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闹沧州

　　赵清出于义愤，招呼店内伙计，与沧州黑员对战，结果在混战中，骆锋打死了一名黑员。

　　众人见那名死去的黑员脑奖迸裂，绝对断气了。

　　赵清大声道：“怕什么？刚才是你死我活的争斗，黑员残忍凶暴，被打死也是自作孽，不必同情，更不必害怕！”

　　顿了一下，赵清继续道：“把这里的黑员绑起来，丢在木板门上。死去的那个，相同待遇，放在鸡公车上，推到知府衙门去！”

　　上千名百姓跟着赵清他们，涌向知府衙门。

　　这下子，沧州城里可热闹了，就差没有鞭炮声了。

　　人流里，一个妙龄少女双目如瞳，腰插佩剑，也走向知府衙门。

　　早就有衙役向韦辅天作了汇报。

　　韦辅天这时还在床上呢，拥着娇妾睡党。听了汇报，大吃一惊，急忙推开娇妾，急急穿衣，来到公堂。

　　公堂上空无一人。

　　衙门外，那面牛皮鼓被敲得山响。

　　韦辅天问随身的一个衙役：“怎么搞的？告状的人呢？”

　　衙役道：“告状商人不愿进入公堂，说要大人你亲自到衙门外说话！”

　　韦辅天听了，气急败坏：“他娘的，竟敢藐视本官，审案有在门外审的吗？”

　　衙役支支吾吾：“我们也劝这些商人到公堂告状，可是他们不听！说什么进了公堂审案不公正，一定要知府大人你到衙门外站着审案，要让随行的百姓都听到！”

　　“岂有此理？！这，这不是要造反吗？”

　　韦辅天铁青着脸，大叫起来。

　　衙役听了，不敢吱声。

　　就在这时，一个文官模样的人进了公堂。

　　韦辅天一看，是主薄茅正。

　　茅正刚才到衙门口转了一下，大体知道了赵清等人告状的原因，匆匆忙忙赶到公堂，恰好碰到韦辅天。

　　韦辅天坐在公案边，脸色阴沉，手托下巴，在冥思苦想。

　　茅正向前一步，低声道：“韦大人，现在门外上千名百姓大呼小叫，要大人你现场处理沧浪布艺今晨斗殴一事，你看——”

　　韦辅天骂道：“曲挺，你这个乌龟王八蛋！净给老子添麻烦！”

　　茅正说道：“韦大人，事已至此，只能屈就你到衙门口处理这事了。衙门口百姓越聚越多，要是闹出什么事来，就很难收场了！”

　　韦辅天听了，站起身来，道：“好吧，我就现场处理这帮刁民的告状。哼，如果刁民得寸进尺，我就派兵抓捕他们！”

　　不一会儿，韦辅天、茅正及数十个衙役出现在衙门口。

　　只见衙门外的地上，放着四五扇木门，这些木门，是沧浪布艺附近的百姓从家里拆下来的，用来放被抓的黑员。

　　这四五个黑员除了那个已经翘辫子外，其余均绳捆索绑，放在木门上。

　　黑员们见了韦辅天，如见了救星，大声求救起来。

　　百姓们见了，伸出拳头，雨点般地打向喊叫的黑员。

　　谁喊得响，谁得到的拳头就多。

　　韦辅天喊道：“哪个是告状的商人？”

　　赵清走了出来，朗声道：“我是沧浪布艺的老板，名叫赵林。今天一大早，十几个黑员冲进店内，不由分说，打砸布店。我出于义愤，和伙计们奋起反抗，才打退了这帮可恶的黑员。现在把这几个黑员带到衙门口，让大人发落！”

　　木门上的黑员叫起屈来，说他们是沧州巡检员，例行公事，到布店检查工作。布店人员不分青红皂白，大打出手。

　　韦辅天听了，睁大鹰眼，对着赵清道：“你听到了吧，你这是误打。看，还打死了一个巡检员，你说该怎么办？根据大宋律法，杀人是要偿命的！”

　　赵清冷哼一声，道：“好在我事先搜集了证据，让这几个黑员口述到店闹事经过，让街坊邻居中的一个秀才写了下来，并让这几个黑员按了手印。铁证确凿，他们想赖，是赖不掉的！”

　　说完，赵清把秀才笔录的供词丢给韦辅天。

　　这份供词飘飘荡荡，最后在韦辅天的右脚边停住了。

　　一个衙役拾起供词，递给韦辅天。

　　韦辅天抬眼扫了一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猛地冲到一个黑员面前，掴了这个黑员一个响亮的耳光，骂道：“你这泼皮，竟敢冒充巡检员，一大早到布店闹事。来人呀，把这几个黑员抓起来，押到公堂候审！”

　　一二十个衙役向前，走到这几名黑员面前，架起黑员就走。

　　“慢！”

　　赵清伸出手臂，挡住了一个衙役的去路。

　　数十个百姓向前，将门外的衙役团团围住。

　　韦辅天吼道：“赵林，你指使百姓拦阻人犯，是想造反吗？”

　　赵清平静地答道：“韦大人，人家都说你精明能干，办案公正，可你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百姓拦阻这些人犯吗？”

　　“为什么？”

　　“因为百姓们怀疑你们衙门里有鬼！”

　　韦辅天大怒，从腰里拔出宝剑，杀气腾腾：“赵林，我看你就是这次造反的头子。本官忍让在先，你却不识好歹，非要本官下令派兵。好吧，那我就下令派兵了！”

　　赵清笑道：“韦大人，你在唬弄三岁小孩吗？这么多的百姓，你也下得了手？沧州帮坏事做绝，民愤极大，你不好好处理，反而处理手无寸铁的百姓，你想背叛大宋国吗？”

　　百姓们呼喊起来，像海里的波涛，此起彼伏。

　　堆积在百姓心中的怒火实在太久了，韦辅天在沧州倒行逆施，作威作福，早就引起了沧州百姓的愤恨，真是千夫所指。如今赵清挑头，责备狗官，百姓自然响应了。

　　韦辅天见状，知道硬来不成，遂说道：“赵林，那你说说，此案怎样处理？”

　　赵清朗声道：“依我之见，那名死去的黑员找个地方埋了，就说是自己从塔上摔下来死的。其余黑员，一律由百姓自发看管，罚为苦役。什么时候释放，得由百姓们说了算！”

　　韦辅天问道：“那你们布店的人呢，难道就没有责任了？”

　　赵清道：“我们当然也有一定责任，防卫过当，打死了一个黑员。我愿赔偿纹银五十两，抚恤死者家属。还有，店里损坏的东西，我就不要求官府赔偿了。”

　　茅正在韦辅天耳边说道：“大人，就答应赵林的这个处理方式吧。如果这么多百姓闹起来，衙门也要被他们砸光！”

　　韦辅天听了，只得自认晦气，道：“赵老板，本官权且答应你的这个处理方式。你快让百姓退走吧，本官要外出巡查。”

　　百姓们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赵清大声道：“既然韦大人答应由咱们看管这几个黑员了，咱们就不呆在这了，走！”

　　哗，数千百姓退走了。

　　只留下一个死人，孤零零地躺在衙门口。

　　连木门也被抽走了。

　　韦辅天走到这名黑员身边，一脚踢了过去，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当晚，沧州府衙韦辅天的密室里，烛影摇曳。

　　韦辅天与一名壮健的汉子说着话。

　　这名汉子不是别人，正是曲挺。

　　韦辅天瞪着曲挺，吼道：“说好让你机密行事的，你派的人，怎么一到沧浪布艺，就被布店的人打得找不到北？”

　　曲挺阴冷一笑，慢悠悠地道：“韦大人，你是见过世面的人。这世上之事，有个定数吗？不错，我是派了韩振坤，带了十几个弟兄去调查布店人员来历。可谁曾想到，韩振坤这厮，一到布店，就摆谱子，这才闹出了这档事！”

　　韦辅天骂道：“你手下的人，都是酒囊饭袋，平日咋咋呼呼，不知有多少能耐，真的做事了，一头就扎进粪坑里！”

　　曲挺冷笑道：“既然韦大人瞧不上咱们道上的弟兄，那在下就告辞了！”

　　语毕，曲挺站起身来，往外就走。

　　韦辅天急忙拉住曲挺，道：“曲团长，消消气，有事好商量，好商量，嘿嘿。”

　　曲挺歪着脖子道：“韦大人，今晨我家弟兄出师不利，死了一个，伤了好几个，你总得安抚安抚吧。”

　　韦辅天听了，连连点头：“那是一定的，曲团长，我拨给沧州暗杀团纹银五百两，你看如何？”

　　曲挺哼了一声，道：“这还差不多，要不，以后就没有弟兄肯卖命了！”

　　韦辅天说道：“曲团长，你说该如何对付赵林这帮布店的人？凭我的直觉，我看八成是乐陵柴氏父子派来的人！否则不会这么大胆！”

　　曲挺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这样判断，这个赵林，根据韩振坤的描述，长得和柴庄的赵清出奇地像。赵清我见过，此人善使一根丈八滚云枪，还耍得一手好飞刀，江湖人称赵三刀，没有多少人能躲得过他的三刀。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其女儿赵蓉，嫁给了柴进。如果是此人进驻沧浪布艺，只要查实了。大人一定要火速调兵，包围沧浪布艺，来个一网打尽，诛杀赵清，以绝后患！”

　　韦辅天听了，如梦方醒，连连点头：“还是曲团长分析得有道理，我这就派人密查赵林等人的身份。”

　　曲挺道：“此事绝密，只有你我，还有你指派调查的心腹知道。一旦被赵清发觉，凭他的武功，绝对能逃出沧州。”

　　韦辅天恨声道：“这个赵林，只要被我查出是赵清，我就亲自带兵包围沧浪布艺，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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