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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章:诗画源


  左轮:“胖哥,我这还有一幅曾国藩的字呢,要不要看看?”

  胖哥:“是吗?拿出来,我们学习学习。曾文正公实在是太厉害了,毛主席主席曾经说过:予于近人,独服曾文正。观其收拾洪、杨一役,完美无缺,使以今日易其位,其能如彼之完满乎?蒋中正委员长更是对曾国藩顶礼膜拜,完完全全把他奉为圣人,认为:满清之所以中兴,太平天国之所以失败者,盖非人才消长之故,而实德业隆替之征也。彼洪杨石李陈韦之才略,岂不能比拟于曾胡左李之清臣?然而曾氏标榜道德,力体躬行,以为一世倡,其结果竟给变易风俗,挽回颓靡。吾姑不问其当时应变之手段,思想之新旧,成败之过程如何,而其苦心毅力,自立立人,自达达人之道,盖已足为吾人之师资矣。蒋公把《曾胡治兵语录》当作教导高级将领的教科书,自己又将《曾文正公全集》常置案旁,终生拜读不辍。据说,他点名的方式,静坐养生的方法,都一板一眼模仿曾国藩。曾氏的个人魅力,由此可见一斑。曾公有两首诗最好,一首是《留侯庙》,留候即张良张子房,先生乃秦时韩人,五代为韩之宰相。少任侠,性豪迈。自习文韬武略之学,颇有心得。秦吞六国,先生为复国仇家恨,设计刺秦,误中副车。避难云游,四海为家。圯桥献履,获黄石公法。足智多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为三杰之一。辅高祖灭秦平楚,奠定汉朝天下,功成名遂而身退,不为富贵荣华之所迷。飘然修道去,清心寡欲,诚为古今中外识时务之大俊杰也:富贵不淫,贫贱不移,威武不屈,奇哉丈夫。天下伟人,百姓之父,帝王之师,德必不孤。又:忠心为国志复仇,误中副车故远游。奠定汉朝大基业,光辉华夏壮河图。富贵浮云归山去,功名敝屣入圣流。千秋万世同瞻仰,先生风高永无休。曾国藩的这首诗是这样的:小智徇声荣,达人志江海。咄咄张子房,身名大自在。信美齐与梁,几人饱胔醢。留邑兹岩疆,亮无怀璧罪。国仇亦已偿,不退当何待!郁郁紫柏山,英风渺千载。遗踪今则无,仙者岂无给!朅来瞻庙庭,万山雪皠皠。我们敬爱的周总理也是将张良引为知己,周总理是ZJ绍兴人,留学法国。激于爱国热忱,参加革命活动,一心复兴中华民族。归国后,奔走跋涉,百折不挠,万难弗避。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后,被选为总理。日理万端,夜决多策,为国宣劳,不爱身命。捐弃子房之隐智,常抱孔明之忠虔。诚然中国之精英,唤醒民族之奇士也。临终骨灰,遍撒中原,我中华民族同胞,若人人学习周总理,必产生更多国之栋梁,无私之将相。周总理:大公无私,至正无偏,一心为国,舍身不倦。中华翘楚,民族圣贤,寄语同胞,各自勉旃。又有诗赞曰:至大至刚养浩然,亘古未有俊英贤。满腔热血创革命,一颗丹心救倒悬。十亿子孙丧考妣,万国元首祭灵前。巨星殒落三百里,天地同哭民具瞻。曾公又有《小池》诗一首:屋后一枯池,夜雨生波澜。勿言一勺水,会有蛟龙幡。物理无定资,须臾变众窍。男儿未盖棺,进取谁能料。据说曾国藩出生时,其祖父曾梦到有一只巨蟒缠在他家的房柱上,所以认为他是巨蟒转世,并且他出生后,家中的一棵死掉的梧桐树竟然重新焕发出了生命,让其祖父更加相信他是龙神再来。凑巧的是曾国藩浑身上下患有类似牛皮癣类的皮肤病,旧时候这种病也称为火蟒藓,他周身都是像蛇的鳞片一样不时脱落。曾国藩还有一个奇怪的爱好:爱吃鸡,却又最怕鸡毛。当时紧急公文,在信封口处往往要粘上鸡毛,俗称鸡毛信、鸡毛令箭。每当曾国藩看到这种信时,总是毛骨悚然,胆战心惊,必须要别人帮他取掉鸡毛,他才敢拆读。古时候曾有这样的说法:焚烧鸡毛,毒蛇闻气就死了,龙蛇之类,畏惧这种气味。我们知道万事万物都有个相生相克,蛇食鸡卵鸡吞虫,互相结怨恨难平。曾国藩对鸡毛害怕到这种程度也难免被人理解为蟒蛇转世。曾公绝非池中物也,但他审时度势,四拒称帝,实在是太明智了。历史上传闻,曾国荃劝他:你是两江总督,加上闽浙总督左宗棠,SC总督骆秉章,JS总督李鸿章三个现任总督,还有五个现任巡抚全是湘军嫡系。大哥手里握着二十万湘军精兵,再遣李秀成收纳十万太平军降兵,这样三十万精锐之师,即可攻破京师,恢复汉家江山后大哥将成为一代帝王。曾国藩回答:共患难时大家可以是朋友,同富贵时往往成了仇敌。就说那个左宗棠,他做师爷时便不甘居人之下,如今同我平起平坐,他肯对我俯首称臣?再说李鸿章,我若平稳安泰,他就是我的学生,我若不顺,李鸿章必然反戈一击。还有那个李秀成,他投降了,就是一只丧家犬,谁还听他的?再说,朝廷防我之心明明白白,着实令人枕席难安啊。王莽就不这样想,王莽字巨君,西汉东平陵人。性假端静,伪作谦恭下士,骗得众望,朝野拥护。王太后执政,皇亲关系,国家大权落其手,对汉平帝表面效忠,以女为后,心怀异志。后弑平帝,立两岁孺子婴为帝,摄行天下事,自称假皇帝。三年后,篡汉为新朝,竟成真皇帝。法令繁苛,朝令夕改,民不聊生,十室九空,盗贼蜂起,刘秀起义。灭莽复汉,永庆升平,史称东汉。王莽是:皇亲国戚弑平君,阴谋篡位殃子孙。杀主欺幼真假帝,早令夕改颠倒民。夺权窃国无惭愧,残暴乱邦百姓穷。大奸果报不思议,世人戒之莫胡云。又评之曰:历史罪人,干怒鬼神,奸狡嫉妒,粗而无文。汉时王莽,取代刘君,光武中兴,伪者沈沦。后人说,周公早死则奸,王莽早亡则忠。正是对曾文正公这首《小池》诗中‘男儿未盖棺,进取谁能料。’的注脚:周公名旦,周武王弟,周成王叔。武王崩,成王立。因王幼而摄政,引起三监不满,误会周公有野心,故散布流言,诽谤之至,曰:‘姬旦有异志,欲夺成王位。’唆使武庚叛乱,怂恿诸侯附之。周公旦东征三年,将乱平定。杀武庚,诛管叔,贬蔡叔,微子启(纣弟)为宋君,将叛民及叛军集中于洛阳。摄政七年,还政成王。制礼作乐,教化人民,安分守己,互相援助,和睦相处。政治有封建制度;经济有井田制度;社会有宗法制度。周代文物大备,为后世之准绳。若论忠奸,诚所谓盖棺论定也。武王在位十九年而崩,年幼的成王立,一切政事周公旦管理。如果周公当时愿意自己做皇帝,也是易如反掌;可是周公不做皇帝,他帮助成王;那时他为国家做事的那种勤劳,是一般人所不能比的。他摄政时,善于礼贤下士,无论谁有事想要见他,他一定会接见,所以他忙的程度是无法形容的,从下面两个例子可见一斑。‘一饭三吐哺’,他忙到吃一顿饭时,要把口里的饭吐到碗里,整冠束带出去接见客人,因为口里含着饭不好见客,见完客再回来吃饭;曾经在一顿饭的时间,三次把饭吐到碗里去接见客人。‘一沐三握发’,古人都是留头发的,男女都有长发,他正在沐浴洗头时,客人来了,他来不及把头发梳好,就把它挽起来,戴上帽子去见客人;曾经在洗一次头发时,三次挽起头发去见客人。忙得这样,这是为什么?就因为恐怕把天下的贤人埋没了。因为他能这样礼贤下士,所以奠定了周朝八百多年的国基。大哉周公,善与人同,订礼制乐,度大量宏。忠心社稷,保国化民,公平耿直,无所不容。又有诗赞曰:智慧如海一圣人,化行俗美定乾坤。周公耿耿安社稷,成王苦苦习治文。管叔叛乱徒获罪,武庚被诛乃愚人。历史评判功过白,善恶因果天理分。后人或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设想当时身便死,一生真伪有谁知。’言善恶因果自有天理,历史会给予评判,所谓‘盖棺论定’,善恶忠奸终必大白于世。”

  左轮将字画摊开,乃是曾国藩的一副对联:爱客每悬高士榻,开编尽得古人情。字迹中规中矩,其间自有一股英雄气在。

  胖哥:“这说的不是你吗?左轮?”

  左轮大笑:“可不敢当,胖哥笑话我……”

  小磊:“有什么不敢当的?胖哥这是把咱三个人都夸了,哈哈……”

  胖哥:“曾国藩遗训有云:余通籍三十余年,官到极品,而学业一无所成,德行一无可许,老大徒伤,不胜悚惶惭赧。今将永别,特立四条以教汝兄弟。一曰慎独则心安。自修之道,莫难于养心;养心之难,又在慎独。能慎独,则内省不疚,可以对天地质鬼神。人无一内疚之事,则天君泰然,此心则常快足宽平,是人生第一自强之道,第一寻乐之方,守身之先务也。二曰主敬则身强。内而专静纯一,外而整齐严肃,敬之功夫也;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敬之气象也;修已以安百姓,笃恭而天下平,敬之效验也。聪明睿智,皆由此出。庄敬日强,安肆日偷。若人无众寡,事无大小,一一恭敬,不敢懈怠,则身体之强健,又何疑乎?三曰求仁则人悦。凡人之生,皆得天地之理以成性,得天地之气以成形,我与民物,其大本乃出一源。若但知私已而不知仁民爱物,是于大本一源之道已背而失之矣。至于尊官厚禄,高居人上,则有拯民溺救民饥之责。读书学古,粗知大意,即有觉后知觉后觉之责。孔门教人,莫大于求仁,而其最切者,莫要于欲立立人,欲达达人数语。立人达人之人,人有不悦而归之者乎?四曰习劳则神钦。人一日所着之衣所进之食,与日所行之事所用之力相称,则旁人韪之,鬼神许之,以为彼自食其力也。若农夫织妇终岁勤动,以成数石之粟数尺之布,而富贵之家终岁逸乐,不营一业,而食必珍馐,衣必锦绣,酣豢高眠,一呼百诺,此天下最不平之事,鬼神所不许也,其能久乎?古之圣君贤相,盖无时不以勤劳自励。为一身计,则必操习技艺,磨练筋骨,困知勉行,操心危虑,而后可以增智慧长才识。为天下计,则必已饥已溺,一夫不获,引为余辜。大禹、墨子皆极俭以奉身而极勤以救民。勤则寿,逸则夭,勤则有材而见用,逸则无能而见弃,勤则博济斯民而神祇钦仰,逸则无补于人而神鬼不歆。是以君子欲为人神所凭依,莫大于习劳也。此四条为余数十年人世之得,汝兄弟记之行之,并传之于子子孙孙,则余曾家可长盛不衰,代有人才。”

  小磊:“难怪蒋总统这么推崇曾公,果然说出话来掷地有声!”

  左轮:“胖哥,曾国藩的字你也看了,他老人家的诗你也给我俩讲了两首,和贯休和尚的十六罗汉图比较起来,你更喜欢哪个?或者说,你是更喜欢诗词中的义理呢?还是更喜欢画中的意境?”

  胖哥:“诗和画号称姊妹艺术,甚至是孪生姊妹艺术。你的问题相当于问我是喜欢孪生姐姐呢还是喜欢孪生妹妹。我是应该喜欢姐姐的言谈得体落落大方呢?还是应该喜欢妹妹的纯真活泼娇小玲珑呢?齐白石老先生画牡丹花儿的时候,先用洋红啪啪啪打几个点子,花蕊用黑颜色点几个点子,叶子,用黑颜色画。那你说现实当中你去找,哪有这样的牡丹花?牡丹叶子?没有,但是谁看谁都知道那是牡丹花儿。齐白石老先生说得好:作画之妙在于似与不似之间,不似谓欺世,太似,谓媚俗。似与不似、象与不象之间是什么?意象之谓也。”

  左轮:“胖哥,黑色的牡丹花牡丹叶子现实中有啊,洗煤厂边上,钢厂附近,有!不是没有!”

  小磊:“太似,谓之媚俗。看来白石老人不够清高啊,或者说,他一定没来过唐山,没见识过真正的黑牡丹。”

  左轮:“哈…小磊原来这么幽默呢?”

  胖哥:“你接触得多了才能发现,小磊满肚子都是墨汁啊!所谓:诗是无形画,画是有形诗。二者异迹而同趣,画难画之景,以诗凑成;吟难吟之诗,以画补足。有似阴阳,同源而互根。苏轼《书摩诘》说:‘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正此谓也。王维画物,多不问四时,如画花,往往以桃、杏、芙蓉花同画一景,其《卧雪图》即有雪中芭蕉,为画苑奇构,芭蕉乃商飚速朽之物,岂能凌冬不凋乎?王右丞深于禅理,故有是画,以喻沙门不坏之身,不逐四时凋也。亦白石老人所云意象之谓。在王维身上禅、诗、画三位一体,故其作品‘尘生井底,浪起山头,结子空花,生儿石女’,难与俗人言喻。所谓:三月狸奴脚踏月,两头白牯手拿烟,戴冠碧兔立庭柏,脱壳乌龟飞上天。你能想象吗?书画之妙,当以神会,难可以形器求也。”

  小磊:“胖哥,不知道诗话同源的‘源’是什么?”

  胖哥:“‘源’有三层含义:第一、是素材。毛主席主席一九四二年五月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指出:一切种类的文学艺术的源泉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呢?作为观念形态的文艺作品,都是一定的社会生活在人类头脑中的反映的产物……人民生活中本来存在着文学艺术原料的矿藏,这是自然形态的东西,是粗糙的东西,但也是最生动、最丰富、最基本的东西;在这点上说,它们使一切文学艺术相形见绌,它们是一切文学艺术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唯一的源泉。这是唯一的源泉,因为只能有这样的源泉,此外不能有第二个源泉。有人说,书本上的文艺作品,古代的和外国的文艺作品,不也是源泉吗?实际上,过去的文艺作品不是源而是流,是古人和外国人根据他们彼时彼地所得到的人民生活中的文学艺术原料创造出来的东西。我们必须继承一切优秀的文学艺术遗产,批判地吸收其中一切有益的东西,作为我们从此时此地的人民生活中的文学艺术原料创造作品时候的借鉴。有这个借鉴和没有这个借鉴是不同的,这里有文野之分,粗细之分,高低之分,快慢之分。所以我们决不可拒绝继承和借鉴古人和外国人,哪怕是封建阶级和资产阶级的东西。但是继承和借鉴决不可以变成替代自己的创造,这是决不能替代的。文学艺术中对于古人和外国人的毫无批判的硬搬和模仿,乃是最没有出息的最害人的文学教条主义和艺术教条主义。……必须到群众中去,……到唯一的最广大最丰富的源泉中去,观察、体验、研究、分析一切人,……一切文学和艺术的原始材料,然后才有可能进入创作过程。这是第一点:素材是诗画共同之源。毛主席主席又说:人类的社会生活虽是文学艺术的唯一源泉,虽是较之后者有不可比拟的生动丰富的内容,但是人民还是不满足于前者而要求后者。这是为什么呢?因为虽然两者都是美,但是文艺作品中反映出来的生活却可以而且应该比普通的实际生活更高,更强烈,更有集中性,更典型,更理想,因此就更带普遍性。这说的是第二层含义,创作之源。源于什么动机来创作。材料是固定的,能够表达出来的内涵因人而异。同样的视频素材,不同的剪辑师能剪辑出完全不同的主题。我们中国诗与中国画的创作之源当然是以我们中国传统文化为基石了,法于阴阳,中和为美……但是西洋文化、西洋艺术也是很美的,有没有更广泛的、更深远、更普适之源泉?毛主席主席所说的‘人类的社会生活是文学艺术的唯一源泉’没错,人类并不仅仅是单纯的华人,更指的是世界各族人民,这个‘源’是什么呢?是整个人类文化之源!是整个生命、整个宇宙文化之源,即第三层含义,普适之源:「无不从此法界流,无不还归此法界。」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心,是一切艺术创作之源。”

  小磊:“可是心无形无相,怎样把握呢?”

  胖哥:“大居士王骧陆上师有《悟心铭》一首,每句四字,共四十句凡一百六十字,文约义丰,言简意赅:不是有心,不是无心,不是不见,不是不闻。了了觉知不着见闻,荡然无住,是名无心。心若无住,妄依何立?妄既不立,夙障自除。问心何来,因境而起,境亦不有,同属幻影。妙用恒沙,尽是缘心,缘心息处,顿证无生。无生实相,非可眼见,杳杳冥冥,其中有精。证悟之者,名曰见性,是故无求,心自一宁。无心可惑,即是大定,得大定者,无动无静。无得无失,无喜无嗔,本位不移,起应万机。不变随缘,即无生死,成佛要诀,如是而已。”

  左轮:“能否解释解释?你背一遍我们也记不住啊。”

  胖哥:“解读《悟心铭》,元音阿阇黎的浅释最好了。不过我可以借花献佛,鹦鹉学舌给你们二位听。”

  小磊:“元音阿阇黎?”

  左轮:“就是元音老人,我略微介绍一下:他俗名李钟鼎,一九零五年生于AH省合肥巿,二零零年二月五日即当年的农历正月初一下午八点十五分坐脱立亡,享年九十六岁。一生不事婚娶。因研读佛经与禅录,深感世人为满足一己物欲之私,贪得无厌地追逐博取,造业受报,冤冤枉枉地受六道轮回之苦,实在太愚蠢、太悲苦,应及早回头,放舍一切空幻的求取,集中心力,择一适合自己个性的法门,勤恳修习以恢复光明的本来佛性而脱离生死苦海,从而唤醒世人的迷梦,同出苦轮,才是人生的真义,才是人生的价值所在。初随台宗大德兴慈老法师习台教,修净土。复随范古农老居士学习唯识。继依华严座主应慈老和尚学华严,习禅观。后往圣寿寺听密宗大阿阇黎王骧陆大师讲六袓坛经,颇多契悟。并受法皈依。经灌顶后回家修习合禅、净、密为一体之心中心法门。证虚空粉碎,大地平沉。后被尊为无相密心中心法三祖。胖哥给过我他所著的《心经抉隐》,我已经看了两三遍了。很是受用。”

  胖哥:“元音老人还著有《略论明心见性》、《悟心铭解》、《碧岩录讲座》、《恒河大手印浅释》、《禅海微澜》、《往生西方的关键问题》、《佛法修证心要》、《楞严经要解》、《中有成就秘笈》(中有闻教得度释义)、《净土摸象》等等,著作等身。为辅导后学进修,释疑、除惑,他以高龄之躯随缘开示,不遗余力。足迹遍及全国各地。海外学子,亦多慕名来归。这些论著网上都有,我整理了一下并建了个QQ群,回头加你们进来,我把资料统统放在共享文档里了。”

  小磊:“那你现在也别闲着,给我说说这《悟心铭》。”

  胖哥见桌上有纸笔,逐句写下来:“第一句‘不是有心,不是无心’,这是讲《楞严经》中开示我们的‘妙明真心’既不属有,亦不是无。你说它有,无相可见,无声可闻;你说它无,语默动静,行住坐卧,无一不是它在起作用。古德譬之‘海中盐味’、‘色里胶青’,虽不能目睹,而体却不无。释迦佛告诉我们,它是真空不碍妙有,妙有不碍真空的大宝藏。所谓真空者,别于顽空和断灭空,以妙有故,空而不空,不空而空;所谓妙有者,别于妄有或实有,以真空故,有而不有,不有而有也。这是从体上说。就相用说来,也是非有非无,非无非有的。你说它无,形形色色、大相万千历然现前,乃妙用恒沙;你说它有,一切色相皆因缘所生,无有自体,所起事用,宛如水月空花,无可把持。生及与不生、涅槃空刹那,趣至无自性。这些都是虚假的,如同捏目见空中花,这些都无自性可得。五法、三自性、八识、二无我,不离‘想’与‘所想’。《心经》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就是说色空不二,非有非无。以一切色相皆是真空妙体之所显现,而真空妙体亦不能离开色相而显其用,更非离色相而别有。譬如水起之波,水即是波,波即是水,离波即不可得水,离水亦不可得波。吾人用功,既不可执色相为实有而粘着不舍,更不能偏离色相,废有而着空。至妄念消融时,内而身心,外而世界一齐消殒,化为乌有。净裸裸一丝不挂,赤洒洒一尘不染,但了了分明,非同木石。这一丝不挂一片虚明的是什么?不是当人非有非无之妙明真心,历历现前,又是什么?!当斯时也,色空不能到,有无不能及;说无之时,周遍法界,说有之时,纤毫不立;诸子百家,百工技艺,乃至诸佛净土,恒沙众生,无不融会于中矣。”

  小磊:“你刚才提到的,五法、三自性、八识、二无我?”

  胖哥:“五法:即‘名、相、妄想、正智、如如。’名:就是假名。是说一切圣凡、有情与无情、眼耳鼻舌身意六根、色声香味触法六尘,等等诸法,都给起个名字,是为‘名’。相:就是色相。是说‘欲界、色界、无色界’三界一切品类,有情与无情,根尘等诸法,各有形状,是为‘相’。妄想:虚妄的分别之念。是说由名、相二法,起分别心,认假名为自己,执幻相为本身,就会有种种攀缘,是为‘妄想’。正智:如来所明了的正见之智。是说能够了达诸法如幻如化,非断非常,超越一切凡夫、小乘的偏邪异见,是为‘正智’。如如:不变不异的真如理体。由正智观察名相,皆悉如幻,非有非无。名相本空,即真如理体。理因智明,智因理发,以智如理,以理如智,是为‘如如’。五法中,前三者‘名、相、妄想’为生死迷界之法,后二者‘正智、如如’为涅槃悟界之法。三自性者:遍计所执性、依他起性、圆成实性。八识: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末那识、阿赖耶识。二无我:人无我、法无我。这‘五法、三自性、八识、二无我’内容相当广泛,然而不离‘想’与‘所想’。下面:‘不是不见,不是不闻。了了觉知,不着见闻!荡然无住,是名无心。’这教我们做功夫,不可死做,而要活泼泼地历境练心;不要闭目不见,塞耳不闻,须要见无所见,闻无所闻,才能灵活妙用,证成大道。常有一些用功行者,闭着眼睛,不见事物,塞住耳朵,不闻音声,以为这样就能把心练空,成道了。殊不知纵然你闭目塞耳、心不接境时,可以做到心死不动,一旦开眼去塞,心对境时,妄心又不免随着色声转动不停。以除境灭心,非真了故,何况在闭目塞耳时,内心未必不在暗暗蠢动哩!另外,闭目塞耳,更有一大过患,即会到黑山背后死水中去,非但不能成佛,且有沦为土木金石之虞。离境趋空,终成泡影!所以要真正做到心不为境转,还靠在境界上锻炼。宗下所谓:‘在地上跌倒,还在地上爬起!’一切色声,皆因缘生,无有实体;任你美色当前,妙声充耳,俱不过阳焰、空花、海市蜃楼,一时假现。认清此理,明白《金刚经》所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再经时日之推移,和千万次境上的艰苦锻炼,自然心宁神静,遇境安然不动。云门云:‘即此见闻非见闻,无余声色可呈君!’明白畅晓地告诉我们,你要彻见真心吗?就在你现前见色闻声处。了悟这见色闻声的是谁。离开这见色闻声底,你就无处去寻觅它了;假使你着在见色闻声上,又被声色所迷,也见不着它了。这是何等灵活的功夫,岂是死坐不动,不见不闻可以见道的?即或在座上也要正念昭昭,了了分明而不可茫然无知,落入昏沉或无记。永嘉大师云:‘惺惺寂寂是,惺惺狂想非;寂寂惺惺是,寂寂无记非。’正是此‘了了觉知,不着见闻’之注脚也。当年卧轮禅师初以为压念不起是好功夫,故有颂云:‘卧轮有伎俩,能断百思想,对境心不起,菩提日日长!’六祖慧能一见,知走入死水歧途,故救之云:‘惠能无伎俩,不断百思想,对境心数起,菩提作么长!’卧轮知错改正,方始入道。是知无心,不是压念不起,更不是无念之时,由短而长,方为增进,真正无心的功夫,是尽管应缘接物而心无所住;尽管日理万机而意无所染。衷心犹如水上绘画一样,一笔起处,水面马上会合,毫无痕迹,这才是无心的真好功夫。《金刚经》云:‘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这个‘应无所住’的‘应’字,不仅仅作‘应当’、‘应该’的‘应’字。更是‘应缘接物’的‘应’,是教我们在日常生活中应付一切事件,接应所有人物,都要心无所住,荡然无染。而不是只告诉我们在理地上应该或应当无所住着的。我们倘能应缘而无所住,则恒沙妙用的灵活真心自然无所遮蔽地时时现前了。所以无念是活的,是应缘而无所住染;不是压念不起,死在那里不动。我们只要念起无住,不攀缘,不停留,随用随息,即是无念。昔时,僧问赵州:‘如何是无念?’州云:‘急水上打球子!’赵州后更反问投子:‘急水上打球子,意旨如何?’投子云:‘念念不停留!’可见念起无住即无念,而不是一念不生方为无念也。又懒融禅师《无心颂》云:‘恰恰用心时,恰恰无心用;无心恰恰用,常用恰恰无!’即正在用心时,亦不见有心起用,道尽无心的意旨和妙用矣。”

  小磊:“非有非无。这种‘非’的方式真是妙极了。”

  胖哥:“心若无住,妄依何立?妄既不立,夙障自除。问心何来,因境而起,境亦不有,同属幻影。妙用恒沙,尽是缘心,缘心息处,顿证无生。修道人个个讨厌妄心,要消灭它,打倒它。殊不知妄本不有,只是思想作祟,一切外境宛如水月,皆非实有,众生无知,误认为有,执而不舍,乃成为妄。倘能当下一觉,照破幻境,妄即化为乌有。如人做梦,正在做梦时,也认为实有,及至醒来,痕迹也无。良由真心如镜光,一切色、声、香、味、触、法,皆如镜中所现之影。凡夫愚昧无知,背镜光而取影,造业受报,生死不了;二乘圣人,虽不着尘境,但又背镜影而住光,以有所住,又成法妄,只了分段生死,不了变易生死;一乘学者,悟透佛法、世法,不即镜影,亦不离镜影。以一切影像皆是镜光所成,镜即是影,影即是镜;离镜无影,离影无镜,既不可背镜住影,亦无须离影求镜。既深知影镜皆无所住,当能心无爱憎之情,境无取舍之住。故学者不必怕妄,但深契一乘玄旨,于境无取无舍,无喜无嗔,则妄自除矣。复次,众多学者,莫不以‘无明’难破,甚有谈虎色变之慨。其实,所谓‘无明’者,亦非实有,不过是妄心作怪,粘着尘境,迷而不觉,假名而已。行者果能当下凛然一觉,则妄境破,无明自销。譬如千年暗室一灯能明,无须历时消除。故所谓无明者,妄心者,只是我人不觉之故,倘能时时观照,处处凛觉,令心清空廓澈,无所住执,还愁什么无明不破,妄心不息哩!?良以心本通灵无碍,只以迷境着相而成障。所谓夙障者,即多生历劫迷相造业而积累之妄习,迷障遮蔽本性之明,不得自在受用,而复痛苦、艰辛、烦恼无尽也。今既知一切事相本空,心不留碍,业且不有,虚妄之障,又将安寄?大梅禅师云:‘一切业障在达人份上,如热汤消冰,光明去暗,无所驻足。’盖所谓障者,亦是假名,无有实体。经云:‘罪从心生,还将心灭!’又云:‘心生则种种障生,心灭则种种障灭!’倘能直下无心则妄无立处,妄既不立,则夙障自除矣。或谓‘现业易消,定业难免;心业易除,身业难灭’,此亦不可一概而论。不见达摩大师嘱二祖神光曰:‘子将有杀身之报,但为正法免遭毁谤故,此债可予免还。’又一古德中风嘴歪,侍者笑谓云:‘和尚终日诃佛骂祖,今日受报了。’古德云:‘尔随侍我数十年,如此看我?须知一切业障在祖师身上,犹如空花水月,虽还报犹如不还报,而且要还即还,要不还即不还,你看我嘴歪不歪!’随说随用手一拍嘴巴,嘴即正了,并斥侍者云:‘尔等执相众生,于本来空中作业障想,于无偿还中作偿还想,是以业障不了,受累无穷也。’由此可知一切业障系于心,心果真空,无所谓障,更无所谓还不还。以无还无不还故,正不必执不还为不还,尽管还而犹不还也。僧问古德:‘如何是业障?’德云:‘本来空!’僧进问云:‘如何是本来空?’德云:‘业障!’本来空不是顽空或断灭空,而是一切事物、业障的当体本来就是空无所有。故二祖神光大师,虽受初祖之嘱,于传法三祖后,仍去还杀身之债,而无难色,并于临刑时高唱云:‘将头临白刃,犹如斩春风!’这是何等气概,此真了的弘范也。下面‘问心何来?因境而起。’心本无生因境有!这是毗舍浮佛的名言。我人之心:即思想,本来没有,因对境而生起影像,执着不舍,才生起妄想,这就是心。这个心是根(心)、尘(境)集合而生起的,所以叫作‘集起为心’,它是六尘落谢的影子,纯属虚幻,无有实体。佛经中所说的‘一切唯心造’和‘三界唯心,万法唯识’的‘心’字就是指这个由客观外境反映而生起的虚幻影像心。所以它也是外境,也是客体,而且也不离物质,不可把它看作主观的心,当作主宰世界的‘真神’而宝贝它。我们做功夫,既要不着森罗万象的外境,更要把这幻影妄心销尽。所谓内而身心,外而世界一起销殒,妙明真心,方才现前。反是,把这虚幻心当作主观实体,真性就被掩没不见了。因之,我们所说‘一切唯心造’的‘心’字,是把它视作被消灭的客观对象来处理的,并非说它是万物的主宰者,这要请二位搞清楚,不要误会才好!再解释‘境亦不有,同属幻影!’:经云:‘心不自心,因境故心;境不自境,因心故境。’这就把心与境,境与心的相因相成的关系说得一清二楚。心既因境而有,境亦不能离心独立,因境系因缘生,无有自体。比如镜影,虽有万别千差之相,如无镜光,影不能现;境亦如是,无心境无成,即或有美景佳境,无心领受鉴赏,有亦同无。以境不自境,不自谓为美妙胜境也。心与境既相对而生,离一即无,则境与心,皆非真实,同属虚幻之影明矣。或许有人要说,娑婆世界所有景物,皆我人共业所招的业果,假而非真,谓为幻影,可以说得;至于西方极乐世界,乃阿弥陀佛多生历劫精勤修行,为广大众生造福,积累功德,缘熟果满所感之真境,似不可谓为幻影。关于这一点,确应好好讨论一下。因为现在修净土的人很多,如不把净土真相搞清楚,不明白净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修行起来不易得力,更谈不到深证念佛三昧,上品往生了。首先就相来说,娑婆是业障众生造业所招的五浊恶果,而极乐是弥陀愿满德圆所感的清净世界,故一是秽浊丑恶,一是美妙庄严,大有区别。但土从心生,离心无土,离土无心;心即土,土即心。故经云:‘欲净其土,先净其心!’‘随其心净,即佛土净!’是教我人识得净土为何物,好下手用功证取,以免徒取外相,流入歧途。既然土外无心,心外无土,心土不相分离,而一真法界(真心)又在圣不增,在凡不减,则极乐净土系从净妙真心中流出,而娑婆秽土离清净佛性亦何可得?以是,极乐虽净,娑婆虽秽,同是真心中显现之影像,犹如镜光中显现之影,虽有形式之殊,净秽之别,但皆如水中之月,了不可得,绝不可因极乐为净月影而妄谓可得也。次就真假来说,《金刚经》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以相如上文所说,皆镜中之影,了不可得,故假而非真,绝不因净、秽、美、丑而分真假。所以极乐国土,虽尽善尽美,亦是虚妄之相。进一步来说,说真道假,皆是我等凡夫执相立名,妄加分别之过。以所谓真假,乃相对而有,离一即不可得,故皆假名。真假既相对而有,则说真之时,假即在其中矣;说假之时,真亦在其中矣。谚云:‘假作真时真亦假。’于无真假处妄作真假,宁非庸人自扰?复次,镜必显影故,有真心不无假相,无相无从显示真心,故《弥陀经》宣示极乐庄严;影不离镜故,有假相不无真心,无真心无从成其假相,故《金刚经》显示妙体,一法不立。性相既不相离,密切有如水之与波,故见相即见性,无有一物可当真,故谓全假即真;见性不废相,圆成差别妙用,故谓全真即假。真假假真,全是我人妄心作祟,实则灵妙真心,一物不立,有何真假之可言哉?故如说极乐世界是真,则娑婆世界亦真;如谓娑婆系假,则极乐亦假。故净秽二土皆从一真法界中流出,绝不可因在缠凡夫,迷昧真心,造业受报,而否定其灵性,谓所现秽土业相,非从佛性真心中宣流也。再说极乐世界,有四土九品之别。最下层凡圣同居土,虽有种种庄严妙相,但方便有余土与实报庄严土,则土愈高而相愈清淡妙微,至最高常寂光净土,则更净妙微明而一相不立。虽一相不立,亦不出上述三土之外。故执相修行者,只得下品往生,空相见性者,始能往生上品。以是真修净土者,既不执相,亦不废相,只一切放下,端身正坐,诚心敬意,执持名号,以呼吸为数珠,昼夜六时,绵绵密密念去,久久不懈,自得念佛三昧。到那时,不等命终生西,已早预上品莲位矣。‘妙用恒沙,尽是缘心。’:上面说过,吾人做功夫,不可死压念头不起,将妄心灭尽;只可活转,念起不睬,不令攀缘相续。原因就是将来要起大机大用,还要藉这妄心。这妄心如果压死了,真心也就无从起妙用了。比如水因风起浪,浪若去尽,水也就没有了。《圆觉经》于‘居一切时,不起妄念’后接着就说:‘于诸妄心亦不息灭。’即教吾人用活功夫以启将来般若妙用也。我等凡夫的日常起居与一切创作、发明,无一不是这‘妄心’的妙用。离开它,我们就像痴子、傻子一样,不能成就什么事业。在凡夫位,既是它在起作用;将来成贤成圣,所起广大神用,也离不开它。不过在凡夫位,因有住着,称作妄心、识神;在圣贤位,去尽粘缚,称为般若、灵知罢了。假如我们问人:识神与真如相去多少?闻者必会大惊,谓真如与识神,一是真心,一是妄识,何可相提并论?并以玄沙禅师偈作佐证云:‘学道之人不识真,只为从来认识神;无量劫来生死本,痴人唤作本来人!’然而你去问他:‘阁下识得「本来人」否?若不识,真如就变为识神;若识得,识神就是真如,何有二致?’上面说过,波本是水,水不离波;离波觅水,水从何得?而且水不起波澜,只是死水,何能壮阔?真如不假识神,亦是痴儿,无从起用。玄沙一偈,不是说识神不好,问题症结在识不识得本来人!若识得,则识神由主人指挥,成就一切波澜壮阔的妙用;若识不得,则恶仆凌主,背叛作乱矣。‘缘心息处,顿证无生!’:经云:‘息下狂心,即是菩提!’正是此谓,就和我们前面所举的影与镜、水与波一样,影与波俱不能离镜与水,同样,妄心也不离菩提正觉。以不离故,除去妄心,即无正觉。故修道人要亲证不生不灭的真如实性,不可用什么手段去除妄心,而只能用一个‘息’字功夫,将这对境攀缘的妄心停息下来,就如波浪息处即是水一样,妙明真心就豁然现前了。学者果知一切外境,皆如阳焰、空花,无有实体,不去攀缘,不生妄念。则神宁智清,灵光独耀,衷心明净,如镜照物,无取无舍,无爱无憎;虽了了分明而一念不生,一念不生而了了分明,当下即亲证无生实相矣。无须于息心之外更用何拙力也。一切法门,不管是念佛、持咒,还是参禅,俱不过是‘息’字的工具和手段,教你由念佛,或是持咒、参禅,将狂心息下,从而打开本来,明见真心罢了。并非从念佛、持咒,或参禅中得个什么奇特玄妙。古德云:‘佛法无你用心处!’又云:‘穿衣吃饭即是,举心动念即乖!’以佛性众生本具,非从外得,不用求,不用取,故无须用力也。相反,着力向外追求,从他讨取,则愈求愈远,越用力取越不得。是以佛法是最伟大的省力事业,非同世法须惨淡营谋、苦心筹措而后可得也。老子曰:‘为道日损!’学人果能将自己所会、所知、所有的一切一切统统放下,则狂心息处,顿证无生矣。谚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良有以也。”

  小磊:“就是说,修行是减法,不是加法。”

  胖哥:“对极了!无生实相,非可眼见;杳杳冥冥,其中有精!这个不生不灭,不来不去,不增不减的真如妙性,是大而无外,小而无内的平等真实之相。《金刚经》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有相之相,皆因缘所成,无有自体,故皆虚幻不实;真实之相,是无相的净妙大相。大相无形故,眼不能见。但功夫做到桶底脱落,能所双亡时,心地法眼,可以见道。但这个‘见’,不是眼睛看见的‘见’,而是见地、知见、体会、领悟之意。因为它虽杳杳冥冥,无相可见,无味可嗅,但非断灭、顽空,而是有‘真精’‘妙体’的。这‘真精妙体’,换句话说,就是‘离念的灵知’。当你功夫做到根尘脱落,人法双忘时,自然时到神知,一下子领悟,证验这净裸裸,赤洒洒,灵明真精,就是你本命元辰。既证悟了妙性,回过头来以影不离镜故,则目所见、耳所闻、身所触的万象森罗,无一不是它——真精——的显现,无一不是它的妙用,无一不是它的注脚。学人到此地步,则时时闻道,处处见性了。六祖云:‘真见性人,抡刀上阵,亦是见性!’大慧云:‘彻悟人,肉眼亦能见道!’性相不二的妙理,一语宣泄无遗!”

  小磊:“此时的肉眼即是法眼。”

  胖哥:“证悟之者,名曰见性。明心见性一词,现代修道人都把它看作是高不可攀的圣贤边事,非我等凡夫所可攀登、企及的。要了生死,只好念念阿弥陀佛,往生西方去吧,殊不知明心见性并非难事,更不是高不可攀的。其中道理,元音老人在《略论明心见性》专著中叙述甚详。我们只息下狂心,不着前境,亦不息灭正念,更不求奇特玄妙,则了了分明中,无一念可得;虽无一念可得,而了了分明,不落昏昧无记。此即上节所说之‘杳杳冥冥,其中有精’之‘真精’,亦即永嘉大师所谓‘寂寂惺惺,惺惺寂寂’的大道。学者把握时机,当此分明而无念的一发千钧之时,将其一把擒来,即谓之见性!若稍停机伫思,又被它影子所惑;若舍此而别求,或疑为另有玄妙,则杳不可得矣!洞山禅师《五位君臣颂》,于见道位‘偏中正’颂曰:‘偏中正,失晓老婆逢古镜,分明觌面别无真,休更迷头还认影!’即箴规我人于关键时刻,猛着精彩,心领神会,而勿错过良机也。审如斯,明心见性,亦何难哉?惜末法学人根钝、习重,多着神通,此时不见神奇、玄妙,误认为非是而匆匆滑过,古德尝叹息云:只为亲切甚,转令荐得迟。良可慨也!修道人于初见性后,并非即了,还须时时观照,历境练心,着力打磨,了除习气,方能了生脱死。否则,见境生心,妄念动荡不停,是谓悟后迷,生死依旧不了。故古德多于悟后作牧牛行,绵密保任,以臻圆熟,非一悟即可了手。虽间或也有顿悟、顿修、顿证者,无须做保任功夫,但毕竟为数不多,不可一概而论。洞山禅师于‘偏中正’见道位后,更颂修道位‘偏中至’,即教吾人于见道后,不可得少为足,更须历境练心,除尽妄习,上上升进,以臻究竟也。关于此点,宗下有三关之说,即:一、破本参明见真性,为破初关——截断众流;二、绵密保护,长养圣胎,于一切境缘上自在无碍,乃至不用保而毫无走着,是为破重关——涵盖乾坤;三、放任而为,无所不是。能入佛,亦能入魔,所谓‘路途即家舍,家舍即路途’,是为破末后牢关——随波逐流,随遇而安。”

  左轮:“我打住一下,我们是不是边吃边聊?都中午了,胖哥,小磊应该饿了吧?”

  小磊:“胖哥,我还真没吃早饭呢。咱是不是入乡随俗,随遇而安呢?”

  胖哥:“哈哈……那就吃饭,摆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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