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开馆风云
早晨，雇来收拾的人忙前忙后不停息，小月指挥着两个人将红布盖在镏金大字的牌匾上，小燚指挥着将定制做好运来的木桩，沙袋，石质杠铃，木棍，等等练武用的器具按照轩画好的草图一一摆放归位。大叔带领这几个人将购进的草药，集市店里的草药，盆桌柜凳陆续搬进已经装修好的对着街的新店里。轩则指挥着全局，将不足之处指出来一一修改。
整个大院内人影绰绰，个个都忙上忙下的。
“往上，再往上点，稍微往下一点，对对……”
“这个放那边，这个放那边，那个别动，对！就放在这儿……”
“这里，把这棵树种上……”
指挥的，劳动的，砌墙的……所有人忙的不亦乐乎，大叔，小燚，小月更是忙得不顾休息。喧闹繁杂却不失协调，原本杂乱的大院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下，不断改变着模样……
张家大院里……
张老爷端坐在正堂，端起一杯茶耐心品味，脸上洋溢着异样的笑容。
一阵脚步声传来，张老爷急忙站起身来，看着门外。
管家走进门来，看见张老爷面带着微笑，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看到这些，管家大声叹气道：“老爷啊，你先别高兴了，事情……事情没有办成啊！”
话一说完，姥爷脸色疾变，手掌猛拍桌子，将桌上的茶杯都震掉在了地上，化为碎片。
“怎么回事？！一群废物，我养你们这一群饭桶有什么用？！”
管家头也不敢抬起来，只觉自己满身冷汗淋漓。
“老爷息怒啊，请老爷听我把话说完……”
“我倒要看看你要说什么！说吧！”
“是是是，老爷，要怪就怪那小子太聪明了，他好像能够猜出来我们要干什么？”
“此话怎讲？！”张老爷满脸疑惑问道。
“老爷您不喜欢出门自然不知。是这样的，我们准备暗地里下手，挟持那老不死的和他儿子，那个小子却好像是未卜先知的奇人，马上就想出了对策，这些天他们忙里忙外的，人多眼杂，那小子也是和他们形影不离，我们没有机会动手。等他们忙完了才知道，原来他们要开武馆。”管家微微一顿。
张老爷越来越疑惑道：“他们开武馆，跟我们动手抢人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有关系，有天大的关系……”
于是，管家就将轩一行人从计划开武馆，到分工行动，再到官府行贿请府役人签许可证，许可证里有什么什么针对我们的规定，一五一十说的清清楚楚。还将一切分析的清清楚楚，什么千古罪人，万人唾骂，说的让张老爷听的胆战心惊，直庆幸行动没有成功。
也不愧这管家能从一个下人走到这种地步，这获取消息的能力还真不是盖的，把所有细节一清二楚，就像是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
“哎……没想到这突然冒出来的小子心思如此缜密，可是，我不甘心啊！小娘子怎么办?！我们就这样受欺负了不还手成为别人的笑柄？！笑话！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
“老爷，我们就认了吧，就此为止吧，我们根本就斗不过他们。”
“放弃?你放屁!”
“是是是，我放屁。”
“取笔来，我要写一份告示！踢馆！”
疯了疯了，我得赶紧收拾东西逃掉！你不想活了，我还想活，管家心里想着。他走过去看了看老爷的告示，内容是这样的：“今吾地方，开一武馆，馆主名讳薛轩！此人甚为高傲，曾当吾面海口曰：‘当世之人，论武，平我者甚少，霸我者，屈指可查也＇自此，立一武馆，称为宗师。因其狂妄之辞，狂妄之举。吾叹此不平，甚怒，其作为，皆为蔑视武者，自此，立此公示，集诸位绿林同伐其馆。”
这一看还了得？这分明就是在挑拔薛轩和武林中人啊，倘若告示的秘密被武林中人知道了，两边便都成了自己敌人了，这样一来，那结果……
“诶呦，老爷，你要三思而行啊！”
“怎么？！害怕了？！你照办就是了，事后依然有重赏”
一听到有赏，他似乎把刚才所想的想法都忘了，屁颠屁颠的将告示拿下去拓印，张贴……
从日出忙到日落，一切都已经收拾妥当，原本陈旧的大院内焕然一新，到处充斥着生机。轩坐在正厅门口的大青石板上，看着整个大院，一时竟有些失神。
明晃晃的圆亮照着整片东方大地，像一盏长明灯为身在远方的人照着回家的路，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该回到哪里。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不妨就让自己融入这个世界吧！想明白了，也就释怀了。
他站起身来，端起一杯小月酿的酒，举首将酒杯中的酒长饮一空，望着皎洁的明月，带着丝丝忧愁朗声念到：“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时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后面传来一阵碎步来，淡淡的清香弥漫在空气里，潜人心脾，小月好像刚沐浴过，紫布微扎的头发还带着丝丝水汽，浑身散发着花瓣旳气息，微风吹入轩的鼻孔令得轩一阵陶醉。
小月缓缓走到轩的身边。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
小月不断重复着。
“公子，这首词的意境好悲伤啊，公子是不是想家了？你的家到底在哪呢？”
轩回过头来望着小月，发现她的双眸竟然泛着一淡淡水雾。
“小月，是的，我想家了，想师傅，想师兄师弟们了，我的家在哪里，我自己都不知道，它是一个秘密，现在告诉你，你也不会明白的。等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
“嗯，小月知道了，公子还有师傅吗？那他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小月想象着，想象着轩的师傅的形象。
他重新回过头，看着明月，略微一思考道：“我师傅，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他和蔼，关心我，包容我，爱护我，可是我却不知道他在哪里，现在我跟他相隔的也许不只是距离了。”是啊，时空与空间的距离，那是怎样的距离，这种距离该怎样称呼呢？轩也不知道。
此时的轩哪里还像是那个怒驱抢亲，那个为国为义，那个大义凛然的英雄，此刻，他像一个孩子一样孤独无助。
小月看着他孤独无依的眼神，突然心里一酸，悄然泪下。
另一个空间里……
禅房端坐着一位老人，眼睛微闭。正是轩的师傅，他原本苍老的脸上平添了几分皱纹，脸上布满了深深地愁思。
“师傅！自大师兄和二师兄坠水后的第七天，潭面发生异变，原本冰冷刺骨的潭水一夜之间，变得跟平常潭水无异，潭水水位也下降很多。”
“这些我都知道了，”
“你让师弟们下水寻找两位师兄，可是几个月了，整个潭水都被我们翻了个遍也没有见两位师兄的身影，是不是他们……他们已遭了不测？”
落水几个月，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影，或许他们真的遭了不测吧……他不敢再想下去。
“哎……罪过罪过，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随缘吧……祈求佛祖保佑他们平安无事……”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事就是，潭水的变化，古老的预言，会发生什么事呢？
翌日……
朝阳暖暖，轻风微拂，鸟雀叫个不听，一切尽显着大自然的和谐。
啪啪啪啪啪……
伴随着爆竹声，将这一片和谐打破。鸟雀惊起，四散而逃。
朱雀大门前，摆放一方擂台，擂台之上，一顶牛皮大鼓被重重敲响，闷响声传到老远。门前“国义武馆”四个大字的牌匾被红布盖着，红布结花悬于正中央。庭内，各种奇怪的器具摆放其中，一副森严肃穆的气息。
这些器具正是轩根据自己所在的时代的健身器材和寺院里练功用的木桩，沙袋等等画的图纸，然后由小月负责让工匠定制的。
只是，在这个时代，除了他，在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些东西的用途了。
轩和小燚两人一起贴的告示，他们两个人骑着马贴的老远，
或许是告示的影响力，从远方而来，骑马的，不行的，驾车的，男的，老的，少的，络绎不绝而来，聚于擂台之下。
每个时代都一样，人们都摆脱不了对新事物的好奇。
府役大人的轿子缓缓停到大门前，轿身微微倾斜，下人轻提挽帘，从中走出一个身着官府，身材偏胖的人，这正是当地的府彼大人，轩出门相迎，两人略作寒暄，便被轩请到庭内好生招待着。
众人看到府役大人也来了此处，顿时更加好奇起来，一时间，议论纷纷。
轩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登上台去，看着下面摩肩擦踵的人嘈杂不断，便吩咐鼓手一通大锤，鼓声落，一扫嘈杂气息，轩略点头颅。
他稍整容色，朗声念道：“各位乡亲父老，各位朋友们，欢迎你们来到这里参加我们的开馆大会。本馆决定，今日，招收一百名学徒，不收任何费用。
本馆的宗旨是，为国，忠义，每名学徒可在此学习一年，一年之后，进行一年成果的检测，成绩优异者，一年费用全免。然后签发毕业证书，以证实各位学徒曾为我国义武馆的学徒，学满以后，你们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去参军，征战沙场，保家卫国。
外邦来犯，国家战乱，我们怎可坐视不管？参军的学员，我希望你们能够把自身所学带到浩大的军营，提升将士们的战斗力，如若此，我国人民何以惧怕外人挑衅？”
他的话说完，看着下面的人，个个跃跃欲试，激动不已，
接下来，由府役大人剪彩，红布被掀开“国义武馆”四个大字金光闪闪。
不知何时，台下的人群中一干人从外围向擂台的方向挤来。
人群再次嘈杂四起，议论声不断。
一干人来到台前，其中一个大汉看着轩道：“你就是薛轩？”
声音粗犷而洪亮，
“正是在下，不知几位找在下有何事？”
“你是薛轩就行，我们是来踢馆的，废话少说，签生死状吧！”
轩一头雾水，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台下，一个穿着平民粗布衣衫的张老爷，眼中闪着恶毒的光芒。
“各位壮士，不知我国义武馆哪里得罪各位了？如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看着轩并没有告示上所说的狂傲无比，一时间，几个人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另一个壮汉说：“先不要管了，告示上他如此羞耻我们练武之人，我们怎么可以善罢甘休？！我们要为武林之人讨回公道！走！签生死状，上台挑战！”
如果仔细看看，就会发现，说话的这个壮汉，正是张老爷的管家，装扮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这是张老爷的计策，让他乔装而来目的就是怕这些直率有情有义的武林好汉迟疑不定，坏了大事，漏了破绽！
果不其然，经过这“壮汉”的怂恿下，原本迟疑不定的人，瞬间情绪又高涨起来，皆喊着：“不能放过他”的口号！这时，小燚跑上来，拿过来一张告示，正是张老爷写的，他看后大怒，竟然利用武林中人的豪情与直率！太过分了！
他本来不决定为难张老爷的，多提防他不让他的阴谋得逞就行！这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岂料，这张老爷为人如此卑鄙！他彻底愤怒了，他决定今天要将张老爷逼的再翻不过身来！
他高举告示大声喝到：“我薛轩为人顶天立地，崇武之高德，我以我的人格起誓！我绝不会说出这种不仁不义的话来，这些定是奸人所为！，”
他略作思考，便猜测出一些来。
他看着刚才怂恿这些绿林好汉的人道：“这位仁兄，如果不相信在下，请登台一试！”
管家顿时大急，不知该如何是好。
轩不屑一笑，整色道：“在下愿以武会友，如果你们不相信在下人格，请登台！在下接受考验。”
他吩咐小燚取过一些面来，将面放于案桌上。
“各位好汉，我先说一下规则，比试之时，你们可以一同出招，我双手沾面，如果你们的胸，头，喉沾上了面，那就算是我攻击到了你们的致命部位，被击中的那个人输，自动退下台去，如果我被你们打倒，或者你们沾面的部位受了伤，算我输！”
“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吗？”有人喝道。
“是啊，是啊……”
一时间，诸位好汉议论纷纷。
“你们错了，我这样说，自然有这样的把握，今天正值我武馆开张，还有很多事没办，另外，我希望大家加入我国义武馆，你们有基础，我可以教你们你们从未见过的武学！然后作为我武馆的师傅教头！为国家，民族，培养人才！”
“好！既然如此，拿出你的本事让我们服气吧！”
二十多个好汉登台。
轩将手插进面中伸出来，众人皆抱拳道：“请指教！”
众人一同出招，轩微步轻启，手中拳掌变化不断。
带到众人气势勃勃冲来之时，他脚步变换不断，躲过密密麻麻的拳和脚，轩不得不佩服，他们这些没经过任何指点学习的壮汉们，全凭自己的经验悟出来的招式也是实用至极！拳猛脚快，任一般人也经不起这一拳或者一脚！他不得不佩服这些人，他自己所练习的所有招式，都是这些先辈们不断实践，改进，甚至用生命总结出来的！只不过，现在的他们，还没有人去收集总结而已。
一时间，哼哈声，拳声，腿声四起，他们快，稳，狠。
可是，这些动作在轩的眼里无疑放慢了数倍！轩，拳掌运转自如，每掌下去，迅猛而有力度，可是，当他的掌，拳落到好汉们身上的时候，留下了印记，却丝毫不伤人。
片刻之间，众好汉或头，或胸，或喉皆留下白色印记，而轩，却平静之极。
好汉们面面相觑，却不能不相信这是事实。
他们互相看着，并没有发现有受伤之人，皆是点头称赞。
“我等佩服，告示中所说的确为奸人瞎编捏造，我等愿意为薛馆主效劳！”
这句话是这些好汉真心所向！他们的直率证明了这一切！
“各位严重了，我们可以做兄弟，别那么客气。你们不必效劳，你们做我武馆的教头，前三个月，你们跟我练武，我不但教你们习武，等你们三月期满，做了教头，每月都可以拿到相应的报酬。”
众人听后，倍感亲切，他的仁义，更是让众人欣赏与佩服，发自内心的佩服！安置好一切，轩站在擂台上，望着下面，沉声喝道：“怎么，欺骗了众人你还想跑吗？”
两个布衣“平民”听到后，猛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扑通一声跪在了薛轩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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