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做个大傻瓜

　　十四，做个大傻瓜

　　恶劣的环境，让叶志明养成了胆大心细，沉着冷静，谨慎机智的个性。看到了老朋友，看到了初恋，没有与他们贸然相认，而是跑的远远的，力争为自己的想往追寻。不知不觉来到昌平路，胶州公园。就像狼似的，凭着嗅觉，慢慢的围着胶州公园走了几圈，想寻找出漏洞，救出与他浴血奋战的战友。看到那儿仍然是戒备森严，看押囚犯的卫兵好像不是英国人，换成德国人，横眉瞪眼，对待关押在里面的战友，放风的时间很短，几乎不允许他们在外走动。

　　他潜伏在铁丝网外，无措手足，一时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冲破牢笼，解救那些受苦受的英雄。突然，看到有个菜贩，拉了一板车菜，来到胶州公园监狱大门口，卫兵在他身上检察一番，才放出进去。菜贩子进去后，没有跟任何人说话，把拉来的菜卸在伙房门口，结了账就拉着板车离开。

　　善于捕获漏洞的叶志明，看到这一幕，喜出望外，马上尾随菜贩子身后，出高价与他勾通。菜贩子知道被关押的那些人，个个都是为大上海安宁的英雄，也想帮他们脱离苦海，却无能为力。今天来了过其貌不扬的小子，找他商谈想探监，认为自己经济上不受损失，又能帮上忙，何乐而不为之！不但没有要他给的钱，反而还帮助他如何进菜，如何躲过卫兵盘查。

　　第二天，叶志明遵照菜贩子的指点，拖着板车为“监狱”送菜。板车拖到大门口，被那儿的卫兵拦住，对他看了又看，厉声问道：“怎么今天换了个送菜的，原来那个送菜的人呢？”

　　叶志明装着苦歪歪的样子说：“老总，原来那个送菜的是我哥，他生病了，家里还不是等钱为他治病蛮，不然我也不会帮他做这个胆惊受怕的生意。”

　　伍爱国和海蒂凯丝刚走到胶州公园监狱大门口，听到前来送菜的人说话的声音十分熟悉，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见那个菜贩子头戴顶破草帽，身穿补丁摞补丁的破衣服，二腿沾满泥土，穿了双草鞋，退的变了颜色的裤子，挽得高高的，露出腿肚子上子弹穿过的伤巴。又见他向卫兵拱手作揖，露出手背上被人咬过留下的牙印。

　　这二个人对二处的伤痕记忆犹新，伍爱国想起那一年救约翰斯朵夫教官时，自己只顾往前冲，法国守岛士兵躲在暗处向他射击，叶志明眼快手快，把他推到一边，自己躲过一劫，他却受了伤。那小子简直不是人，也就是那一枪，激发了他的兽性，一怒之下，带着伤将守岛的三十几个官兵全部杀掉，救回了约翰斯朵夫，回到补给船上，还是海蒂凯丝替他取出腿子上的子弹。海蒂凯丝想起叶志明奉命回国抗日那一晚上，她偎依在他怀里，倾听他的甜言蜜语，爱火在胸中熊熊燃烧，烧的人浑身发热，口干舌燥，恨不得把贞操献给他。他没有摘取，只是深深的吻了下，说：“此次回国前途渺茫，生死难卜，不能做出对不起人的事！”气的她狠狠地咬他的手背，当场鲜血淋淋，留下牙印。当时还说：“无论你走到天涯海角，带着我的牙印，就会想起你的心上人等待你凯旋归来的声音！”

　　他二人，根据说话的声音，二处伤痕，轻声做了简单的交流，认为世上没有那么巧合的事，必须查个水流石出才放心。伍爱国从菜贩子的脸上难以认出这个人就是叶志明，仔细察看他脸庞的轮廓，那坚毅的眼神，魁梧的身材，走路的姿势，却露出了好友的身影。淡淡地笑了笑，轻声说：“狼来了！”

　　海蒂凯丝没有接他的话茬，白了他一眼，心里想，这是什么时候了，你小子还有心开玩笑！便对那卫兵说：“安德烈，你去安排人把蔬菜拉到伙房，然后把这个菜贩子送到我的办公室，我要好好的审问他！”

　　安德烈很快把这个菜贩子押送到海蒂凯丝的办公室，然后关上门就走了。海蒂凯丝看了叶志明一眼，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喝，笑了笑，说：“你吃过早饭没有？请坐一会儿，我马上派人送来你最喜欢吃的。”说完了这番话，摇动电话机，让卫兵送来一碗豆浆，四根油条，放在他面前，让他吃。

　　叶志明早晨只顾忙着在批发市场进菜，进好了菜又忙着向胶州公园配送，把吃早饭的事忘的干干净净，这会儿看到最爱吃的豆浆油条，不争气的肚子咕咕叫起来，口水都流了出来，也不管那么多，呼呼拉拉吃了再说，心里想，这妞还不错，还记得我喜欢吃这个，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份早餐吃进肚子。用袖管擦了擦嘴巴，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说了声：“谢谢！”

　　海蒂凯丝笑着问道：“吃饱了没有，要是没有吃饱我让人再送些过来？”

　　他笑着说：“肚子像皮球，填个拐就行了！请问把我喊到这儿来有什么事？你可不要无事找岔，耽误我穷人的功夫！”

　　海蒂凯丝把脸一板，掏出手枪，啪地一声！放在桌子上，厉声喝道：“我无事找岔吗？别以为化装了我认不出来你，谁让你露出腿子上的伤巴，手背上的牙印，给我老实坦白交待，是怎么从这儿逃出去的，为什么要大闹浙西，为什么又要跑到这儿来，又为什么与那头母狼搅和在一块儿？你心里还有没有我！把我放在什么位置？害得我和我叔叔为你担心，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在这么危险的时刻还沾花惹草，日本人把你称为野狼，我看是色狼更为贴切！”

　　叶志明傻眼了，没有想到被这个丫头认出来了，这个醋坛子摔破了，决不能把与梅子有恋情的事透露，其它的事都可以告诉她，否则我就死定了。笑了笑，说：“亲爱的海蒂凯丝，你也知道我回国的志向就是消灭日本侵略者，别看胶州公园戒备森严，还关不住我这个龙的子孙，想进随时能进，想出随时能出，谁也不知道那里有最隐蔽的大门。当时我外景出秘密通道，一口气跑到浙西，小日本穷追不舍，幸亏那个女孩子和她的父亲救了我一命，藏进龙谷峡。可恶的日军，调动山林特战队对我们围剿，她的父亲一人挡住敌人的进攻，要我们逃命。疯狂的日军那给我们逃命的机会，步步紧逼，直逼到接近上海城，吉人自有天相，来了游击队，使我劫后逢生。那位女侠随游击队回浙西，我想既然故地重游，就要解救随我同生共死的兄弟们。”

　　伍爱国听了这话，气的暴跳如雷，破口骂道：“傻瓜，世上最大的傻瓜！你知不知道，那些人当中有暗杀你的凶手，冒着生命的危险，去解救要杀害你的仇人值得吗！你还不知道吧！约翰斯朵夫教官，为了要营救你，放弃晋升将军的官运，带着我和海蒂凯丝来到这片土地，做什么破总督。谁知你这个翻天猴子逃出了囚笼，大闹浙西，杀得小鬼子焦头烂额，冠冕野狼榜上有名，急的教官四处奔波，还不是为了救你小子的命。看到你安然无恙我们才放心，没有想到你还有那么大的雄心，希望你醒一醒，不要在那些人身上浪费你的青春！”

　　叶志明听了这席话，马上对他们起敬起来，双手抱拳，向他们拱了拱手，说：“大恩不言谢，今生无力感谢各位的深情厚义，来生做牛做马一定成倍奉还！二位也知道我的个性，做任何事上对的起天，下对的起地，中对的起身边的朋友，问心无愧。被关押的那些人当中确实有想杀害我的人，但不能为了那一小撮人而破坏我的名声。还有，不管怎么说，那些人在淞沪会战，在守卫四行仓库战斗中，与我并肩浴血奋战，消灭的敌人超过我们人数好几倍。现在他们的长官逃出了囚笼，而那些人还在受苦受难，宁可他们负我，我也不负他们，做个大傻瓜。如果不把他们解救出来，我的良心不安，以后也没有办法带兵。

　　海蒂凯丝觉得自己的男人确实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认为在日本人猖獗到极点的这片土地，自己是有能力帮助他把那些人救出来，那样会给她和叔叔带到万劫不复之地，自己为了心爱的人死了无所为，叔叔年纪大了决不能让他遭此厄运！靠他一个人肯定是困难重重，牙一咬，问道：“需要我们怎么帮你？”

　　叶志明想了又想，说：“营救工作十分危险，你们就不要参与了，只求伍哥设制的手套，攀山锁链，消音器，这三样东西送给我几副。另外，还把刚发明的摇控定时炸弹给我搞个千把只，有了这些武器装备，再精心的筹划一下，解救那些人应该不成问题了。”

　　海蒂凯丝忧心忡忡的说：“我叔叔向军校里校长要求来到这里只不过是打着救他的侄女婿的晃子，实际上是躲避元首发动的侵略战争。元首考虑到这儿是个大战场，需要很多武器，让他带着伍爱国在这里秘密建立武器生产工厂就地出售，填补疯子发动战争的消耗。你是第一个要武器装备的人，一下子又要那么多，若不想出钱买马上难以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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