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只愿你笑眼如昔
项家密室，项飞此时正跪在楚羽面前。
“少主，你若不答应，老臣便长跪于此。”项飞中的毒已经越来越严重了，仅仅三天时间，脸色已是铁青，看起来非常虚弱。
“项叔，真的一定要这样吗？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楚羽已经认可了项氏少主这个身份，既然是属于自己的责任，那么再推辞，躲避只会让自己像个懦夫。所以对项飞已以项叔相称。
“少主，老臣本也不想这么唐突的将项家庄的重担交在你身上，可是老臣如今已是生命垂危，已无力再守护项家庄了，只能将项家庄交给少主。如今也只有少主才能聚起项家庄的人心，与司马山庄相抗衡啊。”项飞言辞恳切，就如谏臣死谏一般。
“可是我完全不会武功，又如何抵挡司马复晋、杨紫苏，项家庄的众人只怕是口服心也不服啊。”楚羽道。
“这却不用少主担忧，老臣自有办法解决。”
“项叔，你起来吧，你有伤在身，还是早日回去休息吧。”楚羽再一次扶了扶项飞。
“这么说，少主答应接管项家庄了？”项飞高兴的道。
“我试试吧，做得不对之处项叔您可不能不告诉我，让我出丑啊。”楚羽开个玩笑道。
“老臣定会竭尽全力辅佐少主。”
“嗯，项叔，你坐。”楚羽把项飞扶到石凳之上。
“少主，你将项王目前的祭品盘拿起，下面有一个小孔，你将血滴进去。”项飞声音很低，似乎已经很累。
楚羽依言去做，血一滴进小孔内便已消失不见，然后一阵轰隆声，祭台便陷了下去，然后两卷竹简出现在楚羽面前。
“把它们拿出来。”项飞见机关一开，对楚羽道，显然对这里非常清楚。
楚羽拿出竹简，交给项飞。
“将霸王丹取来。”
楚羽从一旁的石台中取出“霸王丹”，亦交给项飞。
项飞将较小的一卷竹简交给楚羽，“这是霸王心法，也便是项王当年得异人所授的心法。”
然后又将另一卷也递给楚羽，“这则是项王自创的‘霸王腿法’，本还有一卷‘霸王枪’，但是已经流失了，只剩这一卷‘霸王腿法’了。”
楚羽接过看时，只见一卷为文字，一卷则配以人物动作，正是霸王心法与腿法。
心法自是运气之法与神、意、形的融合之法。而腿法则主要分为五式，为直捣黄龙、横扫千军、将军抽车、飞将夺帅与怒斩山河，每一式分为九层，每一层的威力，招式的衔接都是一个进阶。
项飞待楚羽将竹简翻阅之后，方又接着道：“霸王丹是项王留给帮助后代练霸王心法的，当年那世外之人本就是依项王之资质授予的心法，若没有霸王丹的相助，练此心法实难大成。”
“可是，即便如此，内力的修炼也绝不是短时间能够成就的，如今司马山庄随时可能攻来，只怕来不及等我练成霸王腿法，他们已经对项家庄下手了。”楚羽担忧道。
“少主，我想莫棋应该说过你有内力吧？”项飞问道。
楚羽这才想起，莫棋确实试过自己，说自己内力深厚，只是自己并未在意，只是以为他是怀疑自己是那三大门派的人，才故意那样说。
楚羽点点头，“是，莫前辈确实试过我。”
“我前几天也试过你，而且少主每次受伤都痊愈的特别快，这一切都表面着，少主确实身怀深厚内力，只是自己一直不知道罢了。”项飞道。
楚羽这才想到，确实，上次被三大门派追杀，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只是被莫前辈草草治疗，之后几日便已无大碍。
这次更是与杨紫苏对了一掌，如果说自己毫无内力，只怕当时就被他一掌震死了，可是自己只是受伤，而且只是半天，便感觉没什么大碍了。
而且，当时自己没注意，现在想起，当时自己竟然把杨紫苏震飞，跌倒在地。
“可是我确实从未习武啊？”楚羽奇怪的道。
“少主，那日我念出的歌诀，是主公教你吧？”
“嗯，那确实是我爹从小到大一直教我念的歌诀。”楚羽知道这对于项飞来说，也许从一开始就不是秘密。
“那便是你有内力的缘由，那并不只是一首歌，一首辞，那是项家的练功心法，叫做‘霸王歌’。”
“原来是这样。”
“咳咳......”项飞猛咳一阵，手帕上是黑色的血。
“项叔，我送你出去休息吧。”楚羽赶紧扶住项飞。
“嗯。”
项飞与楚羽边往出走，便说道：“接下来的时间，你就在这里面练功吧，我会让青龙每天来给你送吃的，有任何问题你都可以吩咐他，其他时间不会有任何人能打扰到你。”
“嗯。”
“项叔，不知道婵儿怎么样了？”楚羽问道。
“唉，婵丫头啊，她倒是没受伤，就是自从大战后，更加拼命的练功，话更少了，少主要是想去看她，就去击鼓山，她每天都呆在那里，有时候晚上也不回来。”项飞摇摇头，叹了口气。
出了密道，青龙已在那里等着，楚羽便将项飞交给了青龙。一刻也不停的往‘击鼓山’去了，本来就对婵儿放心不下，如今听项飞一说，心中更加的揪心。
一想到一个纯真可爱的少女如今竟像一颗石头一样冰冷，心中都是仇恨，他的心中就阵阵刺痛。
可是当他看到莫婵的时候，心中更加的心疼，她的衣裙上都是土，也不知摔倒过多少次，原本雪白的手腕上都是如蜈蚣一般的伤口，还有一些伤口还是鲜红的，将血滴到了衣袖上。而汗水将柔顺的秀发紧紧的贴在了肌肤上。
楚羽不知该怎么去表达心中的心疼，这比伤在自己身上还让他痛。他站在那里，就如呆了一般，静静的看着莫婵练功。
又一次，莫婵在招式的衔接上差了一毫，摔倒在地。楚羽走在她面前，一言不发的蹲下来，将她扶起，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那一瞬间，莫婵的眼泪便已流了下来，这么多天的故作坚强，让她把自己都绷得紧紧的，一天不知摔了多少跤，如今这一个温暖的怀抱，让她有些贪恋。
小时候父亲曾多少次就这样抱着她，用他那宽阔的胸怀保护着她，让她什么都不怕，可是，父亲不在了，那个怀抱再也没有了。
楚羽一直没有说话，莫婵也没有语言。安静的山林中，连小鸟都不忍再发出声音你，打破眼前的片刻温馨。有的只是树叶的沙沙声和莫婵的哭声。
黄昏下，二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
楚羽与莫婵靠在一起，坐在山坡上，看着太阳慢慢的落下去。
“婵儿，明日开始我就要呆在密室里练功了。”楚羽看了一眼莫婵道。
“嗯”莫婵仰着脸，看着还有些余温的阳光，似乎很享受这柔柔的温暖。
“你不要再这样了，会伤到自己的。”楚羽也看着前方。
“嗯”
“.......”
“.......”
“如果莫前辈在天有灵，一定不会希望他可爱的女儿变成一个冷冰冰，没有笑容的女孩的。”楚羽也不知说了多久，太阳已只剩下最后的一丝光亮。
他偷偷的看了她一眼，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沉沉睡去了，也许她真的太累了吧，此时才有一个能让她依靠的肩膀。
她此时的安静，是那么的美，温和无暇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偶尔会微微抖动，虽然也会蹙着眉头，但是那嘴角的微笑让世界都充满了温暖。
楚羽看着她，不自觉的嘴角微微上扬，甚至在想，如果永运停在这一刻，该有多美。
“傻丫头，你为什么一定要那样逼迫自己，你知不知道，有人会心疼你。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能用我的所有换回你的笑容。”
“婵儿，你知道吗？从我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才真正的明白了什么是倾城倾国，什么是爱。不管以后会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不管有什么事情，我都会与你一起承担。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给莫前辈报仇，只要能让你开心一点。”楚羽看着莫婵，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轻轻拨开。
“羽哥哥”莫婵揉了揉眼睛，
楚羽赶忙收回了手，脸上感到火辣辣的，故作镇定道：
“婵儿，你醒了。”
“嗯，羽哥哥，你脸怎么那么红啊？”莫婵好奇的盯着楚羽的脸看着。
“太阳照的，对，太阳照的。”楚羽像是为了坚定一般，连着说了两边。
“嘻嘻嘻......”莫婵狡黠的笑着，笑的楚羽心里直发慌，也不知她听见了没有。
不过，看着她的笑容，楚羽的心里确实感到开朗了许多。
二人打打闹闹，直到月上柳梢头才回了项家庄。
“羽哥哥，我饿了。”莫婵拽着楚羽的袖子，可怜巴巴的盯着楚羽。
“那我们去厨房找点吃的吧。”
“行，但是我要你做给我吃。”莫婵道。
“好，满足你，就让你尝尝本大厨的厨艺。”
“耶！”
一顿温馨的晚餐吃完后，已是万家灯火通明时。楚羽将莫婵送回房间，转身回屋。
却没听见莫婵望着他的背影，喃喃道：“羽哥哥，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只是一个书生，我只是一个隐居在山林的普通人家女子，我一定嫁给你，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只是，现在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第二天一大早，楚羽吃过早饭便告别了莫婵进了密室，专心练功。而从这一天起，项家庄所有人都发现，莫婵的笑容多了起来，再不是那个冷冰冰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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