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朱瑄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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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归霸率兵数万守曹州。俄而朱瑾统大军自至，归霸与丁会逆击朱瑾于金乡，瑾大败，张归霸擒贼将宗江等七十余人，曹州以宁。乾宁二年春，朱温亲率大军攻朱瑄兄弟，令大将庞师古攻朱瑄，朱友恭攻朱瑾，张归霸攻朱琼。朱友恭攻范县，朱瑄出师相援，朱友恭破朱瑄援师于范县。朱珍和葛从周围攻濮州已经一个月，两人见朱温驭驾亲征，乃亲冒矢石对濮州发起强攻，汴兵坏濮州城墙，濮人用屯火塞其坏垒，烟焰亘空，人莫敢越。王重师方苦金疮，卧于军次，诸将或勉之，重师乃跃起，命壮士悉取军中地毯投水中，掷于火上，重师然后率精锐，持短兵突入，诸军踵之，濮州眼看不保，刺史朱裕单骑奔郓，濮州乃陷。王重师为剑槊所伤，身被七八创，丁壮荷之还营，且将毙矣。朱温惊惜尤甚，说：“虽得濮垒，而失重师，奈何！”亟命以奇药疗之。朱温还汴，留朱珍攻郓州。珍去郓二十里，遣精兵挑战，郓人不出。朱裕诈为降书，阴使人召朱珍，约开门为内应。朱珍信之，葛从周劝说：“朱裕归顺未必是真，恐防有诈！”朱珍笑说：“朱裕大败，归顺谋取富贵不足为奇，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将军太多虑了。”

　　晚上三更，朱珍夜率其兵叩郓城门，朱裕登陴，开门纳珍军，汴军蜂拥而进，朱裕见汴军已成为瓮中之鳖，立即下令关城门，郓人从城上投磔石以击汴军，朱珍大惊，顺手抢了一个士兵的盾牌，左挡右劈，双腿夹马，冲杀到城外，汴国的将士皆死于瓮城中，珍仅以身免，朱裕领兵杀出，葛从周率军前来接应，双方混战一场鸣金收兵，汴军死伤惨重，朱温令朱友恭代朱珍。朱瑾出师来援郓州，朱友恭与朱瑾大战一百回合不分胜负，葛从周飞马而出，对朱友恭说：“都虞候先歇，吾与朱瑾大战三百回合！”于是朱友恭拔马回阵，葛从周与朱瑾接战，两人大战三百回合，从百天打到黑夜，众将领皆目瞪口呆。明天一早，朱珍出马再约朱瑾战，朱瑾飞身上马，和朱珍大战一百回合，力怯而败，朱瑾退守城池，朱友恭掘堑栅以环之。朱瑄遣贺瑰与太原将何怀宝率兵万余人以援朱瑾，师次待宾馆，贺瑰断汴军粮运。朱温侦知之，自中都引军夜驰百余里，迟明至钜野东，与贺瑰等接战，朱温和贺瑰大战二百回合，贺瑰不敌，落慌而逃，兗人大败。朱温横击，贺瑰窜于棘冢之上，大呼说：“我是郓州都将贺瑰，愿就擒，幸勿伤也！”朱温闻之，驰骑至冢前，遂擒之。并获何怀宝及将吏数十人，朱温令把何怀宝等人压至兗壁之下，悉命戮之，唯留贺瑰一人，朱温亲自给贺瑰释缚，贺瑰感朱温全宥之恩，私誓以身报国。

　　朱温置贺瑰于麾下；寻署为教练使，奏授检校左仆射。朱温率军攻齐州，贺瑰对朱温说：“蒙东平郡王不杀之恩，愿戴罪立功，拿下齐州。”朱温大喜，给军三万贺瑰带领，贺瑰率军来到齐州城下，大叫齐州刺史朱琼答话，朱琼来到城楼上，贺瑰对朱琼说：“东平郡王拥精兵十万，扫黄巢如秋风扫落叶，击秦宗权如猛虎扑羔羊，将军独守孤城，我劝你还是快快投降为妙，不然城破之日别怪我不念情义。”朱瑾从兄齐州刺史朱琼心慌，以州降。朱温令执朱琼等以徇于城下，说：“卿兄已败，早宜效顺。”朱瑾听闻朱琼不战而降，大怒。伪遣牙将瑚兒持书币送降，朱温自至延寿门外，与瑾交语，朱温对朱瑾说：“你我三百年前是一家，何必骨肉相残，将军如能归顺于我，我保你荣华富贵”。朱瑾对朱温说：“欲令大将送符印，愿得兄琼来押领，所贵骨肉，尽布腹心也。”朱温遣朱琼与客将刘捍取符笥，朱瑾单马立于桥上，挥手对刘捍说：“可令兄来，余有密款。”刘捍即令琼往。朱瑾先令骑士董怀进伏于桥下，及朱琼至，怀进突出，擒琼而入，俄而斩琼首投于城外，朱温见朱瑾守城池坚决，乃下令退师。

　　朱瑄见朱温势大，乃遣人求救于太原，李克用遣其将李承嗣、李嗣源、史俨为先锋率三千骑为前锋，渡过黄河，再遣李存信领军三万为后援，援救兖、郓两镇。李承嗣假道于魏，屯于莘县，李存信吨兵于魏博，汴军益盛，攻兗甚急，李存信问：“谁敢前去营救兗州？”李嗣源应声而出。李存信问：“将军需要多少兵马？”李嗣源说：“兵不在多，在于精，吾率自己的三百骑足矣”。李存信壮之，乃遣李嗣源率三百骑往救兗州，李嗣源率领三百骑如疾风一样奔向兗州，汴军正在努力攻打兗州外围之任城，突然李嗣源的骑兵杀到，汴军大乱。朱瑾乘势从城里杀出，汴军大败，兗州围解，朱瑾见李嗣源，执手涕谢。李嗣源安慰之。李存信御军无法，其将士见魏州羊肥牛壮，稍侵魏之刍牧，魏州节度使罗宏信不平之。朱温因遣使对罗宏信说：“太原志吞河朔，回戈之日，贵道堪忧。”罗宏信惧，乃归款于朱温，罗宏信出师三万攻李存信，太原兵大败，李承嗣想夺路而回，被罗宏信横刀立马，李承嗣于是和史俨奔吴国。

　　王师范，青州人。父王敬武，初为平卢牙将。唐广明元年，无棣人洪霸郎合群盗于齐、棣间，魏州节度使安师儒遣敬武讨平之。及黄巢犯长安，诸籓擅易主帅，王敬武乃逐安师儒，自为留后。王铎承制授以节钺，后以出师勤王功，加太尉、平章事。龙纪中，安敬武卒，安师范年幼，三军推之为帅，棣州刺史张蟾叛于师范，不受节度，朝廷乃以崔安潜为平卢帅，王师范拒命。张蟾迎崔安潜至郡，同讨王师范。王师范遣将卢宏将兵攻张蟾，卢宏复叛，与蟾通谋，伪旋军将袭青州。王师范知之，遣重赂迎宏，对他说：“吾以先人之故，为军府所推，年方幼少，未能干事。如公以先人之故，令不乏祀，公之仁也。如以为难与成事，乞保首领，以守先人坟墓，亦惟命。”卢宏以王师范年幼，必无能为，不为之备。王师范伏兵要路，迎而享之，预先对纪纲刘鄩说：“翼日卢宏至，尔即斩之，酬尔以军校。”刘鄩如其言，斩卢宏于座上，及同乱者数人。王师范因戒厉士众，大行颁赏，乃对众将士说：“张蟾反叛，天下不容，大家如果跟随我死命杀敌，事成后吾一定重赏赐。”江山群情激愤，王师范自率之以攻棣州，擒张蟾，斩之。崔安潜知道王师范是个不好惹的角色，遁还长安。王师范封刘鄩为马步军副都指挥使。王师范雅好儒术，少负纵横之学，故安民禁暴，各有方略，当时籓翰咸称之。朱温派兵攻兖、郓二州，王师范自知不敌，乞与结盟，双方修好。

　　援路既绝，庞师古围困郓州已经有一年，城中缺粮，郓州军无斗志，庞师古乃攻陷郓州，朱瑄遁至中都北，匿于民家，为民众所抓，民众并妻荣氏擒之来献，庞师古将朱瑄和其妻子押回汴洲，朱温令俱斩朱瑄于汴桥下。郓州陷，庞师古乘胜攻兗州，军至新泰县，朱瑾令都将张约、李胡椒率三千人来拒战，庞师古遣葛从周、张存敬掩袭，生擒张约、李胡椒等都将数十人。庞师古围兗州，兗人不出，葛从周诈扬言并人、郓人来救，即引军趋高吴截击敌人，夜半却潜归寨。朱瑾听闻葛从周已走，大喜，出兵攻外壕，葛从周率领军士突出，掩杀千余人，生擒都将张汉筠。时，兗州城粮尽，庞师古听闻朱瑾与大将李承嗣方出兵求刍粟于丰沛间，立即下令攻城，众将士争先恐后，朱瑾之二子不能够抵挡，乃与大将康怀英、判官辛绾、小校阎宝以城降师古。朱瑾无所归，即与李承嗣将麾下士将保沂州，刺史尹处宾拒关不纳，朱瑾乃保海州。为庞师古所迫，遂拥州民渡淮依杨行密，行密表瑾领徐州节度使。

　　朱温收兗、郓两州，朝廷封其为梁王，加检校太尉兼中书令。朱温表庞师古为徐州节度使、检校司徒，葛从周为曹、宿二州刺史、兼检校刑部尚书，王重师为平庐军留后，加检校司徒。朱温夫人张氏，砀山富室女，父蕤，曾为宋州刺史。温时闻张有姿色，私心倾慕，有丽华之叹。及朱温在同州，得张于兵间，因以妇礼纳之。温以其宿款，深加礼异。张氏贤明有礼，朱温虽虎狼之心，亦所景伏。每军谋国计，必先延访。或已出师，中途有所不可，张氏一介请旋，如期而至，其信重如此。朱温得朱瑾妻，告张氏说：“彼既无依，寓于辎车。”张氏遣人召之，瑾妻再拜，张氏答拜泣下，谓之说：“兗、郓与吾夫同姓之国，昆仲之间，以小故寻戈，致吾姒如此。设不幸汴州失守，妾亦似吾姒之今日也。”又泣下，乃度瑾妻为尼，张氏一直给其生活费。

　　朱友裕遁于山中过着困苦的生活，寻诣广王朱友谅于辉州，以诉其冤。朱友谅乃告诉张氏，张氏闻而召之，令朱友裕束身归汴，答应会力为营救，朱温看到自己儿子终于回来了，也就不再生气了，令其权知许州，加检校司空，寻为武宁军节度留后。

　　朱瑄死，朱瑾逃亡，沂州刺史尹处宾把齐克让放出，兖州的残兵败将再次拥护齐克让对抗朱温，朱温令朱珍击齐克让，朱珍大军行次任县，齐克让伏兵于孙师陂以邀击珍，朱珍大破之，齐克让战死。朱温于是令朱友恭、朱珍和李唐宾掠地山东，李唐宾兵至乾封，与淄人战于白草口，败之。青人以步骑二万，列三寨于金岭驿，珍与战，连破之，歼其师，尽获军器戎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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