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惊醒
楚言心里虽然由衷地替白灏高兴，但是毕竟还牵挂这另一件事，笑的有些牵强。
白灏怎能不知楚言心中所想，对身边的张治道：“张大哥，还得劳烦你送楚言回岚图。”
“是。公子请吧。”张治向楚言侧身道。
从黎明就在等着的江湖人士们，在议论中大半天都等过去了，一点两人决战的消息都没有得到，不免开始胡猜起来。
“肖漠肯定没敢应战，残叶连下两道战书，肖漠一声都没吭过，肯定是觉得打不过残叶，躲起来了。”
“不一定吧，今天还没过完呢，残叶不也毫无消息嘛。”
“说不定肖漠胆小，已经离开岚图了，残叶去别处找她去了呢。”
“那她要是不敢应战，这赌局怎么算啊，咱们可都是压了钱的。”
“当然算残叶赢啊，不敢应战就是主动认输啊。”
“对对对，该算残叶赢。”
赌坊中议论的热火朝天，都说这局该算残叶赢，有少数压肖漠的人，都在一边垂头丧气。
酒馆茶肆也免不了成了江湖人谈论的场所。
“要我说，这肖漠肯定是不敢接战书跑了。”
“可是，霁月山庄对肖漠武功的评价可相当高啊，她的名字还上了武林高手名录呢。”
“霁月山庄这次可砸了招牌了。”
楚言听阿九简单说明了肖漠的伤势，虽然阿九说无性命之忧，但是他看肖漠的状况，怎么看都觉得没有阿九说的那么乐观，阿九只得把客观情况和主观分析告诉了他。她所能做的，就是用最好的药治疗肖漠的伤，至于肖漠为何会陷于梦魇中意识浅薄，她也束手无策。
楚言坐在屋外那日肖漠坐的台阶上，想起那日走时，他固执的与肖漠闹着别扭，挺直倔强的背脊，一定让肖漠很失望。他转身竟然连个“保重”都没说，现在这般懊悔，他究竟是别扭肖漠还是别扭自己。
才下战场的张治一身甲胄未脱，发丝凌乱，挺直的背脊在门口站成了一道墙，无言的守护着屋里他的主子。
阿九的手一直搭在肖漠的腕上，感受着肖漠的脉搏传来的每一次拨动。她从来没给肖漠试过脉，她习惯了肖漠云淡风轻的运筹帷幄，然后她去替肖漠决胜千里。任何事情，她从不问缘由，只知道，是她让她做的，就够了。但是，才半年多的光景，一切都变了。
或许，从那封传信递到她的桌上的时候，一切布局，重新打乱，任何事情，就再也无法掌控了。桂花盏下，中秋月明，行道迟迟，倦鸟归枝。
“行道迟迟，倦鸟归枝。你说昌隆不是你的枝，是开始。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甘心就此睡下去。”阿九握着肖漠手腕的手，微微用力。
阿九以为脉相徐缓平稳的肖漠要醒来还得有阵子的时候，肖漠似乎受惊，猛地坐起，却牵动伤口，咳嗽了起来。阿九一把扶住她，给她两个枕头，让她缓缓的靠上。
楚言听到动静，几乎是跳起来的向屋里奔去。
“阿四，你感觉怎么样？”楚言急切道。
肖漠摇摇头道：“没事。我睡了多久了？”
阿九回道：“还不到一天。”当下让张治去给肖漠端药来。
肖漠见张治甲胄未换，身上还带着血，问道：“白灏刚打完仗？”
阿九道：“嗯，不出所料左权果然把玄鹤门拉出来了。”
楚言道：“白灏那么多人帮，不用你操心了，你就管好自己吧。”
“好。”肖漠想笑却牵动了伤口，皱皱眉只好作罢。
“哦，对了，我找到你的时候，有人给你的伤口敷过药了。”阿九疑惑道。
“是凤飞花，”肖漠想起突然消失的残叶，问道，“残叶呢？”
“他……”阿九有些遮掩，“你安心养伤吧，不要管这些了。”
肖漠看着眼神躲闪的阿九，固执问道：“残叶呢？”
阿九无法，只得如是说：“我当时就让人按着你走的方向去追残叶了，前面也确实有血迹，但，回来的人禀报，血迹突然就中断了，没找到残叶。”
肖漠听阿九这么说，闭目回忆着道：“他确实是突然消失的，”当时肖漠失血过多，脑部供血不足，已无力思考是怎么回事，现下可以仔细回想当时的情景，肖漠道，“不对，他还在那里，我去找，咳咳咳咳……”
阿九和楚言拦住她，阿九道：“你现在不能动。你好好休息，我去找，放心吧，我一定给你找到他。”说罢转身离去。
楚言坐到她跟前道：“你都伤成这样了，不能安稳点啊。”
肖漠抬手碰了碰伤的地方，说道：“伤的不算重。”
张治端着药来到肖漠跟前，问道：“阿九急急忙忙干嘛去了？”
楚言端起药碗递给肖漠道：“找叶子去了。”
张治一愣，继而明白了楚言的意思，说道：“您该吩咐我去，阿九留下照顾您比较方便。”
“我就是挨了一剑，又不是没了半条命。”肖漠说完一口喝完碗中的药，药味太苦肖漠皱了下眉头。
楚言递给她一颗话梅说道：“看今天阿九的神色，你何止是丢了半条命。她说……”楚言抿抿嘴，“算了，反正你都醒了，没事了。”
“她说什么了？”
“没什么啦，她就是说你迟迟不醒，肯定是梦会周公去了。”
肖漠闻言轻轻笑了笑。
阿九出了大门，见凤飞花在大门外徘徊，说道：“她醒了，想见她就去吧。”
凤飞花听闻肖漠没事，心中石头放下，道：“我只是听外间传闻，不知虚假，现下知她无碍我就放心了，告辞。”
阿九叫住要走的凤飞花道：“哎，别装了，阿四知道是你。”
凤飞花停住脚步，笑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阿四。”
阿九听凤飞花此言回道：“除非阿四死了，否则她永远不会允许自己丧失对外界的察觉能力。”
“这种人太可怕了，我还是离远点的好。”说罢凤飞花抬步向前走去。
阿九快走几步赶上凤飞花道：“反正我也是要出门，正好跟你走一道吧”
凤飞花未拒绝，说道：“什么事重要过照顾阿四？”
阿九道：“残叶。”阿九便把当时她的发现，以及派出去的人没有找到残叶，肖漠不放心等事告诉了凤飞花。
“阿九，你竟然能在阿四重伤情况下，还有心留意到其他的事情，这份定力，我不及你。”凤飞花言语诚恳。
阿九倒没觉得有什么，说道：“在阿四身边，自然就要为阿四分忧，有些事不必等阿四吩咐，便要替她做好。”
“阿四有你这样忠心细心的姐妹，是她的福分。”
“姐妹？”阿九笑笑道，“阿四是我的主子。”
“看阿四的样子，可没把你当丫鬟。”
“阿四待我以姐妹情分，但我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
“想必你从很小就跟随阿四了吧？”
“要不是七岁那年遇到了阿四，我就被卖到青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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