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秒杀个大反派
“为什么它还专门拿张抹布盖住的？”一位穿着打扮颇时髦，强自忍住眩晕感的中年妇女问道。
她这个疑问确实有必要。天使扫了一眼别的笼子，那些怪物和人类相去甚远，并没有任何一只，需要刻意遮掩身体部位。
“这位大娘问得好！因为我这个人形宠物……嗯啊额咦吖……嘿嘿嘿……这就是它的隐藏功能之一！厉害吧，要不要买一个回家试试？大娘……”
——人类的语言好难懂。嗯阿额咦吖嘿嘿嘿是个什么鬼？喂，问你呢……
——好吧，你果然很听话，还真把字幕关了。
小霓裳边说边冲大娘一副“你懂的，你懂的”的表情抛眼色。大娘听了本来很感兴趣，都被她在人群里弄得不好意思，只好面红耳赤，抿嘴不言。
“真的？掀开看看，我才不信。”一个双手抱胸的小伙儿质疑起来。
人们附和道：“掀开看看，掀开看看。”
世风日下，世态炎凉，世道沧桑啊……
作为神之代言人的一份子的他，是无法容忍这等侮辱的！天使站起来对人群大喊：“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回家去看你自己的！”
这一下惊到了所有人，全都整齐地捂脸后退一步——它居然可以说话！
小霓裳更得意，竖起了左手大拇指，冲天使挤出一个鼓励的眼神——蛛蛛，Well·done！
对于她的这个鼓励，天使只能满脸黑线：从没打算过要配合你卖一个高价钱，卖得越便宜我心里越痛快呢，饿死你和你苦命的爷爷最好不过。
她接着道：“对，这就是它的隐藏功能之二：它还可以说话！而且具备一定智能。我已经测试过，基本可以应付日常对话！”
一石激起千层浪。
凭借着旷世无匹的外貌，再加上这两个隐藏功能，它几乎是宠物史上最具划时代意义的一个！
所有人疯了一般，立即掏钱涌了上来。女性犹为热情与疯狂。为什么男性也涌上来？当然是买进之后，天价倒卖出去。
“多少钱？我双倍，双倍买了！”
“三倍，三倍！”
“不管谁出多少，我比他多一倍！”
……
小霓裳没料到这个后果，别人都不问价格是多少，就直接在报几倍几倍了。哪儿有这样买东西的？这残雪人蛛有这么罕见？
金发女孩儿连忙拉住天使藏在她身后。
“不要挤不要挤，就一个啊！挤坏了谁也得不到啊，哎吖……大叔，你皮靴踩着我脚了……那谁谁……你不要想着顺手牵蜘蛛啊……还有你，对，就是你，已经七老八十了，你往哪儿摸，你个臭流氓……别挤别挤吖……大娘，你是刺猬么，衣服上的铆钉要不要这么长，它硌着我了……”
天使在人潮里被金发女姟儿牵着，遭四面八方的人群撞得七荤八素，几个“蜘蛛腿”全都压缩在小小的空间里。也不知道锋利的翅膀骨尖，有没有对这些疯狂的买家造成意外伤害。
他很是幸灾乐祸：“叫你不卖拍卖会哇。哈哈，笑死我了，要被抢了看样子。看来大爷我魅力无边啊，原来这么热销……”
眼看两人就要被人群挤扁，一个雄浑的声音响遍整条街，“挤什么？让我过去！”
人群一哄而散。
一个又高又胖的男人，出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尽头。背上一把巨大沉重的银制带刃十字架。利落黑色平头，结实的落腮胡，略显潮红的肌肤。一身金色绸缎，脚上白色燕尾靴。
男人无视天使和小霓裳，慢悠悠走过。看得出来他是一个有地位的恶霸！
小霓裳趁机拉起天使的链子，奔到雪橇停靠点，纵上雪橇。然后大声催促着狗狗们快些跑，疯狂往家飞奔。
猝不及防受惯性影响后仰着脖子、差点倒下雪橇的天使问道：“他是谁？”
这一回她总算是没有假装听不见了，但蓝眸姑娘的话使他很吃惊：“镇长阿尔泰。”
虽然这男人很有气势，但给人的感觉始终是恶霸感觉，居然能当到镇长？
叫了半天他“天使”了，我们还是换个口味，叫他“蛛蛛”吧，毕竟连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天使。
可能是惊讶蛛蛛的抢手，他如愿以偿被拴在了屋里。估计这一回是真要卖到什么螺丝城拍卖会了。
老人说，“真那么抢手？”
老人没有责怪女孩儿的擅作主张，毕竟蜘蛛并没有真被卖掉，反倒是孙女误打误撞地证明了这蜘蛛确实能卖钱。
女孩儿小鸡啄米似地使劲点头。
老人说，“那就顺它意思，拴屋里……不，拴壁炉边吧！”
蛛蛛正要拿走自己脏兮兮的食物，吃一点儿补充体力（按他眼睛里字幕的说法，是“补充能源”）。谁知死猫咪居然“喵喵喵”蹦过来，在盘子里按几个梅花印，又迅速闪开。
蓝眸女孩儿笑骂道：“花花，你又调皮了。”
花花可爱地“喵”了一声，算作回应。
——卖萌可耻！我以神的名义发誓：不杀此猫，誓不为天使！
晚上，夜深人静。花猫也熟睡中。
要申明一点：猫并不是严格昼伏夜出，它已经被人类搅乱作息了。
蛛蛛蹑手蹑脚，匍匐前进。往前够了够右手，够不到沙发！就更别说趴在沙发上睡觉的猫咪了。
拉了拉自己的铁链。好在，不是特别响，没有吵醒。
使劲扯直了链条，让它更长。蛛蛛又一次伸手，差十公分就能摸到这死猫了！
就差十公分而已啊！
他泄气地躺在地上，思忖着计划。
链条是直接被深铆钉固定在墙上的，要弄断它，目前做不到。把沙发拉过来呢？确实够得到沙发了，但沙发移动的声响太大。怎么办呢？
蛛蛛有点抓狂：白天没机会，晚上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它睡着，又够不到！
但初生的他，只是暂时忽略了一个问题：翅膀没有羽毛，只有一副骨架。骨架的尖端是那么锋利，完全足以刺死这只猫的！最重要的是，完全撑开的翅膀骨架比手长！而且长了一倍有余。
只是这样拿翅膀刺死一只喵喵，就显得真有些像人形蜘蛛怪了：它们也是这样进攻的——虽然它们用的那玩意儿，格调比较Low，叫蜘蛛腿。蛛蛛用的这个，名字比较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叫“天使的翅膀”……
不过这五个字是他自己取的，天知道他的这部分器官到底是腿，还是翅膀，甚或是触须？
质疑得好，触须一般比较软，长在头上，确实没有长在背脊的道理……
可是你要这么一质疑，那你见过谁家的腿又是长在背脊的呢？
——没错，所以我是天使，而它们，是天使的翅膀。
尼玛，连作者本人都被他绕进去了，让我把自己从这个死胡同绕回来，继续码字。
幸好，蛛蛛的眼睛里又适时地弹出了一行字，暂时打碎了作者的窘境：
【长翅膀的也有可能是鸟人】
蛛蛛无声地狞笑着：当然是天使，不过才不是一个好天使哩。嗯阿额咦吖嘿嘿嘿！
——花花，我可是统治六界的神之代言人……的其中之一啊！你居然敢如此放肆，以我的痛苦，来成就你的卖萌事业！
——来生一定要乖乖，做一只好猫咪，不杀人放火，不调皮捣蛋……
——祷告完毕！
左边第一只骨架嗖地伸展开来，将猫咪稳稳地穿在了骨架上，顺带将沙发刺坏了一点点。猫咪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喵”的痛呼，因为右边第一只骨架早已提前刺进了它的声带，哪怕那么小，依然精准。
蛛蛛想了想，用并不怕火的骨架，从壁炉里刨出半截没烧干净的木炭。
左手摁住地上的木炭，右手掰过自己右边的第二根翅膀尖。在上面歪歪扭扭地，竖着刻了几个字。
潜意识里告诉他，为了尊重死去的敌人，必须要为它立一块碑。哪怕只是一只猫咪。
专注于墓碑的蛛蛛并没有意识到，当他刻完这六个字中的最后一个，似乎某种未知的咒语封印被解开。一条两寸长的淡金色四爪蛇形图案，在他的胸口微微亮了一下，这金色图案竟然好似活物一般，在他的胸口游了起来，不一会儿就从他的腹部往后背溜去，然后在他的背部变作一条真正的金色小蛇，掉到地上。
四爪小蛇只有十公分不到，掉到地上毫无声息，它晃了晃四副小爪子，将白白的肚皮翻滚过来，蜿蜒着悠然自在地往沙发底爬去，消失不见。
这一切也没有能被蛛蛛脑子里的东西所察觉，它的感官和蛛蛛是完全同步对等的。
蛛蛛又想了想，觉得还不够。顺便在右下角刻若干小字，承认是谁犯下了这个罪孽。
刻完，收工！
蛛蛛心满意足地睡了。而猫咪一直鲜血淋漓地穿在他的翅膀尖，忘了取下来。
墓碑上乱七八糟地刻着：
花花长眠于此。击杀者：无羽六翼至尊伟大无敌潇洒帅气顶呱呱风流神圣大大大天使。
如果蛛蛛知道四千年后，这会成为他人生最大污点，一定不会给自己起这么一个拉轰又啰嗦的称号。
更傻B的是，第二天醒来，仍觉得不够霸气。把“击”字划了个大大的叉，旁边重刻了一个“秒“字。
当他专心致志，刚把“秒”字刻好。回头发现小霓裳正一脸惊恐地，望着他翅膀骨架上对穿而过的花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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