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咚
1.
有本书六月底要上市，出版社寄了一千张明信片让我签。
只有四天时间。
结果奶奶又病倒了，住院，又要去医院看奶奶。
某医生陪我去了，忙前忙后的，等奶奶吃完饭擦完身子睡下，我们才离开。
回到家时，已经九点多了。
停在楼道口，某医生说：“你上去吧，把七千放出来，我带他散一圈。”
我家短腿自从被某医生狠揍过一顿之后……
再也没在家尿过尿拉过屎。
从此，我们的遛狗任务加重，每天要带狗出去跑三趟。
我问：“你不要我陪着你遛狗？”
某医生：“你最近事情多，回去签字吧。”
我：“好吧。”
我屁颠屁颠上楼，放狗，接着自己也跟着溜下去了。
某医生拉住牵引绳：“你怎么也下来了？”
我环住他手臂：“陪你遛狗啊，怕你一个人散步寂寞，想不开，你们老男人心思重起来很可怕的。”
某医生仰头望天，并不想搭理我。
我：“是不是很惊喜啊？”
某医生还是仰头望天，无视我的话：“今天月色不错。”
我：“……”
我：“哎，你知道月色很美什么意思吗？夏目漱石说，这是对身边人表达喜爱之情的含蓄方式！”
某医生：“是吗？”
我：“对啊。”
某医生：“那就这个意思吧。”
我：“咦……”
2.
前两天晚上，继续睡前闲聊。
某医生说：“你知道你今天早上做了什么事么？”
我：“什么？”
某医生：“谋杀亲夫。”
我：“啊？？”
某医生：“大概五点半，你还有印象么？”
我：“到底什么事情啊？”
某医生：“不知道你做什么梦，猛一跳，膝盖踢到我【哔】了。”
我：“真的啊？”
某医生语气带着幽怨：“嗯。”
我：“噗——”
某医生：“很疼。”
我：“真的？有多疼？”
某医生：“想把你拎起来打一顿才解气。”
我：“哈哈哈哈那你怎么没拎？”
某医生：“你踢完翻了个身，仰面就嚎啕大哭，哭了好几声，脸上全是眼泪。我想了想，算了。”
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某医生：“做梦都不忘耍心机。”
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得停不下来。
某医生声音变冷：“笑什么东西，差点让我绝后。”
我：“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某医生：“……”
我：“要不你今天睡觉离我远一点？”
“你说的对。”某医生蹭一下和我划开楚河汉界。
我也动了两下膝盖：“可以了，这个距离够了。”
某医生：“嗯，睡觉。”
我：“晚安。”
接着背对某医生躺着。
过了会，一个重重的手臂又把我圈回怀里，没等我开口，某医生沉声说：“睡觉给我老实点。”
我：“喔……><>
3.
某医生值夜班，我一个人在家，翻来覆去睡不着，发了条微信给他。
“你能打电话给我吗？”
几秒钟后，他打来电话。
随便聊了几句，来病人了，只好挂掉。
接近十二点的时候。
我开微信问他：你睡了吗？
某医生：你在干嘛？
我：没干嘛，问你睡了没有。
某医生：马上睡。
我：马上是几分钟后？
某医生：看完新闻。
我：我呢？
某医生：你现在就可以睡了。
我：你是不是应该在此刻对我说些什么？
某医生：晚安。
我：还有呢？
某医生：去睡！
我：还有呢？
某医生：明早别忘了遛狗。
我：还有呢？？
某医生：没了。
我：明明还有的！
某医生：你爱我。
我：………………………………滚，睡了。
4.
要寄快递，就打电话给顺丰小哥，告诉他有快递要发，对方说好好好马上就来。
某医生在旁边听见我说话，问：“你现在和送快递的这么熟？不用问地址都知道你在哪。”
我：“对啊。”
挂断电话后，某医生快速扫了眼我通讯录：“你还叫人家顺丰小哥？”
我：“对啊，快递我都存这名，你看还有圆通大叔。”
某医生不予置评。
过了会，顺丰小哥到了楼下，打电话给我，刚要换鞋下楼，某医生拦住我：
“东西给我，我下去帮你寄。”
我：“……………………”
某医生不容置喙：“给我。”
最后……只好给了他。
5.
有事回娘家一趟，帮妈妈办公。
吃完晚饭给某医生发了条信息：我可能会回去的很晚。
结果八点半某医生就打着伞冒雨跑了过来，一句话没说，就在门口默默等我。
我老爸无意看到监控才知道外面站着一个大活人……
（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想的，后来他解释说，怕我知道他在等我之后心里着急不专心工作。）
回家路上，我问他：“你是不是特地来接我的啊？”
某医生：“我只是散个步。”
——谁下大雨散步啊喂！
*
最后说点什么吧。
这阵子，医患矛盾似乎空前严重。但作为医生家属兼实力医吹，我还是想说两句，我和某医生同居+结婚一年半的时间里，每半个月起码有三天要“享受”一个人睡觉的夜晚。
打电话过去，他经常回一句“有病人”就挂了。
一般这种时候，我也会听话地说：“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我比谁都清楚，我永远得排在患者后面啊。
所以，没有人比医生更希望你们好起来，活下去，希望你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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