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出门闯荡

　　玉井惠轻轻拉过玄之介，然后对九野皱了皱眉头，道：“三年不见，你怎么一见面就要赶孩子走啊！”

　　九野正色道：“其实，我又何尝不愿多与他相处相处，但是如今战乱纷飞，想要在这乱世中立足，就得先学会独立面对这一切未知的事物。窝在父母身边，是不会有什么出息的。”

　　玄之介“嗯”了一声，正色道：“父亲大人说的确是如此，我也不想老是受你们的保护。如今我已成年，也该是独立面对这些事物的时候了。而且，我也很想去外面走走看。况且两位师傅大人也是这般主见的。”

　　九野不觉大笑道：“果然我与你师傅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玉井惠嗔了九野一眼，然后柔和地看着玄之介，低声道：“玄之介，难得我们三年才得以相见，就算你要去外面闯荡，也终归回去和我们住一段时间再走啊！你说你这次一走，我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看到你。”话到此处，玉井惠尽是不觉哽咽了起来。

　　玄之介轻轻扶住玉井惠的双肩，正色道：“母亲大人，其实作为孩儿的我，又何尝不愿多陪陪你们。可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也该独立去闯荡修行。我既然是个男人，就得承担起一份应有的责任和义务。”

　　玉井惠也知道儿子的个性，所以也不再加以劝说，只是嘱咐道：“这次外出，你要处处小心，低调行事。虽然你武艺胜过一般人等，但是不见得别人就治不了你。遇事要沉着冷静，时刻用你悟出的茶道精神警诫自己。好了，我要说的也就这些了，你自己可要多小心。”

　　玄之介点点头，道：“我会的，多谢母亲告诫。”

　　玉井惠默然点头，然后双手扶住玄之介，就这般默默注视着，似乎要将玄之介的样貌牢牢地刻在心中。少许，方才叹口气，道：“玄之介，你出门在外，怎么也得有件像样的衣服吧！”说罢，从身后拿来一件黑色浪人服，递给玄之介，道：“来，换上让我瞧瞧。”

　　玄之介谢过后，将道场门徒的衣服换下，换上了这件黑色浪人服。虽然只是一件普通的衣服，但是却十分适合自己。玉井惠又替玄之介扎好了辫子，稍稍整理一下，然后细细看了看，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这时，九野也走过来，取下身上的佩刀，道：“玄之介，做父亲的也没别的给你，这把刀陪我征战多年，杀敌无数，如今我将它送给你，你务必要好好用它，去做出一翻事为。”

　　玄之介接过父亲递过来的佩刀，细细看了看，这把刀名为福冈一文字，是备前国的刀匠，一文字派之一的福冈派所打造之作，价值不菲，别说普通人，就是一般的武士也未必就享用的了。玄之介自是感激不已，拜谢过父亲后，将这把刀挎在了腰间。

　　九野满意地看着玄之介，道：“现在看上去倒有几分武士的样子了。好了，今后的路，就得靠你自己了。好好修行历练，在实战中磨练自己的武艺和意志。时间也不早了，你也该出发了。”

　　玄之介跪拜叩首，恭敬而道：“父亲大人，母亲大人，你们多保重，玄之介去了。”说罢，转身离去，离开了这三年所在的道场，离开了养育自己教导自己的父母，只身走上了这条艰辛却又痛快的修业之路。

　　奈良之町，熟悉却又陌生的地方。三年的武艺修行，玄之介几乎没有离开过道场一步，如今突然面对这大千世界，倒多有些不大适应。街上行人不多，而且个个行色匆匆，少有言谈，让人不觉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凄凉之意。或许，这就是战乱所造成的无法弥补的创伤吧。

　　玄之介轻叹口气，感叹这世态炎凉，一时间，心中忽生一股迷茫感，于是也不急于修行历练，先行去了一家酒馆，小酌几杯再说。

　　这家酒馆不大，但生意还算不错，来往的客人零零星星倒也不少。玄之介看了看，随便找个位子坐下，要了一瓶清酒，然后独自一人自斟自饮。

　　由于这是战乱时代，所以酒馆之中，来往之人亦是繁杂，除了普通平民百姓外，还有各色商人旅人，当然，一些武士也会来此把酒言欢，或愤世嫉俗。因此，通常摔碎几个酒杯瓶子之类的，亦是常有，有时两家敌对的武士甚至一言不合而拔刀相向，以致酒馆里往往血溅当场，闹出人命。只是，在这样一个战乱时代，又有谁会去管这些事呢？

　　“呯！”酒馆的一角，忽然传来了这样一声瓶子摔碎的声音，同时还有那不绝入耳的咒骂声，玄之介不觉皱了皱眉头，喝酒的心情顿时也去了大半。

　　“最近，这些奇怪的客人也变多了，在店里闹事，又不付酒钱，真是的。”酒店的老板娘心中愤慨不已，却又不敢大声宣扬，只是独自小声愤愤地嘀咕着。

　　“老子我是三好家的武士，让你陪老子喝酒，那是你的荣幸。”酒馆一角，三个一身武士装扮的酒鬼，正将一个看上去年龄不过十五的少女围在桌旁，一脸傲气地说着。

　　玄之介不觉朝那个少女瞟了过去，只觉她眉清目秀，长发飘然，虽然年纪不大，却已是个清丽脱俗的美女。也难怪那些家伙会缠上她。

　　那个少女满面怒容，却又推脱不开，显得十分烦乱。而周边之人，也只当做没看见一般，自顾自的埋头喝酒。在这样的乱世，谁都不愿惹祸上身，得罪武士，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世态炎凉吧！玄之介不觉冷哼一声，道：“店里似乎有点吵呢，三好家的武士似乎没你们这样墨迹的人物。”

　　“你说什么？”那几个酒鬼显然被玄之介的话触怒，齐齐横在玄之介酒桌旁，喝道：“小子，你是找死对不对！”

　　看到他们这副狗仗人势的无赖嘴脸，玄之介不觉心中一阵反感，出门怎么就碰到这等人物。他站起身，目光悚然，冷冷而道：“废话少说，拔刀吧！”

　　那几个酒鬼似乎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杀气，皆有些心虚胆寒的样子，只是看到酒馆里还有不少人正往这里看着，若是就这样走开，那武士的面子又该放在哪里。于是，仗着人多势众，三个酒鬼纷纷拔刀，怒喝道：“小子，你现在要是求饶，我等不会跟你计较。”

　　玄之介冷哼一声，抬手就是一拳，将当中那个墨迹的家伙打翻在地，然后不等另外两个酒鬼有所反应，玄之介立刻闪身，以刀鞘击之，只一瞬间，便将他们双双击晕。

　　一时间，整个酒馆都寂静无声，似乎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直到第一个人喊声叫好，然后所有人也都跟着叫好起哄。看来，这些自称三好家武士的酒鬼，在这里没有留下什么好映像。

　　玄之介叹口气，付了酒钱后，便径直走出了酒馆，他并不是为了得到称赞而教训那帮酒鬼，也不是为了给那少女解围，纯粹只是那帮家伙扰了自己喝酒的兴致而已，只是此刻酒兴全无，自然也没理由继续待在这里喝酒了。

　　“喂，这位壮士，你等等。”这时，之前那个少女也跟着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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