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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扫荡 5


  委身给一个不满十五岁的少年是否尴尬?

  从那天过后,又有几次荒唐的经历,她开始习惯生活里有一个男人,而且是徐州最有权势的男人,只是每天看到名义上的丈夫张驰消沉地流连于丹房追求金石奥秘,郑玉楠就感觉万分羞愧,只是这种羞愧并没有阻止她继续犯错,甚至更加炽热了。不仅仅局限在鸿宾楼那一方小天地里,有时候,柴宗谊会偷偷摸到她家里来。

  张家的后巷里一根柱子上挂着一个驴头骨。如果颅骨的嘴朝着府衙的方向,说明郑玉楠会在入夜后悄悄打开后门等柴宗谊来幽会。如果后门关着,那就轻轻摇三下风铃,她会过来开门。如果颅骨的嘴朝着别的方向,那么就不方便。

  又是一个月色迷离的良宵,乌篷马车闯进这条巷子,抬头看那柱子,今夜颅骨的嘴朝着府衙。

  柴宗谊从马车上跳下,与此同时,几名侍从机警地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走吧!”柴宗谊整了整衣冠,对驾车的陈安平说,后者耷拉着疲惫的眼睛,留下一匹马,驾着车离开了,及至离开后巷,他才轻声叹:“我这是做孽啊。”

  轻轻推了推房门,没有开。柴宗谊正准备摇一摇风铃,门吱呀一声洞开,一只白皙的手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拉了进去,前后不过眨眼间,后巷如同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寂静。

  郑玉楠穿着白色的薄纱,没穿鞋子,拉着柴宗谊的手汗津津地。虽然已不是第一次了,但她还是怕的要死,拖着柴宗谊在后院里穿行,大气也不敢出。

  “呀!”郑玉楠轻叫了一声,一个踉跄,赤脚似乎扎到了什么东西。

  “怎么了?”柴宗谊扶住她,一颗心也跳得厉害,比那日在鸿宾楼闻着催情的熏香反应还大。所谓妾不如偷果然如此,他是等着里美睡熟了才出来的。

  郑玉楠连忙用手掩着柴宗谊的嘴,“不打紧,你轻声些。”一边说,一边撑着柴宗谊的肩头。虽然是个弟弟,但个头可比自己高了许多,看那俊俏模样,郑玉楠有时候想,也不知是谁便宜了谁,顶着活寡妇的名声,这次第早也值了罢。

  柴宗谊的手猛地穿过郑玉楠的腿弯,将她拦腰抱起,郑玉楠不敢呼喊,只是轻轻捶打他的胸口,“作死啊,快放我下来。”

  “早就摸清了路子,且让我抱着娘子。”柴宗谊轻咬她的耳朵,闻着她如兰气息,一边调笑一边朝她闺房去,“这般轻盈的身躯,实在琢磨不出娘子在道上的狠辣呢!”

  郑玉楠倚着柴宗谊的肩头,心里还是隐约不安,脸上却不自禁地流露着微笑,耸耸鼻子闻闻柴宗谊身上的味儿,突然就满足了,“偷来的也值了。”浑忘了当初是挟着什么目的接近柴宗谊,怯怯地摸着柴宗谊的腮就咂了一口。

  张府本来人丁不旺,下人还没有鸿宾楼里多,两人轻巧地来到内府,郑玉楠的闺房本就轻轻掩着,只一推便开了。

  “你那夫君还在炼丹?”柴宗谊没头脑地说了一句,郑玉楠心略微沉了沉,哑声道:“你莫提他,否则不要找我了。”说罢挣扎着要下地,柴宗谊却抱得紧了,将房门关好,顺势啄住郑玉楠的唇,等她不再挣扎,丁香吐露之际,两人已经滚倒在了绣床上。

  呼吸有些重,郑玉楠比起以前要少了些许羞涩,抓着柴宗谊的手放进衣襟里。

  “不是肚兜,你戴着那个?”柴宗谊笑眯眯地说,黯淡夜色中,一排晶莹的牙齿。

  “要不掌灯看看?”郑玉楠脸儿绯红,只是暗室中看不出端倪。

  “好呀,我取灯来。”柴宗谊亲了亲她的嘴,笑道:“摸着厚实,你也学会造假了。”想起郭月娘以前戴不起就造假,他心下一黯。

  “那就别看了。”郑玉楠咬了柴宗谊一口,更放松了,嫁人三年却从没有这般快活,做淫妇也没什么不好。

  豆大的灯苗将房里的气氛氤氲成一圈淡淡地暧昧,柴宗谊赤裸着上身,将油灯挂在床檐上,那时刻,映在墙上的郑玉楠的影子略略把胸脯挺了挺,想做出任君采撷的模样,可是动作僵硬而有些怪怪地。毕竟装惯了铁娘子,不容易妩媚起来,比起第一次勾引柴宗谊的动作,现在至少不算悲剧了。

  玉体横陈,柴宗谊却抖了抖眉毛,郑玉楠正想解开背后的绳子,柴宗谊却抓着她的双脚把她横在了床中央。

  “流血了!”柴宗谊将丝质的头巾拆了,擦拭着郑玉楠的双足,低声道:“怎地连鞋都不穿,这般急切么?”原是调笑,郑玉楠斜斜倚着雕花的床脚,眼神却迷离了。本来只想献了身子的,为啥心头却怪怪地,近日来竟是天天想这公子,在了面前也看不够。

  “莫感染了,看看怎么处理……”柴宗谊蹲在地上念叨些听不懂的话,郑玉楠就那么痴痴地看着他,此刻柴宗谊在她眼里哪还像个孩子。

  柴宗谊在地上的衣兜里掏出一小壶来,这世界难得的高度酒,和大多数新发明一样都是不计成本弄出来的,现在陈安平的改良项目一大堆,不过以他的能力,柴宗谊确信大多数东西有生之年都不一定看得到成果。

  “原是要与你小酌一番,倒让你的脚先享受了。”柴宗谊举起酒壶。

  “奴家去打水便是,莫浪费了~嘶~!”柴宗谊已经把酒倒在了她的脚上,脚弓一下子紧绷和五个脚趾一起排成优美的弧线。郑玉楠不敢叫出声,反身将床罩咬住,斜睨柴宗谊咕哝着喊痛,闻到那扑鼻的酒香,作为酒店老板娘又不自禁地痛惜起来,闻着就是好酒啊,浪费在了脚上,可是转念想到柴宗谊这般舍得,心又迷惘了,眼睛里也蓄积着潮气。

  “落红满路无人惜,踏作花泥透脚香!”柴宗谊轻轻抹去她脚上沾着的粉色花瓣,倾尽一壶酒后用那丝巾细细擦拭,每一个动作都让郑玉楠不自禁的颤抖。如羊脂般的皮肤被酒水刺激地微微泛红,长短有致的脚趾羞涩的蜷曲又伸展,灯光下,脚趾甲晶莹透亮。

  柴宗谊的手指浅浅地划动她脚底下的柔软,郑玉楠微微一挣,深深地吸了口气,不再咬着床罩,手却紧紧抓着身下的毯子。翘起来的大脚趾上,一滴酒凝结在趾甲顶端,柴宗谊吹了口气,郑玉楠又抖了一下,柴宗谊突然亲了一下,郑玉楠再也忍不住了,解开背后的带子,低声喘息着猛地将柴宗谊压在了地上……

  油灯吱吱,衣衫敞了满地。

  同样的夜晚,鲁邦和满熊的扫荡军正在回师的路上扎营。

  “都说耿家是徐州第一土豪,却是不堪地紧啊。”满熊回味着不久前的闪击战,有感而发。身边的鲁邦箕踞而坐,听而不闻,只是紧紧的盯着士兵们驻营。

  这次扫荡的战利品囊括了耿氏的多年积累,粮食,生铁和布帛加起来共有百余车,光生铁就有千余斤。

  “再增派哨探,范围扩大一些!”鲁邦道,如此轻便地拿下沛县耿氏让他十分不安。满熊正待答话,鲁邦突然从跪了下来,附耳在地上。满熊见状忙问:“哥哥何事?”

  与此同时,远处山丘上一骑飞快奔来,乃是先前派出的哨马。军阵中也冲出六七骑围了过去,一会儿带了探子过来,身披一箭,报道:“前方十里处有两千人正向这里过来。”

  满熊大惊,“耿氏已被族灭,此地缘何有这多来敌?”却听见鲁邦问:“那些人可有弓弩,可有披甲,有多少马匹,打什么旗号,行列杂乱否?”突然想到夜色正浓,问这些也无济于事,焦急道:“来此还有多久?”

  那探子大声禀报:“属下驱至近前,敌方大概只有二十来骑,并无探马,人数在两三千左右,约莫一个时辰可至……”一边说,一边有人将他肩上的箭簇剪断。

  “难道耿氏另藏精锐?”鲁邦握着箭簇和满熊深深对望,比起他们闪击耿氏,此时却又强弱易势了。

  鲁邦连忙跃上马背,四处远望,“附近可有高处?”

  “半里之外,有一临河高地,约莫五十尺高!”

  鲁邦闻言,命亲兵传令到:“停止筑营,骑兵掩护车队上到前方河岸高地,围城圆阵。”

  这时节,众人都知强敌在侧,动作飞快,不过半个时辰就将一切准备完毕,严阵以待。

  此时两人手握千人而已,且幸有两百骑兵,若是突击,两千敌人也阻拦不住,只是这些战利品却只能丢弃,而最后的结果也是这次扫荡失败,鲁邦和满熊显然不能接受,是故决定要稳守了。

  “这高地虽然仅高出平地几十尺,但面临河岸,可展开军势的不到百步宽,对方虽来势汹汹,然也一次只可使两百人来攻,夜色正浓,待到他们攻过一次不下定然气夺。那时我等一鼓冲出……”鲁邦虽然言之凿凿,心情却十分忐忑,猛然想起出兵之际,王延昭曾言切忌冒进。

  又过了约大半个时辰,满熊看到下边海量火把分成了三大块朝高地汇聚过来,停在脚下百余步外。更有百余人砍伐周遭树木。

  “快将茅草捆扎成束,淋上火油待用。”待看清阵势,满熊回头对鲁邦说:“对方甲胄虽不齐整,奈何也颇具气象,看样子还在敢造盾牌,今夜怕是一番苦战啊。”

  鲁邦并不答话,趁夜狙击,显然对方已有准备,此时除了固守也别无他法了,一时间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早点下令突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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