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古代印象

　　阵阵凉意袭来，身上某些部位仍隐隐作痛，大脑也是混沌不已，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体的其它部位，还好，一切都在，想起恐怖片里人死后那面目狰狞的样子，莫非凡不禁庆幸不已。感谢上苍，没有让我死得太难看！爱美的女人对死都有着极高的要求。莫非凡缓缓地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头顶一方灰蒙蒙的天，以及到处都是青砖绿瓦，高墙院落的古建筑，一条并不宽敞的道路弯弯曲曲延伸至不知名的远方。而自己此刻正躺在一片由青石板铺就的大路边。一头乌黑的秀发早已散乱不堪，杂乱无章地从面部垂落下来，遮挡住了大半个脸，就连那双波光潋滟的大眼此刻也无神地半睁着，如樱桃般水润欲滴的丹唇此刻也仿佛失去了光彩，泛着淡淡的呈缺水状态的乳白色。米色的连衣裙也早已污秽一片，根本无法分辨先前的颜色，下摆处竟发现好几个破损的零星洞眼，露出了里面白嫩的肌肤。但即使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还是难掩她绝色之花容。莫非凡不觉蜷了蜷身子。虽然明显感觉到了不雅，但此刻气若游丝的状态也让她动弹不得。算了，反正死都死了，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到底是哪里啊？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阴曹地府吗？想不到阴曹地府的房地产开发工程现在搞得不错嘛！虽然没有钢筋水泥制作的高楼大厦那般高耸入云，坐在家里即可俯瞰城市全景。但也显得十分清幽雅静。这辈子终于可以住上别墅啦！”到了这种地步，莫非凡仍然不忘幽默一把！

　　环顾四周，竟是一番热闹繁华的景像。街上不时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走过，有的身着粗布麻衣，有的裹以绫罗纱裙。男的发髻高高束起，长衫飘渺，齿白肤健；女的轻挽云鬓，莲步轻移，娇柔妩媚。瞧那装束，一副古人的作派。道路两旁杂乱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摊子，有卖翡翠玛瑙的，有卖胭脂水粉的，有制作七彩唐人的，有挑着担子卖脆梨的，还有摆放着各种小玩艺套圈圈的（注：一种街头游戏，古今皆有，即顾客以一定数量的钱币购买一定数量的用细竹片围成的圈圈，站在规定距离之外，凭眼力和技术套取自已看中的物品，如若竹圈能完全套中该物品，那么此物品就属于你的了。）还有……本就不太宽敞的街道只留下了一条供三三两两行人通过的小径，哈哈，这些人在搞占道经营、非法营运啊。看来，不管到了什么时候，赚钱都是硬道理啊。小沈阳说过：人生最痛苦的事是，人死了，钱没花完。看来，现在这句话应改为：不管人死没死，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没钱花。

　　脑子里顷刻闪现过出事时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更加确定了自己现在不是身处某拍摄现场，只是如若真到了阴曹地府，怎么未曾看到那售卖汤药的孟婆，也未曾见到那拖着长舌、青面獠牙的黑白无常。路边卖肉包子的倒是有一个，因为上火车前太匆忙，也未曾吃些东西，此刻闻到那包子香肚子竟“咕咕”叫了起来，想到这里，莫非凡不自禁噎了噎即将流出的口水。人真是奇怪的东西，以往从来不放在眼里的肉包子在饥饿时竟也变成了饕餮盛宴，关键时刻只恨自己以前没好好珍惜粮食啊！

　　奇怪，鬼不是都应该飘着走路的吗？做了鬼，只有灵魂，没有肉身了呀，怎么这些个鬼一个个神气活现、气定山河的，难道个个都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

　　“当啷——”一枚铜钱，在空中划了道优美的弧线，呈自由落体式缓缓坠下，清脆作响，莫非凡转过头去，一身穿长衫的中年男子一面从她身边走了过去，一面摇头叹息。

　　“可惜啊，生得花容月貌却是个傻子——”

　　什么，啥眼神啊，说我是傻子，小女子可是容貌胜玉环、智慧赛则天、一朵梨花压海棠，花见花开、人见人爱、万众瞩目、万里挑一、才华横溢、举世无双的天下奇女子是也。

　　“郁闷啊，郁闷！郁闷得想撞墙啦！”莫非凡朝着那早已远去的背影吼着！路人纷纷对她投来诧异的眼光，仿佛她的这一举动正好验证了那中年男子的话。

　　吼归吼，莫非凡还是禁不住捡起那地上的铜钱看了看，只见铜钱上赫然刻着“嘉靖”二字，难道自己——没死，只是穿越了！

　　嘉靖不就是那个明朝历史上整天想着得道成仙、把国家大事抛于脑后、而被权臣严嵩玩弄于股掌间的那个皇帝吗？在他当政期间，大明财政空虚、兵备废弛、东南沿海的倭寇、北方的蒙古横行嚣张。记忆中，他当皇帝的这个阶段还是很乱滴！

　　“哎呀，要穿越也不要到这里啊，康熙、乾隆哪个不是盛世，实在不行，盛世大唐也不错啊！”莫非凡噘着嘴，自言自语，作捶胸顿足状！

　　“可怜的姑娘，快把这衣服换上吧！你这样子要是遇到贼人可如何是好！”莫非凡抬头，一面目慈善的老妪正拿着一件粗布衣裳往她身上套，莫非凡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那米白色裙子也忒短了些，一双雪白的大腿一大半裸露在外面，要搁现代，那叫性感，那搁古代嘛！

　　套用一句上海话就是“脑子瓦特勒（脑子坏掉了）”。明代女子的穿着本来就很保守，像莫非凡这样就敢于横躺在大街上的实在有损街容。难免不叫人想入非非啊。莫非凡不禁对老人家的善良感激涕零起来，想不到不管在什么朝代，好人都是大大存在滴。粗布麻衣虽比不上锦锻和丝绸，却也穷苦人家的珍贵之物。

　　“谢谢你，奶奶，你是我来自古代感受得第一抹温暖！”莫非凡激动不已。

　　“什么，又说胡话呢，可怜的姑娘啊！快把这碗水和这个馒头吃下吧，看这样子，怕是早已饿了好几天没有进食了吧！”老奶奶抹着眼泪离去了。

　　面前不知何时，摆了一碗白水，一只白面馒头，莫非凡感动得几乎要落下泪来，老奶奶，在这昏庸之帝的统治之下，想必您的日子也不好过吧，可您却把衣服、食物都赠于我这样一个素不相识之人。古人说：一饭之恩当报以千金，您的大恩大德日后我必定会加倍回报。莫非凡虽是一现代物质化小女子，但潜意识里的侠骨豪情却仍是不输于男子一分的。

　　又一阵饥饿感排山倒海般袭来，顾不得那么多了，什么淑女形象，什么仪态风范，先解决温饱问题再说。莫非凡抓过馒头就狼吞虎咽的啃将起来，想起以前看古装剧时，每每看到电视剧中出现这一场景时，常常惊诧不已，甚至于有时还会被剧中演乞丐的演员逗得大笑不已，特别是周星弛和吴孟达的那句：“这哪里是肉丝啊，简直就是肉排嘛！”

　　想不到自己现在竟也沦落到这步田地，不禁怀念起妈妈的红烧肉来！想起妈妈，豆大的泪珠从眼角缓缓落下，妈妈，您一定急坏了吧，您一定以为我已经死了吧，您该怎样承受这致命的打击啊，若不是我的任性和自私，你和爸爸再生个弟弟也不至于会落下个晚年孤独！想想当初你们问我：“再生个小弟弟陪你玩玩好不好时？”我竟来然来一句：“不要不要，有小弟弟你们就不喜欢我了，你们如果生下来，我就天天打他！”年幼无知的话语仍在耳边萦绕，早知今日，又何必——

　　爸爸妈妈，好想你们啊，真想现在就插上翅膀立马飞到你们身边，可现在，我要如何回去呢？

　　“快跑啊——，倭寇来啦！”路边一片噪杂之声传来，只见一背着包裹的男子一阵风似地从眼前掠过，莫非凡从悲伤之中缓过神来，在食物的填充之下打起精神站了起来。只见路边涌过来无数神色慌张、面露惧色，背着包裹，推着独轮车，抱着小孩，拖着老人的男男女女，纷繁的脚步声、孩童的哭泣声，构成了一副天即将踏下来的场面。环顾四周，刚才还繁华似锦、人流如织的街景顷刻间已不间踪迹，那些小商小贩哪里去啦？还有那悠哉悠哉逛街的男男女女呢？怎么了？要地震了吗？想起恐怖的日本3。11，莫非凡不禁不寒而栗起来！好不容易拉住了一行色匆匆的老汉，

　　“老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们为何要跑啊！”

　　“姑娘，快逃吧，倭寇已打到离这里最近的牛家村了，那里的人家被杀得杀，抢得抢，烧得烧，剩下的也早已四散逃窜了，他们马上就要打到这里了，再不跑就来不及啦，真是一帮天杀的啊！”老汉挣脱了莫非凡的拉扯，再次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了出去！

　　什么，倭寇，也就是抗战时期的日本鬼子喽，奶奶的，这帮无耻之途，千百年来就是我们的宿敌，就连现代也为着钓鱼岛事件和我们纠缠不休！莫非凡恨恨不已得骂着，可骂归骂，还是逃命要紧啊，这好不容易捡来的命再不保护好喽可真要见阎王喽！

　　妈的，什么狗屁朝代啊，先是被当作乞丐，后又被倭寇追击，真是流年不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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