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夜剿丞相府

　　夜色沉默，清凉孤寂。

　　周玉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竟是睡不着，刚沉下心睡了会儿，未曾想竟是梦见周府阖府被抄了家，阿娘一袭破旧的棉絮袄子在倒在破败的街巷，任人拖在素白而洁净的雪地里，发丝拉的极长……

　　霎时吓得满脸是汗，骤然醒来，背心已经全湿了。

　　“咚咚咚……”外头竟隐隐传来敲门之上。

　　周玉绾立马坐了起来，“谁？”

　　“回娘娘，奴才研墨。”

　　外间侍候的丫鬟碧儿一听那声音，忙去开了门。

　　“研墨？你深夜来来找我做什么？莫不是周府出了什么事？”周玉绾忙披了件衣衫，缓步走了出来。

　　“半个时辰前，大理寺少卿吴不凡与吏部尚书大人着人夜闯丞相府，说是奉命围捕丞相府。”那小厮道。

　　“放肆，那吏部尚书郑国惟昔时乃是爹爹的部下，区区一个侍郎罢了，现如今爹爹升了丞相尚书位置才轮得到他，且不过是一个从一品。大理寺虽有职权拿人，但也要证据，且其不过区区一个正四品的少卿，何人给他们的胆子，竟敢夜闯丞相府！”周玉绾凝眉，半是恼怒半是不解道。

　　“那吴不凡大人只信誓旦旦说证据确凿，其乃是襄王爷的下属，谁知不是襄王下的旨？且就凭咱们府邸里那几个仆役府兵，哪里是那些正规军的对手？”那小厮又道。

　　周玉绾的脸色白了白，道，“那现下府里如何了？”

　　“夫人看情势不对，便着奴才趁乱溜出来寻您，只问一句，那本风流畅艳图可还在？”那小厮询问道。

　　周玉绾霎时面若素纸白，竟支吾一声道，“不……不曾遗失，那现下爹爹如何了。”

　　研墨骤然欲言又止。

　　“说啊！”周玉绾怒喝道。

　　“那些人冲进来的时候气势汹汹，门口的小厮根本来不及前去回禀，那些子人犹若蛮军片刻便将整座府邸围住，据瞧见的人说，说……”咽了口唾沫，研墨又道，“人冲进去的时候，老爷正与大少爷新纳的侍妾眉春姑娘纠缠在一起，那两人正颠鸾倒凤……”

　　周玉绾还未听完，只觉得眼前一黑，脑子便没法思考了。

　　莲心院偏院，还着着灯火。

　　顾莲九才放下手中那卷书，故茶辗转了身子，手边仍旧是疼的无法入睡，却浅浅笑道，“王妃，您快回去歇息吧，都快天亮了。”

　　顾莲九淡淡道了句，“睡不着。”

　　霎时，灯火如豆，竟“啵”的一声骤然爆裂了开来。

　　“也不知那边进展如何了。”顾莲九狭了狭眸子。

　　“故茶不解，您如何能确定那吏部尚书郑国惟与大理寺少卿会去围剿丞相府？恐借他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吧。”故茶说出了心中的疑虑与担忧。

　　“不敢？如何不敢？那郑国惟做了二十三年的吏部侍郎，其中十余年便皆是周文礼压在其头上，吏部这一部，主管官吏的升迁，最是油水足，偏偏那周文礼是个贪得无厌的，什么好事也未曾落到过郑国惟头上，他虽每日里笑盈盈巴结着周文礼，心中恐不知如何咒骂，恨不能生啖其肉，挖了他的祖坟老巢才是。”顾莲九浅浅笑道。

　　“那那大理寺少卿呢？他可是襄王爷的人，如何会这般冒进？”故茶又问。

　　“那更简单，因那吴不凡今年三十有七，却屈才做了近十年的车驾检校官，他可是昔时京都羽林军副将出身，负责检查皇帝的车驾十年，这份不甘谁能体会？别人不知，襄王爷却看在眼里，而大理寺少卿一职恰空缺，他便借花献佛，收买人心，顺势将之抬为大理寺少卿，为己所用。”顾莲九娓娓道来。

　　“原是如此。”故茶讷讷的点头。

　　“便是因着他这一份心性，吴不凡比谁都渴望做出一番成绩出来，这也是郑国惟找上他的原因。”顾莲九淡淡笑道。

　　“只是……”

　　“只是什么？”故茶眨了眨眸子，又问道。

　　“襄王爷如今倒是被拖入了水，但这局已然由不得他……”顾莲九的眸子狭了狭。

　　故茶霎时怔住，听这言语，莫不是王妃的目的自一开始便不是周府？至少，不只单单这一个周府……

　　若真如此，那她自一开始便断定到了郑国惟会找上那位新晋的大理寺少卿，细细思来不由得心中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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