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都是孤儿

　　北川愣愣地看着北沐，北沐眼里泛着坚定的光，北川道：“我知道。你赶紧给我找个袋子或者包布行吗？”

　　“哎呀笨死了。”北沐拉着北川往外走，道：“拿什么拿呀，到那儿再买新鲜的。”北川挣开北沐的手又跑回饭桌前一手抓了两个馒头抱在怀里，饿死鬼一样道：“我好久没吃饭了，我边走边吃。”她用手抓了一把盘子里的菜塞进嘴里，然后直接用馒头擦了擦手，然后在馒头上方才用来擦手的地方上咬了一大口，北沐愣愣地说道：“我一定不会送你进宫的。”北川含混不清地问：“为什么？”

　　北沐道：“我怕你被撵出来。”

　　“混小子。”北川舔了舔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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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衙役来到阳陵县牢房带人，为首的衙役给牢头铁环看了县令方圆的手谕，道：“我们来带耿军。”

　　铁环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看了看天色，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哪有这个时候斩犯人的。”

　　衙役道：“这叫恩斩懂不懂。咱们方县令与傅员外慈悲，他们觉得耿军是个可怜人，因此才选了这个时候，这是想放他的亡魂一条转生路。”古代之所以将犯人的斩首时间放在午时三刻，是因为午时三刻是一天中阳气最盛的时刻，可以驱散犯人的亡魂。县令之所以匆匆忙忙地要将耿军斩首，是从牢头那里知道了北川和耿军的关系，他想着钦差大人若是因为此川插手了此案，耿军逃脱了不要紧，只怕拔出萝卜带出泥，而且说不准他还能从傅员外那捞一笔。方圆便辗转将此事告诉了傅员外，傅员外果然送来很多银子让他将耿军速速斩首。

　　铁环自然知道恩斩只是冠冕堂皇的说辞，当下也不再多问，便让手底下人进去带人了。自从知道了耿军与北川有关系，而北川与钦差大人有关系，铁环便把耿军提到了第一间牢房里来，第一间牢房是所有牢房里条件最好的牢房，属于牢房里的上房。因为耿军是在进门第一间牢房，所以狱卒很快就把耿军带了出来。衙役们给耿军戴上夹板，耿军啊啊呀呀地比划着，衙役哗啦把他的手扣住了，塞进夹板里去。

　　铁环站在一旁纠结地瞅着发生的这一切，心中盘算着要不要去告诉北川，要的话去哪里能找到北川，可是这样会不会得罪方县令……

　　耿军啊呀大叫，拼命反抗不愿意上囚车。虽然他没经历过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但这情形使他心中预感到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耿军挣扎着，一个衙役一脚把耿军踹了出去，耿军向前扑了两步，趴跌在囚车上。另几个衙役架着耿军塞进了囚车。

　　为首的衙役朝前面驾车的衙役喊道：“走。”

　　囚车吱呀开动了。驶向菜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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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沐骑马带着北川回到贵安堂，北沐在贵安堂外拴马，北川抱着路上买的几个包子走进贵安堂，九儿正在柜台前照着方子给人抓药，九十九两银支着脑袋在旁边看医书。北川问九儿道：“九儿，我大娘呢？”

　　“里屋呢。”九儿道。

　　北川走进里屋，耿大娘已经能下地走了。北川欢快地跑过去抱住耿大娘，道：“大娘！你好起来了！”北沐随后走进来，见北川和耿大娘抱在一起，不动声色地把北川和耿大娘扯开，道：“大娘还饿着呢，包子呢？”红热可是传染性疾病。

　　北川赶紧拿出包子来给耿大娘，道：“大娘，还热乎着呢，赶快吃。”耿大娘接过包子，捧在手里左看看、右看看，像在观赏什么稀世珍宝，她啧啧地赞道：“你说这第一个包包子的人是谁呀？他咋就这么聪明呢？把菜捏到面皮里去，这样就不用炒菜了。你看这包子，捏得跟朵花儿似的。叫人看着真是不忍心咬下去。”

　　北川扑哧笑道：“大娘，你快些吃吧，不然就该凉了。”耿大娘道：“凉了怕什么，冷硬的黑窝头不也一样吃吗？这可还是白面做的，白面可是个好东西呀，香着呐。小川呐，大娘这辈子连白面都没吃过几回，更别说吃包子了。”

　　北川握着耿大娘的手把包子往她的嘴里送去，道：“大娘，以后的好东西还多着呢！”

　　耿大娘咬了一小口包子，看着北沐问北川：“这是你弟吗？我看像你哥。”北沐道：“现在就是她哥。”耿大娘笑道：“这姐姐跟弟弟的称呼还能颠倒的？北公子打哪里来呀？”

　　“永安。”

　　“是皇都的人呀？小川呐，你一个大家小姐是咋跑到咱窝窝山来的？”

　　“这个……”北川不会撒谎，但这件事情似乎又说不明白，她面有难色，不知该如何回答。北沐道：“离家出走。”

　　北川翻了北沐一眼，但也没有反驳，只是对耿大娘呵呵笑。耿大娘道：“有什么事儿这么想不开的要离家出走，家里人一定急坏了。你看你弟弟找到我问你的时候那可真是急坏了。以后可不能再那么任性了。”

　　“哪有。”北川嘟着嘴委屈着。她见耿大娘只咬了一小口包子就不再吃了，那一小口甚至连馅都还没咬出来。北川道：“怎么大娘，包子不好吃呀？”

　　耿大娘叹了口气，道：“大娘这心里念着小军呢。你说他在这牢里过得咋样呀？能睡得好不，吃得上饭不，在牢里受人欺负不。唉，小川呐，小军从小到大可从来没离开过我这么长的时间……”

　　北川转头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北沐，北沐明白她的意思，点了下头。北川当即欢呼雀跃起来，她捧着耿大娘的手把包子往她的嘴里送，道：“大娘你快些吃，吃完我带你去看耿大哥。”

　　“真的！”耿大娘惊喜道。

　　“真的。”

　　本来就不怎么有食欲的耿大娘更吃不下了，她找了块破布把咬过一小口的包子包起来包好揣到怀里，道：“我把这个包子带给军儿吃，他可还没吃过这种好东西呢，光闻着味就馋人。小川呐，这个包子我能带进去不？不会给我收了吧？”

　　北川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她肯定地点头，道：“能带进去的，大娘，你把那个包子吃掉吧，我这儿还有好多嘞。”耿大娘喜道：“不不不，都给小军留着。咱走吧。”

　　北川背过身去偷偷抹了把眼泪，目光不经意扫到北沐，北沐正冷着一张脸看着满是喜悦的耿大娘。不错，北川和北沐是孤儿，他们都没有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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