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代价
福地区公安局刑讯室，晚上依旧灯火通明，西装笔挺宗景文随意坐下，低下头，从背袋抱出沉睡猫咪，双手轻轻抚摸毛茸茸皮毛。桌前灯光晃眼，在墙壁上挂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
正对面坐着栾瑶池和一个记笔录警察，照本宣科按照流程询问。大腹便便中年程律师就站在一侧，手拿黑色公事包，全权代表小宗回答，各种白色文件准备一大推，专业。
“好的，如果没有问题，就在询问笔录上签字”
栾瑶池身穿藏蓝色制服，英姿飒爽，坐姿端正挺拔，双臂搁在桌面，手指有规律敲击桌面，睁着双黑溜溜眸子，完全一副公事公办姿态。
程律师工作极为细致，主动接过询问笔录，一字一句查看。好一会儿后，才向右侧快睡着的小宗点点头。
宗景文讨厌排斥进公安局的，可程姓律师一句话，又不得不来。至于程律师，也不知是受谁委托，冒出来的。从头至尾没开口，接过纸和笔，看都没看，在末尾签上自己姓名。
“作为宗先生的代表律师，将保留追究的权利”
程律师右手提起公文包，气势十足，撂下这句话，向小宗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刑讯室，门外积聚了不少警服女生，肆无忌惮盯着小宗打量。
恰好死者家属也走出，邓千妻子眼睛红肿，穿着白色丧服。当见无罪释放小宗，就要冲过去撕打，被身侧父母给拦下，一个个用仇深似海目光盯着小宗，恨不得生吞活剥。她泪水不断往下滴落，挣扎着，软倒在地面，歇斯底里咆哮。
“宗景文，你这个杀人凶手，就算逃脱法律制裁，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上天都不会放过你，你会有报应的。”
“诸位，我的当事人宗先生，念在死者为大份上，并不追究你们敲诈勒索行为，请不要在进行名誉诋毁、威胁恐吓，否则将保留控诉权利”
程律师一番话，让对方立马闭嘴。宗景文一言不发，人死了说什么也没用，抱着猫咪往外离开，程律师团队随即簇拥。小宗一边走，一边询问起来。
“程律师，不知是谁聘请您来，费用我尽快还你”
“宗先生客气，这是我名片，往后有关法律方面事，尽管找敝人，那么先告辞”
程律师带着职业化微笑，很是恭敬客气，双手拿上名片递上。不做正面回应，主动伸出手，友好相握，随即带着四人率先离开。
宗景文瞟了眼背影，摇摇头，这个让人压抑地方一秒也不想待。大踏步走出公安局，月明星稀，寒风呼啸。随即几个男女蜂拥而至，手中录音笔凑近，闪光灯闪锁，各种八卦奇葩问题抛出。
“网上疯传，你生活拮据，不得不做裸模，让绯闻女友林志绫小姐很不开心，请问你如何向她解释呢？”
“传闻你为朋友送上万元白包，却被死者家属合伙勒索把五百万，做何感想？”
“网上闹得沸沸扬扬，孩童被鬼附身指控你杀人，请问是否属实，你真的可以蓄养恶鬼，是否是因为此，才交上林志绫小姐为女友的？”
宗景文心烦意乱，心情糟糕透顶，脸色冰冷，一句不说，身法灵巧往外走。正要寻地铁，见大门前停着辆黑色路虎，前座车门打开，栾瑶池双手握着方向盘，侧着头，撅起红唇，正冲着自己吹口哨。
身后跟随着叽叽喳喳记者，烦的很，真是雪中送炭，百米冲刺速度，跳上车，关上门，随即路虎驶出，彼此配合默契。几位记者是抓住机会，采访死者家属，一个个都露出极为兴奋表情，有事可报道。
“守财奴，演的挺像，在局子内，硬是没看老娘一眼，姑奶奶可是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容貌，同事们还猜测你是个gay”
宗景文把猫咪放入宝宝背袋，系上安全带，找个舒服姿势坐下，头往后仰起，闭上双眼，身心疲惫，休息下。
“是为你好，谢谢出手帮忙”
“听诗蕴说，你真的养了只恶鬼，而且是只风情万种美人鬼，它可是杀人犯，你该不会被她迷惑，喜欢上她了吧！再怎么说，老娘才是你女朋友，悠着点哥们！！”
“别闹，只是朋友，她人不坏，只是任性了点”
“哼，姑奶奶拿它没办法，可总有人会收拾它的”
宗景文不想聊樱木，从裤兜掏出手机，开屏解锁，点开微薄，打开热门排行榜，手指滑动，正浏览着热点新闻，没想到出现**。“林志绫绯闻男友成裸模”的标题异常醒目，点开图片，是自己六连拍相片，并没有露重要部位，配上三张画。
这条微薄点赞超过五十万，转发留言万条以上，留言还在不断增加。“好帅、好诱人身体、我要为他生猴子、哗众取宠、就一个草包、配不上志绫姐姐、又一个网红诞生”等留言是纷纷出现，一时成为新闻焦点。
输入“宗景文”三个字搜索，各种报道层出不穷。“养小鬼、鬼附身指控杀人、灵异事件、勒索五百万”等等新闻，什么言论都有。
正目瞪口呆时，手机来电震动，是池正，这才有空想起，要去相亲拿提成事情。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对方噼里啪啦声音。
“小宗，你在搞什么名堂，放幽小姐鸽子，你知道她这个客户，对我有多重要…………..”
“有事，改日谈”冷冰冰抛出五个字，随即是挂断电话。仰起头正要闭眼，手机震动再起，都懒得接，可一直响个不停。拿起手机，放在眼前一看，是幕初心打来的。
触碰手机接听屏幕，声音提高大声说话，一时都吸引开车中的栾瑶池目光。
“幕初心，你给我解释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宗、帅哥哥，别动怒，消消气，听我解释。原本事先是已谈好，不准拍照，可谁知道有学生偷偷拍，这个我一定会追究到底。可这未尝不是件好事，可以提升你的知名度”
“说完了”
“还没咧！这次你可是走大运，有个达官贵人酒会，需要模特做服务生，钦定你去，二万、开价两万。姐为了向你道歉，只抽一成。地址发给你，赶紧去”
“老规矩，钱打来”
开始只想放空自己，什么也不干，任性一回，可两万把人拉回现实。柴米油盐酱醋茶，除非死了，否则生活还得继续。身上加起来一百的不到，天天吃泡面钱都不够，真是巧，雪中送炭。当手机短信铃声响起，18000数字跃入眼帘，仔细数了两变才放下手机，双手抓住寸头用力搓着，抛弃一切杂念，准备工作。
藕香榭私人会所，是兖州一家极其神秘的私人会所，能够进入其中的是非富泽贵。
宗景文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一路向里走去。在夜色下是灯火通明，水榭、小亭子、曲廊、曲折竹桥、花圃、苍天古树等等，复古风的建筑群，让人仿佛穿越到古代。
老实换上工作服，领结、白衬衫、黑色西裤等，引领下终于来到目的地，一个建在水池中的透明建筑，周围是竹子、八角亭、假山。走入其中，吊灯、沙发、座椅、台阶、水池等等，中西完美结合。美的一塌糊涂、贵的一塌糊涂，能够成为会员，也是身份地位财富象征。
有意思的是，大部分都是女性，打扮的花枝招展，各种清凉装上阵。清一色帅哥级服务生，温度适宜，环境无可挑剔。
宗景文可没有受过专门培训，业余兼职，一个貌似是领班的三十来岁少妇，短发，人前微笑人后冰冷的双面女，态度极坏的指使下。开始投入工作中，有样学样，右手托盘，左手置于身后，脸色淡漠，行走在叽叽喳喳人群中，胸前挂着宝宝背袋，有些特立独行，吸引了不少目光，也就只是瞟了一眼。
在酒会上尽量慢走，可在人后却要奔跑，一切都有条不絮进行，直到迎面走来三个大妈级女人，阻挡了去路。
其中一个年龄最大，五十五六岁样子，圆脸小嘴，个子矮却肥胖，浓妆艳抹，珠光宝气，各种首饰一件不少。偏偏穿着黑色紧身连衣裙，一身肥肉都衬托出。此时是右手握着高脚杯，仰起头，鄙视盯着小宗。
“居然敢带着宠物来当，不知道我最讨厌这些恶心东西吗？工作人员就任由听之任之”
大婶侧有个嘴巴特别大的女人，灰色卷发披散，微胖，红色单肩连衣裙，睁大双眼，肆无忌惮盯着小宗，露出个微笑。踩高跟鞋，扭动身躯贴到小宗正前方，伸出手指，在他胸前轻轻抚摸下，轻轻开口。
“小帅哥，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是新来的吗？长的真俊，价格随你开，陪我一晚呗！”
“千总，就一个下贱服务生，你胃口不错嘛！呵呵，哦！！原来是林志绫的绯闻男友，也不过是个服务生而已”
圆脸大婶不屑一顾，瞧不起的资格似乎也没有，用着高高在上口吻讲话。而领班双面女，带着甜蜜微笑，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大婶冷哼一声，露出个看猴戏的眼神，故意把“林志绫”三字喊的极为大声，自然吸引了不少注视。
“丽丽姐，林志绫睡过的男人，我更加有兴趣啰！”
圆脸大婶脸色比刚才还难看，似乎在压制怒火，极为厌恶看了小宗和胸前猫咪。故作高雅，手拿酒杯，晃动着红色液力，缓缓送入口中。可突然性往前泼去，目标就是一言不发的小宗。
宗景文忍住恶心、怒火，脸色如常，并没有离开，矗立在原地，一声不吭，任由她们言语。不劳而获是不可能的，既然要想得到，就必须先付出，这就是代价。对方泼来的酒水，轻描淡写闪避，红酒洒在地面。
“你居然敢把地板弄脏，一块地板都比整个人值钱，不要以为有人罩着你，就无畏惧，领班是怎么教你的，低贱的东西”
圆脸大婶倨傲惯了，没想到对方敏捷一闪，脸色越发难看，大踏步走进，把空杯子放在托盘上，随手拿起一杯，近距离，准确无误的倒在小宗脸上，溅起了些水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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