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天下第一

　　私人宅院，森严大气，占地百亩，花作尘静静站在门外，等待林雪儿把仙鹤和一些宝贝还回去，顺便观察着这座没有显示出任何主人名讳和姓氏的府邸，心中对这位离陌先生有些好奇，说起来，熠华大学任何先生的一举一动，无论在什么地方，对什么人，都会闪耀着光环，格外引人瞩目。

　　“哥几个，今晚剑阁有场丹阳大城青年级高手的巅峰大战，说是准备进军旷世空间的最的后一场谢幕礼，我死缠烂打，磨破嘴皮，终于求我家老头子弄来三张票，一起去吧”

　　“人族在三大空间千百年打下的基业，好不容易有了这种繁华盛况，为了神秘的旷世空间，也只能离开了，真希望能够顺利一些，不然最艰难的，还是我们普通人”

　　“有了三大空间的经验，现在人们也聪明了，没有再把什么都卖了，出去狩猎的狩猎，探险游历的探险游历，开设商铺的开设商铺，护送货物的护送货物，该干嘛干嘛，和原来一样”

　　“可不是嘛，就等着专家团的报告了，万一旷世空间和问道空间一样，刚进入，就连年遭受原始种族和凶兽的杀戮，两百多年才稍微稳定下来，我们这辈子是没机会，进入旷世空间了”

　　“见到离陌先生了”，花作尘站了半个多小时，才见到林雪儿出来，不过也不奇怪，对方是林雪儿北辰老师的师门长辈，肯定又是免不了提起收徒之事，雕琢出哪怕一个能够超越自己的学生，这几乎是所有先生的共同夙愿，也是其在祖星和学术界身份地位的重要标尺。

　　“恩，先生他也刚才回来”，林雪儿带着花作尘向前走去，同时解释了一句，很明显这位先生是铁了心想要收自己做关门学生，一口气借这么多宝贝，生怕自己借得少，出去游历还算准了时间回来，虽然碍于身份没有明说不过最不喜零碎琐事的一类人能对寒门学子嘘寒问暖意思再明显不过。

　　“我们现在去哪，逛街”，花作尘很多东西不提，是觉得和自己无关或者不用问也能猜测出来，自从进入问道则有种双眼蒙着黑布走路的感觉，如果前面的人不是林雪儿，花作尘可能两步都不会多走。

　　“顺便逛两条街”，林雪儿望着前方，从内心深处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黑山寨的女孩，否则逛街这种让都市甚至小县城女孩都欲罢不能的美妙事情，怎么能用顺便这么两个如此平淡的字眼轻轻略过。

　　“丹阳大城的繁华，几乎不输杭城”，花作尘望着大街商铺上各种天下第一的牌匾和对联，更能清晰感受到自己妹妹身上那种因为从小生活在偏僻小山寨而在心灵深处滋生出的一丝，顽石一样，此生难灭的质朴，这样的人，她眼中就算没有天下第一，也一定会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愿望。

　　“哥，看着这些天下第一，我突然想到一件有趣的事，想不想听”，林雪儿忽然转过头，望着花作尘的眼神表明这是真的不是一件普通的事，甚至根本不会有人能想到的一件事，连那些习惯天马行空追逐梦想的诗人也想不到。

　　“想”花作尘的回答干脆利落，不仅是因为无论有没有趣，只要是林雪儿说的花作尘都想听，还因为眼前这双漂亮的映花水眸，泛着一丝丝似曾相识的光泽，两人安静坐在漫山遍野的蒿草堆前，林雪儿小时候，也是用这种异想天开的眼神，问过花作尘，兄妹俩，能不能也永远生活在一起？

　　“普通人，要是成了旷世空间的天下第一，会怎么样，如果得到仙器的认可”，林雪儿望着远处几个，满身血迹，自觉避开人群的路人，大概也是觉得自己的问题，本身太过天真、异想天开，似乎没有一丁点可能。

　　任何人听了都会哈哈大笑，瞬间给出一个否定答案，不说普通人成为天下第一会怎么样，关键是普通人怎么可能成为天下第一，所以聪明如林雪儿最后还是加了一个，似乎比普通人成为天下第一还要虚无缥缈的可能，天下第一也做不到的事，得到仙器《秩》、《序》的认可。普通人，要是得到了仙器《秩》、《序》的认可，成了旷世空间的天下第一，会怎么样？

　　“他会明白，什么是生命所不能承受的痛苦，这是大帝留下的条件”，花作尘双眼冰冷，没有和很多人一样纠结于情理，而是平静地说出一个，世人都知道的事实。

　　众多古籍上，都是这么记载的，无数个亿万年前，那一天，大帝召见古星无数的英才圣贤在天朝帝都，尽显至高无上的威仪，替天朝底蕴仙器《秩》、《序》，自己的老伙伴，轻轻道出了这句，妇孺皆知的无戏君言。

　　“所以两厢比较，他还是宁愿做个普通人”，林雪儿忽然笑了笑，是和平时一样，只有嘴角一丝的安静笑容，从那天起，这句众多古籍上都极尽所能描绘的无戏君言，就像是永恒梦魇一样笼罩在天地间，只要听过、见过没有人能够忘记，也彻底断绝了无数想要再和大帝一样，得到仙器认可的俊杰、圣贤之心。

　　“我想，能明白这种痛苦的人，肯定会这么选择的”，花作尘跟着林雪儿，从街头走向街尾，走向另一条较窄的街道，认同了林雪儿给他的选择，不过花作尘很明白自己的认同，除了让空气中的微尘多了一些动静，甚至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花作尘只能告诉自己，正如林雪儿告诉自己，如果他能得到仙器认可地那样告诉自己，如果他有选择的话。

　　“不过哥，我想他一定没有选择的机会，旷世空间也不会允许有这种选择，普通人更不可能成为天下第一”，林雪儿没有过多去想自己提出的天真、异想天开，似乎没有一丁点可能的问题，更没有去提大帝口中的生命所不能承受的痛苦，到底会让人如何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因为这绝对是一个会让忧郁患者，感到非常恐惧的问题。

　　“恩，普通人三个字，就注定了这种不可能”，花作尘点了点头，这次是从内心深处，认同了不再故意说一些笑话的林雪儿。

　　毕竟普通人这三个字，是刚在不久前，花作尘在自己主宰的世界里，把普通人三个字投入刀山火海、腥风血雨、虚空乱流，感受其中的惊险、痛苦、寂寞，不过普通人不能成为天下第一，不代表其他人不能，天下第一终究会有，选择也许同样会有的，是的，花作尘双眼冰冷，比谁都明白，这些话只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去尝试想像大帝口中生命所不能承受的痛苦的理由。

　　“天下第一剑，天下第一武者，天下第一异能者，学校男生好像都想过自己如果能成为天下第一，你呢，哥，想过没有，如果你能成为天下第一，会不会很高兴”，林雪儿望着花作尘，有些好奇，很显然相比于喜欢文静的女孩子，这个问题更适合男孩子，虽然二十七的花作尘已经不太算这类人，不过离三四十岁的大叔，也还是有一定距离。

　　“我以前和他们一样，也想过”，花作尘出乎林雪儿的意料，直接就说出了这个可以否认或者犹豫的事实。

　　就好像只是想要说话，随便说什么，有东西可想，随便想什么，否则整个人会陷入一个非常可怕未知的漩涡，花作尘真的想说些什么，所以望着一家酒楼，又重复一遍自己的话。

　　“天下第一，我想过，不过是以前，很多很多年前”

　　“哥，我们要去的地方快到了，待会进去，你，也没事，还是算了，我们过去吧，就在前面”，林雪儿似乎早就知道花作尘的答案，没有再问，而是伸手指着街道上的一家，相比于众多天下第一明显有些不算容易被发现的店铺，脸上挂着一丝少女特有的清纯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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