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戚府生活之生日前夜

　　初八的晚上，月朗星稀。戚府书房内，昏黄的灯光下，文房四宝摊了满桌，一身穿白衣的女子正埋首于书桌旁忙碌着什么，在她的面前早已堆了一堆被裁成大小一样正方形状的红色纸片，只见她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又低头沉思，细细的毛笔紧紧拽在在手中，此刻犹如捏着千斤重物，空对一堆红纸，却迟迟悬而未决。片刻之后她像下定决心似的拿过一张红色纸片在上面认真书写起来，不一会儿几行娟秀的小字如行云流水般跃然纸上，而后她慎重地拿起写好的纸片轻轻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迹，再次仔细查看起来，确认无误之后她把写好的纸片轻轻放到一旁。思索片刻，再次拿过一张继续奋笔疾书起来。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直到桌上红色的纸片全部被墨迹填满，她才放下手中的毛笔，轻声叹出一口气来。而后，她像一只慵懒地小猫般蜷缩在铺着毛毯的红木椅子里闭目养神，浓密的睫毛如两排小扇子随意垂下，遮住了满脸的倦怠与孤单。

　　来古代发生的一系列或甜蜜、或忧伤、或难忘、或快乐的场景像一场曲折回环的老电影一一在脑海回放，想到与他的甜蜜过往，面色渐渐酡红。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她睁开眼睛，拿过一张刚刚写好的红色纸片上下翻折起来，只见红色的纸张在她手中自如的上下飞舞，只一会儿功夫，一只只栩栩如生的红色纸鹤端坐于桌前。看到这一只只火红的纸鹤，她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而后她拿来针线把这些红色地纸鹤一一串起，悬挂于书房的各个角落，顷刻间本来还墨迹四溢的书房在这大片火红的点缀之下显得生机勃勃、别有一番绝色在其中。心中忍不住暗自祈祷：如果有一天，你不肯听我真诚的诉说，但愿它们能帮我解释这一切！

　　她沉浸在自己制造的梦幻之中，起身，轻甩云袖，绕着这片火红翩翩起舞。不经意间抬头，瞧见墙上挂着得一幅他们共同完成的字画，回忆悄然拉近眼前，想起刚进戚府发现这书房的情景，想起第一次看见他的字、他的诗时激动万分的心情，只觉一切仿若昨天发生的事，如梦似幻，那么的不真实！忍不住搬了凳子伸手取下，摊在桌前，一双玉手轻轻抚上他苍遵有力的字体，脑海里顷刻浮上他刀刻的脸庞、似笑非笑的眼神、充满青草气息的温暖胸膛。思念忽然如排山倒海般纷至沓来！而后，她将这副字画轻轻卷起，紧紧抱在怀里。那模样仿若溺水之人惊恐之中忽然抓住一块浮木，心中只觉庆幸不已！以后，若是我们不能相见，就让我独自守着这份回忆如何？

　　做完这一切，莫非凡揉了揉有些酸疼的双肩，推开窗户。如水的月光顷刻间洒了进来，抬头看去，只见一轮明月高高悬于天际，孤单的在这静谧地黑夜释放着璀璨迷离的光彩。月影下，院子内的树木、花草统统被折射出长长的影子，夜风吹拂，那些个长长的影子随风摆动，努力跳着一曲只有一人欣赏的美妙舞姿。

　　月下柳梢头，人约黄婚后！

　　明天就是初九了！将军，你答应我的事，能做到吗？明天你是否真能回来陪我庆祝生日？

　　“夫人，夫人，快醒醒！”耳边传来王妈催促的声音，却是眼沉得不愿醒来。昨夜从书房回来已是深夜，上床之后又是翻来覆去好一阵折腾，天微亮时这才沉沉睡去。

　　“王妈，我好累，好困，你让我再睡一会儿好不好！”她闭着眼睛哀求。

　　“夫人，不能睡了，今天可是个特殊的日子，您怎么能在家里睡大觉呢？”王妈柔声劝到。

　　“管它什么日子，反正我现在不想起来！”她言语间有些耍赖。

　　“不行啊，夫人，别的时候我都依您，就是今天不行，您店里的工人都等着帮你庆祝生日呢？再不起来，他们可要等及了！”

　　“什么，店里的工人，他们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听了这话，她猛地一屁股坐了起来，沉沉的睡眼完全睁开，一副吃惊不小的样子。

　　“这个您就不必问了，反正，您不起来，大家都要失望了！”

　　“王妈，将军有没有回来啊？”她赶紧追问？

　　“将军，没有哎，他说过要回来吗？许是京城里事太多一时回不来了吧！怎么，我们陪你过您不高兴吗？”王妈笑着回到，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噢，是这样啊！当然，有你们陪着过也很不错！”她的眼底突然一片黯淡，但为了不扫王妈的兴，脸上瞬间又浮上笑意。

　　“那就好，夫人快来看，这是我们帮你选的裙子，快穿上，今天你可是寿星，一定要穿得漂漂亮亮的！”王妈拿过一件粉色的下摆绣着点点黄色花瓣地拽地束腰纱裙来到她的面前。

　　仔细看去，这粉色的纱裙领口处镶着米色的小荷叶边，看上去可爱又俏皮。腰间缀着长长的米色飘带，估计打出的蝴蝶结一定漂亮万分，更用心的是还在裙摆处做着精致的七彩褶皱，看上去特别而又雅致，让人想起现代晚礼服的下摆。莫非凡暗自猜想这件纱裙一定花费了绣娘们不少心思。看来，王妈他们还真是有心啊！想不到自己天天设计旗袍，如今看见这纯古代的衣服倒也不免耳目一新，好像自己早已是这古代的女子，早就该穿这样的衣物似的。

　　“真的好美，好美，谢谢王妈！”莫非凡一把接过王妈手中的裙子，忽然感觉心情大好！算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就让那些烦心事统统抛到脑后吧，今天我一定要开开心心过一天。管他什么世轩，什么将军。做一个真正的自己。

　　想到这里，她赶紧起床，漱洗更衣，换上崭新的纱裙。忽然间瞥见镜子里黑如熊猫的双眼，直觉吃惊不小，许是昨天睡得太晚了，才会变成这样！

　　“不行，不行，王妈你看，我的眼睛太丑了！简直不能见人了！”莫非凡大叫，心中直感急切不已。

　　“夫人不用担心，这个我早就替你想好了！”王妈轻轻拍了拍双手，轻唤一声“进来吧！”

　　忽见一个容颜端庄，气度不凡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王妈，她又是谁？”一大早见到一个陌生女子，自是吃惊不小。

　　“夫人，她可是我们登州城内有名的喜娘云绣，专帮新娘梳妆打扮，那水平技艺堪称一流。不管长得如何，不管能不能见人，只要一经她手，保证迷倒众生！”王妈侃侃而谈，颇有些广告推销员的架式。

　　“那我这黑眼圈能遮住？”听了这话，莫非凡似信非信。

　　“夫人放心，夫人本就天生丽质，这点小问题难不倒我的！”云绣淡淡开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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