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乐章 那些想忘而不能忘怀的往事

　　李子音的家跟想象中那些大明星的家不太一样。不算大，装修也不是很豪华，以黑白灰三色为主基调，简简单单的，让人觉得很舒服。房子很干净，也很空，没什么家具和东西，但能看出来主人过得很讲究，不是邋遢的那一类。却又干净得让人觉得有些冷清，没什么生活的气息。不比自己家，虽然东西很多，小物件摆的哪儿哪儿都是，却温暖。大约是他是个人住，还常年在剧组，这里没什么人来的缘故吧！

　　“随便坐，别客气。”

　　“呃，好……”李心悠进门光顾着四处打量房间了，没意识到这样有些没礼貌。自己好像有点儿……跟他太不客气了……

　　李心悠坐在沙发上，看李子音光着脚在厨房里走来走去的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忙说：“你不用忙活了，快过来坐。”

　　“家里什么都没有，我给你热点儿水喝，不过就得等等。”

　　心悠不干了，“大夏天的我不想喝热水啊，你家有酒吗？我今天想喝酒！”

　　“姑娘家喝什么酒？！没有！”

　　切，当起哥哥的角色还真是顺手……李心悠在心里冲李子音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嘀咕着：“你说没有就没有，我才不信呢！我自己找！”她趁李子音背过身烧水的功夫，弓着腰偷偷蹭进厨房，轻轻打开了冰箱，“哈！让我找到了吧！有几瓶啤酒，就知道他在骗人！”心悠赶紧拿了两瓶揣在怀里，心里窃喜，转过身却看到李子音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正从上而下看着她。

　　呃，看来被抓了个正着……

　　怎么办？只能装个可怜了，心悠赶紧做出很难过的样子，一双大眼看着面前的李子音。却没想到这一酝酿情绪又勾起了刚才在饭店里的一幕幕，竟真的难受了，一下红了眼眶，眼泪隐隐地在打转。她不想让李子音看到，赶紧扭开了头。可是李子音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怎能发现不了？他以为是自己招着她了，顿时慌了阵脚，不知怎么办才好。

　　“好啦好啦，你想喝就喝吧。不过只有今天这一次啊，也只能在我这儿才行，自己出去不许喝酒听见没？”李子音一手勾住心悠的肩膀，将她揽在自己怀里，带回了客厅坐在了沙发上。

　　“想喝酒，我陪你喝。”李子音打开了两瓶啤酒一瓶放在了心悠面前，一瓶给自己。

　　李心悠拿起面前的酒瓶，对着灯光在眼前晃了晃。透过墨绿色的酒瓶，看着瓶中晃动的酒，心想：“这就是从古到今世人都拿来消愁的东西啊，今天就也让她来试试这法子是否管用吧！”随即仰起头灌了一大口。嗯，凉凉的，辣辣的，涩涩的，可并不好喝。

　　一旁的李子音见她这种架势，赶紧抢过了酒瓶，“喝酒不是你这种喝法儿，你这是成心买醉啊。”

　　“对，没错，从来没喝过酒，我今天就是想醉一次。醉了就能忘了。把酒还我！”

　　这时候李子音才发觉今天的李心悠仍是有些不对劲。虽然知道接她之前她哭过，但看刚才她的样子以为已经没事儿了也就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她还没有缓过劲儿来，只是习惯了把情绪埋在心底罢了。

　　“遇到什么事儿了？不介意的话跟猴子哥哥说说？说出来就好了。”他轻拍她的背，柔声安慰她，就像小时候那样。

　　这样的李子音让心悠想要依靠，她卸下了最后的心防，看着李子音说，“猴子哥哥，猴子哥哥……你有没有过，特别、特别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可以放下自己的骄傲，可以卑微到泥土里，哪怕明知他喜欢的不是自己也愿意待在他身旁？”

　　李子音望着李心悠，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他当然懂这种感情，心悠的话对于她来说就像是酷刑，折磨着他的心。但是他又心疼这样的她，哪怕自己听了难受，也愿意在此刻当一个好的倾听者。所以他只能轻轻地说了一声：“嗯，我懂。”

　　心悠摇摇头，“不，你不懂。你是大明星，那么多姑娘疯狂地喜欢你，目光只追随着你走，你又怎么会懂这种追逐着别人的感觉？”她一边说着还一边又喝了几口啤酒。

　　“我啊，从第一眼看见杜若，就觉得他与别人不同。从那以后，在人群里，他总是能第一个进入我视线。不对，是我总是不自觉地偷偷关注他。上课时不时地看他，上操如果能跟他正好站在一排也会很开心，体育课时在一旁看他打球……就这样在他身后仰望着，仰望着，希望哪一天能让他注意到我，哪怕一点点我也很开心。猴子哥哥，你知道吗？我真是用了自己所有的小心思去接近他。努力学习只为了在排名表上离他的名字更近一些，不会的题去找他问，明明不擅长理科却为了跟他一个班选了理，偶然在老师的通讯录里看到他家的电话赶紧背下来却从没勇气打，小组活动尽量跟他分一组，跟他的朋友搞好关系，去看他喜欢的NBA了解他热衷的球星，去查星座运程看我俩配不配，甚至趁没人偷偷给他的水瓶里打满水……太多太多了，我都觉得我是魔怔了。”

　　心悠陷入自己的回忆中渐渐忽略了身边的李子音，只是自顾自的说着，眼泪默默地流着。说渴了就喝口酒，说累了就歇一会儿。李子音静静地陪着她，看着她，听着她与另一个男人的故事。刚开始，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疼得裂开了，后来竟也麻木没有感觉了。

　　而心悠，这么多年跟猪猪都没有详细说过的往事，今晚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她想全部说出来，说出来之后就能放下了吧？

　　“可是，李子音，我跟你说，我的努力也不是全没有用的。至少，我跟在他身边混了个脸熟吧。虽然他还是不在意我，但最起码也是他朋友圈子里的一个。他会跟我打招呼，偶尔也会跟我说说话，新年的时候会记得给我写贺卡，联欢会的时候坐在我身边，出去玩儿的时候也会叫上我，打球的时候会让我帮他拿着外套。他还特别爱损我，逗我，看我笑话。我发现我犯傻的时候他会看着我笑，我太想看到那个笑容了，所以后来就故意在他面前犯二装傻。其实，也不完全是装的，不是，每次跟他说话或是离着他太近我就会特别紧张，进而大脑短路，经常做出一些失常的事儿来。然后每次他对我好一些，我都会猜想他是不是对我也是不同的，他会不会也喜欢我？当时班里许多女生羡慕我，他那么优秀，喜欢他的女生自然特别多，她们嫉妒我能在他身边。不过，她们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就算是在他身边又怎样呢……又怎样呢？他做的一切不过是拿我当个幌子而已，他喜欢的是她啊……是她啊……我真是好傻，好傻……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如果我早知道，早知道……我不会，不会……”

　　心悠把一瓶儿啤酒都喝见底了，之前从没喝过酒的她真的是喝醉了。说着说着就靠在李子音肩膀上睡了过去。李子音轻手轻脚地将她抱起，放在了自己卧室的床上，盖好被子，还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擦干净了她满是泪水的脸。将心悠安顿妥当后，他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李心悠，心里五味杂陈。今晚发生了太多事儿，他知道了她心里最深的秘密，他能感受到她对杜若的深情。他该怎么办？他能取代那个男人在她心里的位置吗？此时此刻他竟然没有信心。还是要退回哥哥的位置祝福他们吗？不，十年了，他辛辛苦苦回来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心悠白皙的脸庞，忍不住探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在她耳边温柔地说了一声“丫头，晚安。”才悄悄退出了房间。

　　回到客厅，李子音把刚刚李心悠擦眼泪的纸巾和空酒瓶收拾干净后自已一个人坐在沙发里喝酒。他本想想一想以后怎么办的，可是心绪不宁，大脑空白，什么也思考不了。就这么呆呆地坐着，直到突然被手机铃声打断。李心悠的手机在茶几上不停地响着，铃声是五月天的《突然好想你》。一首很老的歌，李子音却突然明白了心悠为什么会喜欢。“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过的快乐或委屈；

　　突然好想你，突然锋利的回忆，突然模糊的眼睛……”不断重复的副歌就是心悠的心情，可又何尝不是他李子音这些年的心情？她一直在等杜若回来吧？李子音听着这铃声更加心烦气躁，看了一眼表，11点半了，这么晚不知是谁还打电话来？

　　李子音拿起电话，是一串陌生号码。本以为是骚扰电话想挂掉的，却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


　　(https://www.baishuzhai.cc/ibook/45/45517/2624349.html)


1秒记住百书斋：www.baishuzhai.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aishuzhai.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