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吐血

　　“死了，都死了，死了····”

　　哭着哭着竟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晕了过去。

　　她这一晕吓的抱着她的卢大家手足无措，急忙唤平娘去叫随行的医师。

　　不一会儿，医师便提着医箱进入马车内，她三十不到的模样，身着束袖黑衣，干净利落，明明是个女子，却似男人一般束着头发，长相间透着一股英气。

　　待她把完脉后，卢大家急急问道：“阿韵，这姑子该不会是身体有什么问题吧?怎地好好的就吐血了呢？”

　　那个叫阿韵的医师，十分淡然的边写着方子边答道：“身子是没什么毛病，只不过是郁积攻心，悲愤过度罢了，也亏了这口血，要是不吐出来，生生憋着，这身体才会有问题呢。诺，这是安神静心的方子。叫人下去煮了吧。”

　　听说身体没有问题，卢大家顿时松了口气，伸手接过方子，看也未看一眼，直接使唤婢子过来下去煮药。然后对着平娘吩咐道：“你叫绿姬换个马车，将她的马车腾给赵语住，恩，叫留儿伺候。”说完，又使来六个婢子，四个将未醒的赵语安置，另外两个忙着给卢大家换掉沾有血迹的衣服。

　　医师见此并未回避，卢大家也自顾自的更衣，并未驱逐她，两人间虽未互动，但空气间流转着一股熟稔的味道，像是相识已久的老朋友。

　　等卢大家换完衣服，她才悠悠的开口：“你让那小姑用了绿姬的马车，绿姬恐怕会不开心吧？”

　　“呵呵，我管她开不开心做什么，我养着她，供她吃穿，她便是再不开心，也不敢违背我。”卢大家依在榻上，双手剥弄着自己的指甲，不屑道：“她若是乖乖听话，自有她的好日子，若是不乖，我也有的是法子治她。”

　　阿韵见她这么说，便也不提绿姬，只又问道：“你就那么看重刚刚那小姑？”

　　阿韵一提起赵语，卢大家就来了兴致，她将上半身微微前倾，软媚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兴奋：“我卢恩是谁？识美人，养美人，教美人，天下间能高过我的没几个，那赵语容貌绝俗我就不说了，可刚刚我抱着她时，发现她竟是天生媚骨，体轻骨软。”卢恩说到这声音一顿，然后又有些疑惑的说道：“最为奇特的是，她的眉目间有股难言的贵气。阿韵，你说这样的美人我能放过吗？就算不为我自己，为了小主人我也不能放过啊。”言语中，提到小主人时，卢恩原本兴奋的情绪慢慢的低落了起来。

　　阿韵也是叹了一口气，原本英气淡然的脸也有了表情，她握起卢恩的双手，安慰道：“这些年辛苦你了，自小姐离世后，小主人的里里外外都是你在操心。”

　　卢恩闻言，风情万种的凤眼也蓄上了泪水：“我不苦，只是可怜我们的小姐，那么风华绝代却去世的那么早，留下小主人一人，是小姐所托非人啊，爱上那个了她不能爱的人，要不是那人···”

　　卢恩话还没说完，阿韵便捂住了她的嘴，十分紧张的低声喝道：“什么话都敢说，不要命啦，就算这里都是自己人，有些事也要烂在肚子里，知道不？”见卢恩点头示意，她才松开双手劝道：“我们需要做什么都是小主人决定的，我们只要听命行事就好，别的无需多想。”

　　这厢，俩姐妹低声私语。

　　那厢，赵语在马车的摇晃中睁开了双眼，洁白细嫩的小手抚向胸口，那里的疼痛已经褪去，她的一场大哭，一口郁血，将身体潜在的问题尽然排除。先前的一番哭诉也让卢恩对她的怜惜多加一分。

　　她现在无处可去，遇到了这个车队，能留下是最好不过，而且瞧着先前卢大家对她的热情劲，留下来不是难事，如周瑜打黄盖一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人都相互给对方演了一场好戏。

　　赵语微微转头，发现自己躺着的马车并非刚才那辆，这马车略小，但内置也是精致不凡的，一个青衣小婢正背对着她在一角落煮茶，所以并未发现她已转醒。

　　身下的被子很是柔软，躺在上面甚是舒适，赵语已是许久没有睡过安稳的好觉了，眼睛一闭，又沉沉的睡去。

　　一夜无话。

　　半人高的车轱辘不知疲倦的碾压着官道上的黄泥，一道道的车轮印不停地被重复碾压，如此一路向西，使向卫国。

　　而当赵语成功混入车队的同时，在一个阴暗的房间里，油灯一闪一闪，一块残破的衣料被放置在桌上，桌后坐着一个体态略微发福的中年男子，他脸型微圆，一双细长小眼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桌前的黑衣人，口中恨道：“那么多天过去了，就给我找来这么一块破布，你们真是越来越出息了啊！”

　　桌前的黑衣男子一脸紧张，额头更是渗出了汗珠，他颔首低头，咽了口口水，战战兢兢地说：“殿下，整个尧山都搜遍了，就只找到这一片衣料，臣下估计她以是葬身兽腹了。”

　　“哼，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种事情还要我教你们么？滚下去，继续找。”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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