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醒
刚刚走到楼下，还没出小区门口，王总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阿一，起来了没？”
“王总啊，起来了，正准备去公司呢！”
“哦，正好，不用来了，你赶紧回家收拾一下，我去接你，现在就去上海！......对了，你住哪？”
把小区的地址，告诉了王总，我便赶紧返回去收拾点换洗衣物，上头说风，就得下雨，定好的行程突然改变，也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你可以在心底有点小怨言，却不能抱怨。
王总似乎比较急，我收拾的很是迅速，来回不到10分钟的样子，再次走到小区门口，正好看到他缓缓停下的黑色本田SUV。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慢慢的，南昌这座城市，逐渐在身后消失......
“昨晚没喝好吧？”王总笑问到。
“哪能呢，虽然我酒量不好，但好酒铁定要过足瘾，昨晚都喝趴下了......”
“那就好，有时间了，把你们都叫上，再搞搞......”王总多少有些心不在焉，车厢的后座上，放着一个皮质的手提箱，王总的目光，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透过后视镜瞄上几眼。
大概和王总胡扯了1个小时左右吧，坐车的我都忍不住的倚靠在背椅上，睡了过去。倒也不是我恃才傲物，让老总开车，自己傻白白的睡觉。
和王总出差也不是第一了，自己一直没考驾照，他也是知道的。记得刚刚来公司的光景，那时还不太好意思，拼命忍着不让自己睡去，还是王总发现后，打趣道：“小伙子想睡就睡，到地方忙起来了，你想睡都没的睡。”
睡了也不知多久，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我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8点了，最近身体一直格外的好，今天怎么会这么累，虽然说不上颠簸，但好歹也是坐车，我居然一整个下午，就这么睡了过去。
醒来后不久，便进入了上海市中心，作为国内金融中心的城市，正值华灯初上时，迷离的虹灯，万家的灯火，在这个极具现代化气息的城市里灿烂着，美艳，不可方物！
直接驱车到了一家酒店前，出乎意料的是，王总居然开了一个双人间。匆匆交代了几句，在给了我500元之后就离开了，留下了有些错愕，有些惊喜的我......
或许在很多人看来，500元不多，可要知道，这本就是分内的工作，平时要是一个人出差，餐补也就30元，而这次，王总直接抽了5张毛爷爷给我，让我自己去吃点东西。或许在他的日常里，一顿饭最少也要这个价格，更甚至，会多些......
这就是差距，不到那个层次，即便对他而言，很是普通的一次晚餐，对我，却已经极为奢侈了。平静的将5张亲爱的毛爷爷赛进了钱包，但我的眼神，却出卖了平静下的心花怒放。
墙壁上的时钟一直在走，电视里的偶像剧，依然上演着老掉牙的狗血剧情，我无聊的翻转着一个又一个频道，终究无奈的发现，11年的11月，电视台几乎全部被偶像剧占领，耍帅，发嗲，再没有了戏如人生的百态尽现。
哥哥《枪王》里饰演的病态枪手，颓废中的绝望，痛苦中的挣扎，至今历历在目；天台之上，《无间道》的最后对决，有人说经典的是台词，而让我记忆犹新的，却是他们的阐述着‘无间’的眼神......
坐在飘窗上，我从26楼的高度，俯视下望，感觉很是萧索。我知道，自己是个比较怀旧的人，但总有那么一些时候，让我感觉到自己，与身边的环境，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我喜欢的很多很多，似乎都已经逐渐被人们遗忘，我不懂，我不懂既然真心想找另一半，为何宁愿死守着那冰冷的摄像机注视，却不愿一双温暖的手牵着你离开......
我不懂为什么每次的对待弱势商户摊贩，如暴君般残忍凶蛮，曝光后却总是百般推诿，实在不行，也要推脱出一个‘临时工’，仅仅作为一个人，一个知廉耻懂善恶的人，哪怕出来诚诚恳恳的道个歉，都真的做不到么？
人心不古，世态炎凉，也不足道之万一......
一丝隐隐的愤慨，在心底潜忍，很是突然的，我看到到了这个城市的寒意，钢铁浇筑下的寒意，道不明，说不清，不是感觉，而是千真万确的看到，双目看到，我不知该怎么具体描述看到的寒意，抽象到没有任何词汇，能完整的描述出来......
又是幻想么？
我自嘲的笑了笑，正准备翻身下地，突然，原本无意扫视过的楼下街道人群，就在此时，一个人像是有所感应的，抬头向我看了过来！26楼的高度，我本不该看的如此分明，可我就是真真切切的看到连衣帽下的那双眼睛，兴奋的看着我，像看着一只属于他的猎物一般。
消失了？！
我瞪大了双目，仔细扫过方才的位置，就在那么一瞬间，正与我对视的目光，就这么不可思议的凭空消失了！人群还在流走，似乎除了我以外，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身边的一个陌生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空气中......
我一遍又一遍的扫视着下面的街道，试图搜寻出先前的身影，锲而不舍了十来分钟后，双目的酸麻，终究让我放弃了。逐渐平复下来了内心，再睁眼时，川流的人群，只剩下一个个蝇头小点，是啊，都差点忘了自己轻度近视，又哪能跨越26层楼的高度，看到下面的一切，自己，给自己又开了一次玩笑......
只是这样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也一点都不喜欢......
玩笑开久了，很多事，往往就戏剧性的成真了。虽然我知道，自己现在还很正常，正常的上班，正常的与人接触，正常的生活着，可如果总是这么幻听幻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哪天会真的疯掉！
正好白天睡了太久，现在正是精神百倍，又第一次来到上海，虽然不好出去好好游玩一下，但下楼去走走，实实在在的走在上海这个城市的地面上，也是好的。
下电梯时，遇到了一个被黑人搂抱着的女人，女人似乎颇为傲慢的看了我一眼，我不怎么的，就顺势做了一个恶心的表情，不知从非洲哪个部落逃难出来的黑种，完全不懂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女人的尖酸刻薄，在我意料之外，只是这么一个表情，居然就直接骂骂咧咧了起来，好在那个黑人在我们的领土上，还算懂事，知道哄哄能哄的，做不得过激的事。不然，我真怕一旦冲突起来，骨子里依旧浅藏着的狠辣，分分钟把他灭了！
可能是三梯的缘故，直到电梯停下来，再也没有旁人进来，我也就没有搭理，任由一条疯狗在耳边叨唠个不停，终于，在走出电梯的那一刻，我不屑的勾起嘴角，笑道：yousonofbitch!
那女人憋胀起了的红脸，没有等她在说一个字，我的面色，瞬间冰冷的下去，居然惊的她向后跌退了一步，生生止住了喷粪的冲动！
记得还在高中的时候，就有人朋友说过，每次和你一起动手的时候，连我都怕，别人的脸色，是装出来吓人，你的神情，那是真真正正的想要把人给打死！也正是如此，我知道，那条路不适合我，走下去，只怕没等自己出人头地，命也该没了，不是死在别人的手里，就是死在自己的手里......
而今，虽然是一个小小的白领，朝九晚六，雷打不动的日复一日着，至少我还有远方的家人问暖，有着一个善良漂亮的女友嘘寒，可以过着小日子，辛苦却有盼劲儿的努力积攒着买房钱。
还能在此刻，踏上上海的土地......
绕过2条马路，我来到了一家KFC门前，虽然我更喜欢中式的菜品，可这儿毕竟是初来乍到的上海，周边也没发现看似便宜的餐馆，郎中羞涩的我，也就只有吃点洋快餐，解决下温饱，怎么说都一天没吃饭了，再不吃，还真要成仙不成。
耐心的站在队伍旁，等着点好的东西打包，厅里的位置早就坐满，看来也只能边走边吃了，边走边吃的不雅，对我没有丝毫威慑力可言，本就俗人一个，何必沐猴而冠的装模作样。
打包好了，我推门而出之时，遇到了三个迎面而来的美女，擦身而过的瞬间，我霎时呆滞了过去，连手中装着鸡翅鸡米花的纸袋掉落，都茫然不知。
为什么会用遇到一词，因为先前我在酒店的房间内，分明从楼上看见了她们，这一次，算是再见。我恍然间向着四周看去，周围的一切，莫不是早就看的分明，不然，明明第一次来上海的我，怎么偏偏就轻车熟路的，走进了这家早就知道的KFC！
没有理会路人莫名的目光，更没有去捡起掉落的纸袋，我直直的走进了人群，随着潮流漫无目的地走去，越走越近......
就在此刻，如混醐灌顶般，我突然发现，似乎一个隐藏的世界，无意间向我展现了冰山一角，隐隐间，我有些兴奋和期待，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将滑落下它们的面纱。
我插在裤兜中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丝冰凉，“你所有的迷惑，那里都会有答案！”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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