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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风满楼


  谢玉有些好笑的看着她捂住脸扭来扭去,忍不住一把捞回来搂在怀里道:“没人看见的,我保证……”

  他的话音刚落,莅阳就听到了近在耳畔的脚步声!她不由得大吃一惊,忙掩住衣襟抬起头循声望去,却见谢玉的马儿正悠哉悠哉的在两丈开外的草地上踱着,莅阳楞了一下,不由得尖叫了一声很是尴尬的把脸埋到了谢玉怀中,道:“完了完了,这下全给它看到了,以后我还怎么做人?”

  谢玉乐不可支,一面抚摸着她的脑袋一面笑着道:“你做你的人,它做它的马,有什么关系?放心,它训练有素,不会对别的马说的。何况,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不懂的?啊哈哈哈哈……”

  “你闭嘴了,”莅阳很是羞恼,狠狠捶了他几拳,扯过他手臂枕在脑袋下,舒了几口气抬头望天,道:“咱们出来多久了?收拾收拾回去吧,不然会让人起疑的。”

  谢玉笑着撑过身子,拈起她一缕黑发,用发梢在她脸颊上扫了扫,笑着道:“这有什么好起疑的?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好容易有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当然要多待一会儿,你说是不是?”莅阳痒的直皱眉,一边躲闪一边道:“别闹了,把衣服给我吧!绮儿万一哭闹起来怎么办?”

  谢玉知道她素来自矜,能陪他这样轻狂一次已是难得,自然不敢再得寸进尺,忙坐起身从边上拿过她的衣衫递了过来。莅阳背过身去穿衣服,因为长草仅没腰际,所以她不得不跪着穿内衫,从谢玉这个角度看过去,肩颈纤细笔挺,晶莹如玉,乌黑柔顺的长发瀑布般披散在光滑莹润的肩头和背后,纤细的柳腰愈发衬托的丰臀圆润挺翘,那优美的弧形和若隐若现的沟壑让人心旌摇荡、热血澎湃,他不由得别过头喘了几口气,这才将心底蠢蠢欲动的念头压制了下去。

  莅阳听到他气息粗重,心中便已明了,不由得面红耳赤,急急穿好衣衫系上罗裙,抬手梳拢起秀发想要盘成发髻,但无奈之前过于放纵,此刻手臂都是酸软的,只一会儿便累得不行,何况她向来是有专门宫女侍候梳妆,一时间怎么也弄不好头发,便有些急躁起来。索性随意拿簪子挽了几下,气哼哼道:“我这样子怎么回去啊?”

  谢玉俯身过来,扳过她的脸,看到她莹润的玉颊上印出一抹细细的红痕,应该是方才脸颊被草叶子硌出来的,忙抬起手指轻轻抚弄着,柔声道:“莅阳莫慌,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咱们一会儿过去后我先让人进去招呼车马把马车驾出来,你坐在车上等着,我去接绮儿好了吧?”

  莅阳皱着眉道:“那你怎么说?”

  “我就说你旅途劳顿不太舒服……”谢玉话还没完就被她截住了话头,“你才不舒服呢,说这话谁会信啊?哎呀哎呀,算了,只能这样了。”她很是懊恼的把脸埋在手掌中揉了揉,气哼哼道:“都怪你,怎么一点自制力都没有?这样胡来,成何体统?简直丢死人了。”

  谢玉忍俊不禁,揽着她的肩晃了晃道:“对,对,对,都怪我,都怪我,以后咱们只在府里边胡来就行了?莅阳你说好不好?”

  “你住嘴了,”莅阳急红了脸,又在他肩头捶了几下,想要站起身时发现腿脚酸软,咬了咬牙扶着谢玉的手臂这才颤颤巍巍站了起来,但浑身依旧酸软难受。

  “站好啊!”谢玉缓缓放开他,俯身从地上捡起外衣迅速穿好,一边扣着腰间玉带一边道:“那咱们现在就回去咯?”

  莅阳白了他一眼,道:“不回去做什么?”顿了一下道:“许久不见孩子们了,也不知道景睿和弼儿在树人院到底如何了?”

  落日熔金,映照的草地一片新绿,从此处山坡绵延数里直到山脚下大片大片的营帐,他们回去的时候就不能像来时一样飞驰了,即便如此,颠到山脚下的军营外时,莅阳已经觉得浑身快要散架了……

  这一年秋天,北方气候奇寒,一连数日暴雪,冻死冻伤牛羊无数。北燕开始屡次犯边,掠夺粮食和财物,雁门关告急,梁帝派林燮率赤焰军北上抗敌,谢玉留在金陵,督导后方补给和粮草被服都事务!因为军务繁忙,所以数日不得归家。

  莅阳这些时日郁郁寡欢,心情复杂,因为宫中传来消息,太后缠绵病榻已有数日,她也奉诏和晋阳一起进宫探视过,但每次回来都心绪烦乱,坐卧不宁。齐嬷嬷看在眼中,却不知道该如何劝慰。

  连日来阴雨绵绵,所以还不到黄昏天色就已经一片昏暗。莅阳独坐窗前,呆呆的听着外面雨打芭蕉的声音,宫女进来掌灯,柔和的光晕一点点扩散,给眼前的垂帘案几窗棂等全都镀上了一层暖黄的颜色。

  “公主,您把把窗子关上吧!不然有风会灌进来!”齐嬷嬷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躬身道。

  莅阳有些刹那的失神,回过头愣愣的望着她,恍然间耳畔忽然响起一个少女轻软的声音,“公主,您把窗子放下来吧,瞧瞧,雪花都飘进来了……”

  “你说什么?”她下意识的问道。

  齐嬷嬷又重复了一遍,见她神色有些不对劲,忙将她扶起来道:“去里间坐吧,这里吹了半天的风,着凉了怎么办?”

  莅阳脸色苍白,眼神有些凄哀道:“我刚才好像听到飞絮的声音,”她回过头望了眼窗外茫茫的夜色,摇了摇头道:“我一定是糊涂了,这明明是下雨天,哪里有雪呢?”

  齐嬷嬷有些迷糊,纳闷道:“飞絮?谁啊?”顿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神色不由的一凛,忙道:“走吧!”然后扶起莅阳往内堂转去。

  莅阳在软榻上坐下,接过宫女捧来的热茶暖着手,垂眸呆呆的望着地毯上的牡丹花。齐嬷嬷使了个眼色,奉茶的宫女忙福了福身,悄悄退了下去。

  齐嬷嬷犹豫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公主是不是担心太后的病情?”

  莅阳神色忽地一变,手不由的一抖,几滴热茶飞溅出来落在手背上,她烫的吸了口气,眼中带着几分温怒,低低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齐嬷嬷缓缓在她脚前跪下,忽地落下泪来,哀声道:“这么多年了,公主还是不能原谅太后吗?当年的事,都已经过去了……”

  “你不用再说了,”莅阳心底猛地一阵悸痛,她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案几上,双手交握,恨声道:“既然已经知道过去良久,那就休要再提!”

  “公主,难道您忘记了当年太后有多疼您?”齐嬷嬷哽咽道:“她老人家纵有千般不是,到底也生养了您,母女连心,是血脉至亲,哪里能真的如此狠绝?”

  莅阳的手剧烈颤抖起来,心底蓦地涌出无限愤慨,咬着唇恨恨道:“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她是如何逼迫与我,将我弃如敝履,这些不用你提醒!”

  “公主,您当年受的委屈,奴婢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这多年来未敢提出半点异议,可是奴婢到底是太后身边出来的人,哪里能真的不讲一点儿主仆情分?当年的事,难道真的都是太后一个人的错吗?南楚那个……”

  “够了,”莅阳猛地站起身来,厉声道:“那些事,我永远都不想再提。你跟了我二十多年,都不及与昔日旧主子的情分吗?既如此,明天你就进宫,去慈宁宫伺候吧!”

  她说着转身就要走,齐嬷嬷痛哭出声,扑过去抱住了抓住了她的裙裾,“公主不要赶奴婢走……自从跟了公主,奴婢……就没有再想过活着回去……奴婢都是为了公主好,才会……才会提起这些无人敢提的旧事……当年我们是怎么过来的您都忘了吗?那么艰难的都熬过了……现在您要赶奴婢走吗?奴婢这辈子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哪里、哪里都不去……”

  她哭的凄凄哀哀,莅阳也不有的心软了,想到当初坎坷的过往,不由得泪湿了眼眶,她转过来俯下身扶住她道:“嬷嬷,你不要这样……你起来吧,快起来……”她忽然想起来,这些年无时无刻不陪在她身边的人就是齐嬷嬷了,她一直忠心耿耿为她打算,从来没有过半点贰心。即便偶尔也会惹她不悦,但到底都是小事,而且早就过去了。

  她也想到了当初被太后软禁在畅音阁时是她天天去哭求太后开恩,飞絮和轻柳都因失职被贬入掖庭,甚至在宇文霖逃出宫后被梁帝一怒之下赐死,齐嬷嬷是唯一活下来的人,她在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曾与她相依为命……

  她的眼泪‘吧嗒’一声滴落下来,带着哭腔道:“二十多年了,你早已经是我的亲人了,方才是我气急失言,你莫要往心里去。我不会赶你走的,”她吸了口气,带着几分绝然道:“但是以后你也莫要在我面前提起我不想听的人和事,该怎么做是我的事,我心里比谁都清楚!”

  齐嬷嬷战战兢兢的点头道:“多谢公主开恩,奴婢明白,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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