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邪念
几乎是在王妈欲言又止的担忧和林青雨看神经病的眼神下，林默眯着眼，愉悦的吃完了拌了剩下半罐白砂糖的饭。
双休日的国家规定假日，即使高中课程再紧，市里的学校每个星期也只能侵占了星期六的上午半天。这也是平日里中午都留在学校的林青雨，会回来和林默吃一桌午饭的原因。
“碰。”感到盯着自己背影的视线被阻隔在关闭的防盗门里，少女秀美的眉间轻蹙，她冷冷撇了眼身侧的防盗门，指尖下意识的搁上悬在腰间的小包。
林青雨抿了抿淡红的唇，精致清冷的面孔上少见的浮现出一点忧虑，黑发随着她的转身轻轻扬起，荡漾着柔柔落下，只是一瞬间，少女的面色便平静如常。
门内，林默垂着眼睫，兴味的勾起嘴角，露出一隙洁白的牙。
妹妹出去，见“朋友”么……？
门外，精致的英伦小皮鞋踏着清脆的响声渐渐远去。
林默淡淡瞥了水声哗哗的厨房一眼，抬手摸上下巴，
如今意识覆盖范围有限，在周边环境不那么熟的情况下……他决定出去逛逛。
嗯，就只是这么“正直”的原因而已。
“0716，全程监视小青的行动~”
电梯里，林青雨身上无声的传出溪流般的数据。
林默欢快的摸出一颗糖扔进嘴里，喀嚓一声咬碎，语气含糊，却懒散到淡漠。
“王妈，我出去一下。”
水声突然一停，王妈在围裙上擦着手，急急忙忙的几步赶到厨房门口：“哎！小默你的身体还没好呢……”
林默打开卧室门，头也不回的径直去拿糖罐：“已经没事了。”他抓了一把糖揣进口袋，然后歪着头想了想，蹲下身去，将床底下放私房钱的钱包扒拉了出来，结果顺带的扯出了一箱不记得是什么的东西。
打开纸箱，一张张久远记忆中名为苍老师的女人脸瞬间毫无预兆的冲入眼球。
“啪！”
面无表情的瞬间拍回纸盖，他顺手把钱包揣进牛仔裤口袋，抱着箱子站起来。
意外很有些重量的箱子，让起身的林默嘴角瞬间有些抽搐，伪装成苍白的脸色隐隐发黑。
他抱着箱子走出房门，迎面遇上带着担忧神色的王妈。
林默向她点了点头，身上稳重淡定的气息让妇人莫名的放下心来。
“碰。”
王妈听着关门的声音恍惚了一下，忽然笑了，眼里带着点欣慰，神情却暮里炊烟般渺茫的怅然若失。
“小默也长大了啊……”
反应过来，却自嘲的摇了摇头：“都想些什么呢……”
……
林默顺手将箱子抛进楼下的垃圾道里，口里含着颗糖，一手抄着荷包走出这个中高档小区，瞳孔里默默浏览林青雨的行程地图和全程立体摄影。
小区算是这一小片儿楼盘里最高档的，离林默当年上学的十三中不远，中间就隔着两条街，是学校往蓝帝商业广场去的必经之路。这放假的当儿里，一出小区门，一个学校的学生真是理所当然的低头不见抬头见。
林默当场就给“熟人”拦了。
他看了眼面前龇着牙笑得“凶恶”的杂毛小青年，嫌弃的退了一步，黑发后的眼睫漠然的半垂下来，幽幽的眸子里浮起几乎要实质化的诡异情绪。
竟然拦他的路。
这新鲜事儿多少年没有了？
这种反应看在杂毛眼里，就是害怕，他眼里不禁升起一些得意，看着面前瘦的能被一阵风吹走的长白少年，更带了十分的轻视：“林默，兄弟，咱们哥俩可是好久不见了！”
认识他？
林默懒得翻记忆，一双眼掩在阴影里，漫不经心的又看了看面前穿着破洞T恤的不良少年。
杂毛没什么耐心的左右看了看，不想再多墨迹，对着林默一撇头，向着不远处的巷子示意了一下：“哥俩去那地儿叙叙？”
林默头都懒得抬，下巴点了点，直接朝着小巷的方向走去。他瞳孔里闪过点不耐烦的冷光。
蝼蚁而已，浪费他太多时间了。
杂毛对于林默的“识趣”十分满意，看着林默的背影慢悠悠的跟进巷里去，眼里透着些兴奋。
“林默，咱十三中的林大校花是你妹妹？”
刚踏进略微阴暗的地域，林默就听见杂毛用一种老鼠守不住隔夜食的猥琐语气问了这么一句。
就为这事？
林默看着地图里越来越远的定位标识，心中无言的浮现出一种名为“还以为你要抢我鸡蛋呢”的怪异情绪，顺口答了。
“是啊。”
林默和林青雨是龙凤胎，即使是异卵双生，出生时间也前后相差不过一分钟，理所当然是在同一所学校的同一年级。
但两年时间，就是重来没人把两人就算是稍微联系起来过。
林青雨是什么人？品学兼优，格调优雅，高冷的像天山上冰里开出的雪莲，可远观不可亵玩，稍微靠近一点都能被那身迎面扑来的贵气压得自形惭秽。
十三中每个男生心里奉起来的白月光，多看一眼都能兴奋半宿的女神。
然而，林默？
那是什么鬼，听都没听说过。
杂毛也没将这个以前偶尔雷过一次肥（敲竹杠）的病弱/吊/丝和林女神联系起来过，但巧就巧在，杂毛上午正好因为打架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
林青雨当时正在办公室给林默请假。
杂毛走到办公室门口时，没听到别的，就听到那么段儿对话。
“你和林默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哥哥。”
“……亲生的？！”
“……是。”
杂毛当时只觉得那被问的那女生声音挺好听的，进门的时候抬头一看。
“！！！”
他和那位问林青雨的男性班主任从未如此感同身受过。
然后那位正开着“都是同一家人基因怎么突变成林默那样”脑洞的班主任也没什么心思管这货了，说了几句就放出了笼。
杂毛晃悠着出了办公室，心里一细想之前那段信息量略大的对话，心事顿时就活范起来。
七班的林默他认识，既然和林默那废材的**丝是亲兄妹，林青雨的家境应该不会像学校里猜的那么有势力了？
那是不是可以……
他以前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邪念一起，顿时狠狠的在他那颗烂泥一样的心脏中扎了根，如靡春里的藤蔓一般疯长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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