相询只向夏太医点了点头。

  曹寿闻言扭头向阿娇看了一眼,支着胳膊就要起身,阿娇赶忙说道:“姐夫躺着便好,你感觉可好些了?”

  曹寿喘了几口气说道:“不能起身见礼,请太子妃勿怪,我这几日也好多了。”

  阿娇道:“姐夫说得哪里话,一家人岂会在乎这些虚礼,我代彻儿来看看你,彻儿一直很挂心姐夫,前些日子下雨便说要来探望,只是为了上党郡受灾一事一直未得空,今日是要来了,临到门口却又有事耽搁了,姐夫别见怪,等他忙完了一定亲自来看你。”

  “劳烦太子殿下挂念,还请太子妃带话,寿一切都好,敬请殿下专心政事。”曹寿朝阿娇艰难的点头。

  阿娇肯首道:“我们都盼姐夫快些好起来才是,彻儿常说姐夫性情坚毅敏达大义,入朝为仕定是国之栋梁,说待你康复要禀请父皇委以大任。”

  曹寿听了此言眼目染上光彩,咳了几声挣扎着要起来,说道:“扶我起来。”

  刘姽与一旁的侍女小心的扶着曹寿坐起来,阿娇颇是紧张的踏前,见曹寿终是靠着被枕坐好了才松口气。

  “唉,得太子殿下赏识抬爱寿感激不尽,”曹寿心有所感,歇了口气说道:“殿下闱下礼遇良士求贤若渴,弟妹,你替我谢过,也代他……”忽然见到一屋子人,夏太医也在,清醒了似的止言笑了笑才又说道:“也代他礼见诸仕,如夏大人这样的国手贤医虽是须发花白,但博识见广经验老道却也是旁的人不及万一的。”

  夏太医专职侍奉皇帝已有六载,年近花甲,心知待新帝登基、朝堂更替便是自己解甲归田的时候了,这关节得人肯心相荐也很感动,举袖一礼道:“侯爷谬赞了,老臣谢过。”

  阿娇点头道:“姐夫说的是,阿娇记下了。”

  曹寿微微点头道:“不敢。我听子夫说仲卿如今在未央厩任了小职,还要多谢太子与太子妃提携。”

  阿娇跟着曹寿的目光向侍候一旁衣着鲜亮的侍女看了一眼,略微一顿,心说大约是近身侍候的仆婢穿的鲜艳一些他看着也舒爽吧,说道:“姐夫说那个孩子嘛,我确也跟彻儿提过,那孩子遇事不慌,且胆色过人不怕死,可堪当一用,原来彻儿将他安排在未央厩了。”

  刘姽说道:“子夫,服侍夏太医开方子,夏太医您请。”

  夏太医对着阿娇和曹寿一礼随着刘姽出去了,曹寿于是对屋内侍者说道:“你们都下去吧,阿宽伺候着就行。”

  一应侍者退出,只留下近身小侍阿宽。

  阿娇不知道曹寿想说什么,吩咐道:“丁冬你与杨总管将太子殿下嘱咐的补品拿给夏太医叫他看看如何得用。”

  “诺。”杨得意与丁冬齐声应了出去。

  曹寿微微一笑说道:“彻儿有心了,常遣了杨总管送来些补品,父皇御赐的好东西都送到我这儿来了。”

  阿娇听曹寿换了称呼,知他要说不能与外人道的话了,因是走近榻边说道:“都是应该的,姐夫是太见外了。”

  曹寿摇了摇头说道:“此时终究是与前时不同了,彻儿也不是从前的孩子了,阿娇,这些话原本由我说来不妥,但我如今这副样子也只能尽心不能尽力了,彻儿脾气执拗你最清楚不过,梁王一事想必他心中仍有介怀,皇祖母何尝不是,只怕将来祖孙俩生了嫌隙徒生事端,这两厢说得上话的也只是你一人了,你多担待些。”

  “姐夫…”阿娇看向曹寿,没想到竟是曹寿与她说这些话,想着大约是他亲身经历一些事,如今又缠绵病榻想得更为通透,于是颇是感激的说道:“姐夫放心,阿娇省得,皇祖母佐为两代君王且不会对大汉天下不利,只是伤痛小儿子离世罢了,过些日子便好了,彻儿脾气虽倔也不是会乱来的,我会顾看着的,姐夫你安心养好病就行。”

  “嗯,如此就好,”曹寿点点头笑说:“我的病便是好了日后也不能为彻儿再做些什么了,府上能用的,仲卿说话是木讷了些,马术车技倒是没得挑的,若能入得太仆寺,也算人尽其用了。”

  阿娇略一凝神,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了,姐夫好好休息吧。”

  曹寿吩咐道:“阿宽送送太子妃。”

  阿娇抬手止停道:“不用了,你好好伺候侯爷,姐夫,我先走了,你安心养病。”

  曹寿躬了身,阿娇点头转脚出门,从院中石径上走来见刘姽与夏太医说话,走上去相询曹寿病况。

  夏太医捻须说道:“这倒与韩大人不同,侯爷的病情慢慢调养是会好起来的,我见太子妃送来的补品善加一用大有益处,只是已然伤了底子,康泰之体恐难复原。”

  阿娇诧异,难不成韩嫣也伤得厉害,刘彻竟然请夏太医为他整治过了,可见得他早就生龙活虎的,想来是治好了,由是说道:“夏太医医德医术是再好没有了,还望大人尽心医治,太子殿下会记得您的恩劳的。”

  刘姽对夏太医躬身一拜说道:“有劳夏太医费心了。”

  “老臣当不起,公主万别行此大礼。”夏太医当下还礼。

  “舅母,舅母,我看到丁冬姑姑就知道是您来了。”一个清脆的男孩子声音大老远传来,几个人均自回身去望,石径上曹襄飞奔而来转眼便到了跟前。

  “襄儿!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刘姽满面怒意的呵斥。

  曹襄站定暗吐了吐舌头,规规矩矩行礼道:“襄儿见过舅母。”

  阿娇笑了笑弯腰扶了曹襄摸摸他的小脑袋说道:“大半月不见襄儿竟是又长高些了,舅母给你带个玩意儿来,丁冬可给你了?”

  “给了,”曹襄从袖袋里取出一个物什,仰起小脸笑得十分开心的说道:“是个玉弹弓,我好喜欢的,舅母……嗯,嗯…韶儿有没有?”

  阿娇给孩子们送礼物多是一人一份,无有偏私,见了曹襄独占的孩子气眼神笑道:“韶儿还小,玩不了这个,只送了你她没有。”

  “真的吗?”曹襄高兴极了,小孩子的攀比心理得到极大的满足,兴奋的拉着弹弓比划。

  “自然是真的,”刘姽冷清的声音顿时让曹襄捶手静立,“弓高侯府的小公子金珠弹丸,堂邑侯府的小翁主青玉弹弓,整个长安城都没有成双的,阿娇妹妹将此心爱之物赠予襄儿,只怕他受不起。”

  阿娇见了刘姽的冷脸,只捏了捏曹襄的小脸说道:“小孩子玩耍的物什罢了,大姐你言重了,襄儿喜欢就好,是不是襄儿?”

  曹襄得了阿娇允肯终于又笑了起来,说道:“等韶儿长大一些,我也教她一起玩儿,舅母我好些日子没见韶儿了,你叫舅舅带我们去骑马好不好?”

  “谁同你说的骑马?”阿娇不禁好笑,“你们还小连缰都握不住,韶儿只怕一见马儿嘶鸣都要吓哭了。”她说的声情并茂,逗得曹襄咯咯直笑,忽然咬了咬嘴唇吱呜一阵,阿娇会意伏下身去,曹襄攀着她的脖颈在她耳侧悄声道:“是舅舅说的,舅舅说要是我喜欢,将来便做主将韶儿许给我当媳妇儿,还不让我跟旁人说。”

  阿娇噎了一口气,真不知该如何反应,拍了拍曹襄的头对他天真灿烂的笑脸不忍打击,笑着贴在他耳边说道:“那你便亲自跟你舅舅讨说法去,舅母可做不来这个主。”语罢直起腰来直笑。

  曹襄噘了噘小嘴说道:“舅母,您可别跟谁说,不然……”说着一跺脚。

  “一言为定,自然谁也不说。”阿娇拉了曹襄小手握了握,嘱咐道:“襄儿,你是大孩子了,懂事儿了,多陪陪你阿翁知道么?”

  “襄儿知道。”曹襄重重点头。

  “好了,舅母该回去了,你去看你阿翁吧。”阿娇朝他挥挥手,转身跟刘姽告辞,并夏太医一同辞出平阳侯府。

  刘姽送走了客人,问侍者道:“世子呢?”

  “在侯爷房中说话。”

  刘姽深吸一口气踏步进去,只见曹襄跪趴在床畔给他的父亲展示自己的新玩意,曹寿也是乐呵呵的同他嬉戏。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人家一个玩腻的破弹弓就让你高兴成这样。”刘姽走上去一把抽了玉弹弓掷在地上,玉弹弓在地上滚了两圈竟没碎裂,屋内侍者全停手跪了一地。

  曹襄也吓得瞪大了眼睛紧抿着嘴唇欲哭不敢哭的微微颤抖。

  “阿姽,你这是做什么?”曹寿支起身子震惊的看向刘姽,拉住儿子的手安慰道:“襄儿莫怕,你阿母是同阿翁生气呢,不怪襄儿。阿宽,把世子的玉弹弓拾来。”

  阿宽躬身将玉弹弓捡来捧上,曹寿接了看了看递到儿子手上说道:“襄儿你看,还好好儿的,连个裂缝都没有。”

  曹襄咬着唇接了才不发抖了,仍是一副害怕要哭的样子,曹寿抚抚他的背慰了几句,见刘姽又有发作的趋势,说道:“来人,将世子抱去院中玩耍,你们也都下去吧。”

  待屋里空了曹寿才又躺下歇气,口气淡淡说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何处与阿娇结下仇怨这么些年了也过不去。”

  “哼,”刘姽冷笑着坐下说道:“我怎敢与人家结怨,我们这些人当中谁又有陈阿娇好命,从小到大也只是玩乐享受,至高之位唾手可得,她自己有何德何能,还不是倚傍彻儿。”

  “阿娇是不如你聪明,可也未见得便是‘无德无能’,”曹寿叹口气道:“君主之妇若是善于机诡钻营未必是好事,谋事有臣子,差事有近侍,妇人只需一心爱重他就够了,阿娇心中有彻儿,万事都先为他考虑,这是最重要的,她这太子妃也未必好做。”

  刘姽怒道:“连你现在也一心向着陈阿娇了!”

  曹寿道:“我只向着你,向着你不是向着彻儿么?自然盼他好。我从前因和你一起也是看阿娇刁蛮无理的百般不顺眼,只是经了上次梁王之事倒对她有些别的看法,平心而论,她也不是那么不可取,就说襄儿吧,一个小孩子最是纯真,你且是他的母亲呢,有没有想过为何襄儿一直如此怕你,却待阿娇十分亲切。”

  “要说到襄儿我才更恨,”刘姽握了袖子道:“我对襄儿教之严厉是盼他成材,母后当年何尝不是更加严厉的教导彻儿,难不成你真以为凭着与陈阿娇的婚约就能得大位?若不是彻儿自己争气,活到此时也是很难,她陈阿娇就只会拿些吃喝玩乐的哄小孩子,你让她教一个孩子看会长成什么样子。”

  “过了,”曹寿抚额说道:“你这话可千万别出去说,阿娇的孩子将来那是龙子龙孙,你这不是打你弟弟的脸么。”

  刘姽却是皮笑肉不笑的道:“那也未必。”

  “什么未必,你是盼着你弟弟被废还是盼着阿娇被废,”曹寿肃面说道:“只要皇祖母在一日,阿娇的地位就牢靠一日,难道你看皇祖母身体大不好了?阿娇也并不是诸事不通,单看她新婚却是衣装素净,梁王才逝老太太看不见她也很懂分寸,日日往长乐宫请安你以为这事好做么,有些话我不说你也明白。”

  “她把你害成这个样子你还处处维护着她。”刘姽又是生气又是伤心竟抹了鼻子掉起眼泪。

  曹寿一着急撑着身子坐起来道:“你别哭,比起死了的人,比起韩嫣,我算是好的,这又是能说的上谁害得?不过是我自己的选择罢了,我亦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保得一命,甚至借了祖上萌荫保全富贵,但不忠不义之事我曹家人做不出来,曾祖对萧丞相之法尚不妄加修改,况且此乃国之大义,自古太子方是正统,我身为曹氏子孙岂能灭义苟活。”

  刘姽长长舒了口气,瞧着丈夫眼中的神采点头,扶着他躺下道:“总归,谁也没有永远走运的时候。”

  “唉,你怎么……”曹寿无可奈何道:“性命攸关之时阿娇选择你弟弟,那便是打定主意与他同生共死,再怎么说如今日谋算之事你也别再做了,馆陶长公主的手段不容易学,彻儿也不是父皇,你万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寒了人心。”

  刘姽面色一僵,顿了顿说道:“我的事你别管。”

  “我跟你说件事吧,”曹寿见刘姽大有不回头之势便说道:“你还记得你怀襄儿那年上巳节么?”

  “怎么了?”刘姽不明其义,凝神思考。

  曹寿说道:“我也是才知道,你弟弟彼时就是如此大胆,”说着一顿看了一眼刘姽才又开口:“那一年阿娇落水差点溺死你记得吧?”

  “说来还不是你救了她的性命,春来水解,想想都是寒得刺骨,你若是不救她,她早死了。”刘姽冷哼着翻了眼睛。

  “是啊,若是当时阿娇有个三长两短,你以为馆陶长公主会善罢甘休?”曹寿反问道,“必定刨根究底,而最终出主意使阿娇落水的主谋是彻儿,执行者是韩嫣,查出来韩嫣必死无疑,彻儿虽不至于身死赔罪,大位却也与他无缘了,当时也幸得是咱俩个在不远处,我也及时救了阿娇。”

  刘姽不可置信的说道:“你,你……这…这怎么可能,是阿娇自己贪玩……”

  “贪玩是孩童天性没错,可主意过大出了人命又如何说?”曹寿似乎有些累了,呼了几口气才又说道:“咱们当时都以为是几个孩子贪玩怕彻儿因此受到责备,你忘了彻儿当时是什么反应了吗?他可是几次执意要向长辈坦承实情,那是他悔通自己因为贪玩差点害死阿娇。”

  刘姽面容起伏不定,问道:“你胡说什么,若是如此,陈阿娇也不是傻子难道她不会跟她母亲说吗?”

  “这便是彻儿聪明了,我不知他是如何做到让阿娇只字不提,且说圆了在咱们府上养病之事,”曹寿闭起眼睛一笑,道:“或许真是阿娇太笨,容易受骗也未可知,别说真的经历鬼门关了,光是那寒凉的冰水里走一遭,对于一个小女孩子也是极大的受罪,你看阿娇这些年连汤泉宫的温泉也不去了,这其间若没有阿娇对彻儿独护心软的情谊可不易办得到。”

  “过去这许久了,你还提这个做什么?”刘姽不再驳斥,不愿再说了。

  “哈哈哈,”曹寿轻笑道:“可怜阿娇不但心甘情愿受骗,替彻儿担了长辈的责备,还白白被咱们诬赖给害你动了胎气的罪名,可谓‘恶名远播’,馆陶长公主可是亲自登门来看了你两回为你压惊消气呐。”

  “阿寿你!”刘姽暗恼,甩了袖子拧身不再看他,过了一会,忽然问道:“暗说此等隐秘之事你是如何知道的,又是瞎编来的吧。”

  曹寿顿时感觉头疼,欠着身子躺的舒服一些说道:“我为何要骗你?是韩嫣说的,这样隐秘的事也是生死关头他为增进信心才将上巳节的事情分析给我们听的。”

  “韩嫣?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刘姽一向看不惯韩嫣,怒他坏了弟弟的好名声,说道:“也不过是弓高侯府的庶孙,便是此番立下功劳也只是个内臣罢了,彻儿再宠信他,他也是个裙臣,上不了台面。”

  曹寿觉得无语,停了一阵才说:“你又瞧不起韩嫣?此番若不是韩嫣在旁拿主意我们几个且不知怎样呢,怕是也就只是个侍郎的石建有万石君石奋这个帝师老爹护着会保全性命,其他人……哼哼,当时我们被抓,刘武下了狠手,我不确定阿娇一定会站在彻儿这边,心想着外面没有几分胜算,撑口气也是徒劳,不如早早去了少受些痛苦,韩嫣便同我说要相信彻儿相信阿娇,我们几个才熬得下来。”

  说起前时的凶险,刘姽也不由得一阵心惊,看着丈夫如今的病体,心中十分伤痛,说话又要垂泪,曹寿心里明白,不愿她伤神,赶忙扯开话题玩笑道:“所以嘛,我也是奇怪你的气到底打哪里来,阿娇被你恨了这么久也是不容易,我可还记得那年在彻儿生辰宴上你牙尖嘴利的话可是气得堂邑侯病了大半月。”

  刘姽抹了眼角哼笑道:“我不过陈述事实罢了。”

  曹寿笑道:“是啊,陈述事实,我看你大有做第二个馆陶长公主的趋势,也是,等彻儿登基,必定封你这个长姐为长公主。”

  “阿寿,那怎么能一样呢?我心里装着你,你心里也装着我,咱们平阳侯府和他堂邑侯府大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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