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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孤独已逝,青春来伴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华北大地,草木结冰,生机不覆,惟余莽莽。

  漠北边角,战火纷飞,狼烟四起。

  白色的旋律上,人影浮动,兽气滔天。

  这里的人类着装各异,身强体壮,武艺高强,无视寒冬,视死如归。

  这里的野兽体形古怪,皮糙肉厚,凶狠暴戾,不惧腊月,已然成妖。

  激战过后,兽潮尽退,人影渐消,已是黄昏。

  战场上留下白色的大地与人兽的猩红交错成两道让人窒息的沉重色彩外,惟有一具具已无法行走,永远埋骨于此的,或人或兽的尸体和天空中的无尽黑暗相伴。

  静已寂,声已绝。落寞与黑夜组成无声的悲壮镇魂曲。

  与战场相隔百里的防御墙内,星火通明,人影绰绰,热闹非凡。

  一位脸相稚嫩,目光炯炯,莫约七八岁的短发少年,披着一件不知是汗水侵湿,还是雪花化水的透明背心,在星火的照耀下,露出油光发亮的古铜色上身,下身穿着一条只能包裹着三分膝盖的宽敞短裤叉,蹲着扎实的马步,站在三尺积雪里,尽情的挥舞着裸露在外的嫩手臂,无视天空飘飞着冰冷刺骨的雪花。

  从这短发少年脸颊上流下的结冰汗水的多寡,与寒冷空气摩擦产生的越来越微弱的拳声,微微泛红的膝盖以及脚下覆盖的积雪不难判断他站在此处已有些时日。

  “阿泽,吃饭了。”

  一位长像与短发少年有三分相似的中年大叔,推开房门,从里屋踏出,站在雪地里,对着短发少年温和的叫唤。

  他英俊洒脱,气宇轩昂,长发随着寒风飘荡,身上身下披着粗糙的麻衣麻裤,若是头顶上再带一顶斗笠,你会发现他于我们儿时在电视里见过的那些侠客一般无二,只可惜他眉宇间时有时无的忧虑破坏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整体气质。

  短发少年听到背后父亲的传唤,收回已经出膛的手臂,站直身躯,转过稚嫩的脸庞,发出青涩悦耳的童音,“爸爸,你和妈妈先吃,留一碗米饭给我足矣。”

  青涩的童音落地,稚嫩的脸庞上划过一丝无法撼动的倔强表情,随即转过头去,蹲好马步,继续尽情的挥舞着他的嫩手臂,同时嘴中再次发出一道坚定不移的,已然与刚才的童音格格不入的声音,“我也想早点和爸爸妈妈一样去前线击杀妖兽,为家里多贴伙食,所以现在的我必须要更加的努力才行。”短发少年的举动与话语足矣证明他的年少老成,心性非同龄小孩可比。

  若是短发少年身在都市,他的这方言论只会被大家伙当成童言无忌,一笑置之。可惜的是,此地却是战火纷飞的前线,又是对他知之甚深的父亲面前,中年大叔太了解自己儿子言出必行的性格,望着儿子的背影,一脸的无奈,一脸的苦涩。

  “孩子他爸,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一道及其空灵的,只有在少女嘴中才会出现的天簌之音从灶台处飘到屋外,从其声音来判断,该女子应该是人见人追,花见花开的绝色女子。

  果不其然,声音刚刚落下,一身朴实无华打扮的,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妙龄女子出现在大门口边。一双玲珑巧手探出绣外,握于门框上,好似一位盼望郎君早日归来的巧媳妇,和雪地里的中年大叔形成很强烈的感觉反差,给人一种老夫少妻的错觉,若不是从她那双阅尽天下沧桑,看透世间浮华的眼睛中发现一些端倪,也就只能从她刚才的话语中窥探一二,想要从她那毫无任何瑕疵的绝世容颜去揣测她的真实年龄,猜测出她已经是一个七八岁小孩的母亲那是痴人说梦。

  几块粗浅的布料虽然遮盖住了她那凹凸有致的曲线和如雪玉般晶莹的雪肌,却无法遮掩她那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当绝色女子望向雪地中的父子二人,眼中的沧桑尽逝,笑容浮现,尽是浓浓爱意,满满情语。

  “唉!”

  中年大叔叹了口气,“当年我之豪情壮语,将你芳心俘获,如今却只能带你和孩子过如此不堪的生活,是我无能呀!”

  绝色女子脸上的笑意渐渐流失,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陈天明,当年要不是京城的那几个老不死的看不起你是草芥出生,联合打压与你,你也就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所以你就别妄自菲薄了。”

  绝色女子发现自己的语气有点重,停顿了一下,也温和了些许,“我叶芊语也不是什么名门闺秀,最多只是张了一副好皮囊而已,能与你相遇相知,已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叶家的覆灭是他们太贪得无厌,与你无关,你就别滚滚于怀了。”

  “现在的日子虽然苦了一些,但是你和孩子都平安无事,我已经很是满足了。”

  叶芊语的目光从丈夫身上移开,落到雪地上的短发少年身上,声音变得更加的柔和,显然也是一位慈母,“阿泽虽然失去了同龄人应有的生活,可我一直坚信他的将来也会与你一般,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说话间,眼中对儿子的爱意和自豪显露无疑。

  妻子虽然任劳任怨,陪他一直走过风风雨雨,但是中年大叔心中的疙瘩迄今未曾落地,只能听之任之,却不敢在多言半句,怕一不小心又会触动了她的哪根地雷线,惹来她的不快。

  “哈哈,天明兄,你一有让人羡慕嫉妒恨的美娇娘,二有乖巧能干,聪明伶俐,武艺在同龄中超群的天才儿子,干嘛还整天哭丧着脸。”

  “你瞧瞧我,家里只有一个凶巴巴的臭婆娘和一个整天只会躲在热坑上画画的傻小子,还不是整天乐呵呵的。”

  一道外来之音响起,打破了他们夫妻俩比较严肃的话题,也打破了他们夫妻俩的僵局。

  陈天明夫妇的目光从儿子身上移开,寻声望向声音的来源处,发现正是从远处风尘仆仆赶回来的隔壁邻居小崔。

  叶芊语望着邻居小崔巧笑倩兮道:“小崔兄你太会说话了,说得我春心都一荡一荡的,我要真得向你说得是什么美娇娘,你的天明兄长也不会整天板着个苦瓜脸了,现在的我恐怕在他的眼里就是不折不扣的黄脸婆一枚了。”说话间还故意在自己的绝世容颜上抚摸一下,风情万种的眨眨她那对勾魂丽目。

  陈天明听到妻子的话语,转过头去本想反驳一下的,却无巧不巧的看到自己妻子如此的举止,和邻居小崔犹如被晴天霹雳击中一般,呆立当场。

  前者和妻子一起患难与共十几个年头了,却从未有过这样的待遇,现在却突然的发现自己的妻子还有如此俏皮可爱的一面,一时无法接受现实,不知如何应对。后者完成是被这无意间发现的美丽风景所迷失,所折服。

  “好你个小糟老头子,老娘还没有翘辫子呢,你就开始勾引邻家嫂子了,你当天明兄长是摆设呀?”

  一位中年胖妇打开自家的房门,踏出屋外,站在雪地上,双手插腰对着自己的丈夫喝骂道。

  虽然说归说,骂归骂,但是中年胖妇的脸上始终堆满笑意,眼中也是浓浓的情意,和谐无比。

  “天明兄长,我家这口子就是口无遮拦,你要是听得不爽,不要给我面子,使劲的胖揍他一顿,出出气,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如此口花花。”中年胖妇目光从自己丈夫的身上移开,落到陈天明身上,但是你却能从她的眼睛中读出,她是一点都不担心陈天明会真的动手打人。

  显然和陈天明夫妇当了这么多年的邻居,双方的性格都是非常的了解。

  “呵呵,邻家弟妹说笑了,小崔兄那是在夸赞我妻子,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出手伤人。”

  陈天明摸了摸鼻子,脸上终于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随即话风一转,避开这个比较尴尬的话题,“小崔兄,你怎么这么晚才收工?”

  邻居小崔听到陈天明的问话,笑着回答道:“呵呵,我打算明天把我家那傻小子送去学校念书,去了一趟远镇,换了点东西,所以回来晚了一些。”

  “真快,都已经九月了,阿泽也到了上学的年龄了!”

  陈天明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望着妻子,“芊语,我们的生活就是在苦,在难,也不能剥夺孩子的读书权力,明天要不把阿泽也送去上学?”

  叶芊语的目光再次转移到雪地中的短发少年身上,脸上的笑容很是灿烂,“正所谓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好,明天就休息一天,带孩子去学校。”

  “邻家弟妹,要不我们明天一起去,你看如何?”

  叶芊语的话音刚刚落下,那个中年胖妇还来不及回答,这片天地突然就摇晃了起来,给人一种天崩地裂之感。

  “吼——吼——”

  惊天咆哮紧接着地动山摇而至,远处一双巨大的灯笼悬挂于30米高处的夜空,直接无视高高的防御墙,浮现在众人眼前阴森恐怖。

  “嗷——呜——”

  惊天咆哮过后,是一阵阵紧随而来的狰狞兽叫。

  陈天明抬头望向声音来源处,心中不寒而栗,知道今夜定会腥风血雨,不能善了,“芊语,防御墙恐怕难支,你的轻功最好,你带着小崔家的孩子和阿泽先退,我上前抵挡一二。”

  夫妻两人配合十几年,早就心灵相通,无须陈天明多言,叶芊语就知道自己的男人在想什么,所以当陈天明一开口,叶芊语的人影也同时晃动了一下,消失在了自家门口。

  当陈天明的话音刚落下,叶芊语的人影就已出现,而小崔家的孩童已然被叶芊语抱在了左手腕内侧,说话间就把邻居家的小孩从里屋弄到手中,除了他们两人多年来,形影不离所培养出来的默契外,也同时彰显了叶芊语的轻功功底。

  当雪地上的短发少年发现母亲的右手伸向自己时,就知道母亲想要干什么,他毫不客气的挥了一下自己的嫩小手,拍开了母亲解救自己脱离苦海的“魔爪”,迅速的离开原地,与母亲拉开距离,“妈妈,你先走,我要和爸爸一起战斗。”

  儿子如此的举动,叶芊语感动无比,同时也为有这样的一个儿子而骄傲,不过感动归感动,她不可能任由自己的儿子胡来,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她将会百身莫赎。所以她不多与儿子解释,第二次伸出右手,向抓小鸡般将儿子拎在手中,把一身的轻功施展到极致。

  千影现,雪花止,真身出,千米外。

  在这片雪地上同时出现叶芊语的千道曼妙的身影,虚虚实实已然分辨不出哪一道才是她的真身,速度快的另人咂舌。

  第一次能避开母亲的右手,那是因为有心算无心,才让他有机可乘。

  第二次母亲有了准备,已他自己现在的实力,想逃脱出去,那就有点不自量力。

  无奈的短发少年,就这样被母亲拖着慢慢的消失在这片雪地上。

  当叶芊语抓住儿子的同时,防御墙在那30多米的灯笼恶魔脚下不费吹灰之力,土崩瓦解,而在墙边来不及撤退的众人瞬间化为一坛血水,不见其尸。残暴,血腥令人作呕。

  陈天明看到这样的情况,眉毛不自觉的往上翘起,露出有史以来最为凝重的表情,但是为了给二个孩子多争取一些活命的机会,毅然决然的提起手中的银白色长枪,冲进兽群中,不畏生死的与妖兽厮杀一起,纠缠一起。

  银白色的长枪横扫而出,枪影重重,枪头寒光吞吐,只要被枪尖点到的先锋小妖,头破血流,一枪毙命。而陈天明的身影在这些小妖中显的高大无比,威风凛凛。只可惜的是,那只灯笼恶魔并没有让陈天明的气势攀升到极限,就从另外一边轻轻的抬起一只巨脚,压了过来。随着这只巨脚落地,陈天明的身影也消失在了这片天地,只留下一片热呼呼的鲜血在雪地上流淌,竟不是一合之敌。

  “爸——”

  被母亲拖走的短发少年,眼睁睁的看到了世间最残忍的一幕,使出全身的力气哭喊了出来。泪雨决堤,声势滔天。

  曼妙的身影,轻微的颤抖着,但是步伐依然稳健如故,一直到了下一个防御墙,用尽自己仅有的气力,脚步连蹬地面,身子突然拔高十来余米,努力把手中的两个孩子送进防御墙内,而她自己的身影在空中却于两个孩子飘向截然相反的方向,血光满天的人兽战场。

  与孩子在空中分离的那一刻,叶芊语的目光触及到自家孩子的眼神犹如一潭死水,心中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一咬牙,对着儿子喊道:“阿泽,你爸爸本是一代英杰,却无故遭受京城的张,沈,王三大古武世家无情的打压,而如今你爸爸落得如此下场,也都因为拜他们所赐,你要好好的活着,方能有机会替爸爸妈妈报仇,也希望有朝一日你能重建龙门的辉煌,爸爸妈妈会在天上一直关注着你。”为了不让自家孩子对未来失去信心,从而产生轻生的念头,叶芊语不惜给自己的孩子种下一棵仇恨的种子,可见她的良苦用心呀!

  “切忌!《万物春生》和《细雨千影》不要随随便便的传授与外人。”

  话音落下,人影渐行渐远,无助的少年只能睁着决堤双目,望着母亲越来越模糊的背影,张开已无声的小嘴,无声的呐喊,伸出无力的双手在黑暗的夜空中不停的抓着什么……

  “叮咚,尊敬的先生们,女士们,您乘坐的K201314次列车已经到达华海大学站,下车的旅客请带好随身物品,欢迎下次光临本次列车,谢谢!”女乘务员的天簌之音经过广播回荡在整个列车间,唤醒了一批批因为旅途劳累而沉睡的旅客,也唤醒了一位沉寂在痛苦回忆中的十七八岁的少年。

  少年睁开沧桑双目,伸手擦拭掉脸颊上,由泪与汗混合而成的液体,站起身子,拿下行李架上的大背包,跟随着大部队涌出车箱,朝着一座宏伟的古建筑急行而去。

  孤独已逝,青春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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