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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何仙姑走了,去仙姑庵守望那一尊泥胎——那一尊端坐在莲台上的佛像,那是灵魂的最后寄托之地,她将在那里化烟化尘,带着对人生的无限悔恨和依恋离去,而憨女却留了下来,每天晚上躺在楞木的身边,享受着楞木带给她的温馨。

  其实,楞木所有的行为都显得夸张,蒙着一层虚幻的阴影,老实说楞木并不爱憨女,相信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不会对憨女产生爱情。他其所以对憨女表示亲热,完全是为了报答,报答憨女的救命之恩,七尺男儿知恩图报,楞木对憨女必须承当男人的责任。

  憨女幸福着,被雄黄酒喝得现了原型,她看楞木对那个捡来的孩子不带掩饰地爱戴,心底的创伤迅速弥合,总想对楞木表现出一种温柔一种女人固有的依恋,白天一对夫妻在人前表现出一种非常自然的亲热,楞木对憨女的关爱让山上所有的男人羡慕,五大三粗的楞木完全有条件为自己找一个带点女人味的女人,兵荒马乱的年月一个山寨的头目找一个女人易如反掌,黑地里那些食不果腹的饿殍里边确有绝色女子,有些女人你只要给一个糜面饼子就跟你走。女人身上带只碗,走遍天下有人管。

  然而楞木却不,在憨女面前表现出一如既往的忠诚,不知道为什么,楞木自从跟憨女发生了性关系以后,对所有的女人都产生了厌恶,感觉到跟女人睡觉不是一种享受而是惩罚,让楞木一见到女人就诚恐诚惶,楞木知道憨女需要什么,也下定决心给与憨女满足,可是晚上往憨女身边一睡,憨女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异味让楞木感觉恶心。

  楞木屏住呼吸,强迫自己靠近憨女,翻身骑在憨女身上,可那下三寸却软不塌塌地毫不给力,憨女在下边等得心急,一翻身把楞木撂倒在炕上,倒挂金钟,骑在楞木身上,用双手揉搓着楞木的那个玩意,楞木有一种胀起的感觉,憨女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谁知道楞木一泄如注,把那一梭子菩萨水水洒在憨女的城门洞子外边。

  憨女嗷嗷地叫着,发出一种野熊饥饿般的吼声,紧接着便把头探进楞木的下腹,一下子把楞木的命根子吞进嘴里咂得出声。那一刻楞木感觉酣畅淋漓,有一种蛟龙出水的冲动,男人的雄性被激起了,楞木在憨女的口腔里迅速变粗,憨女感觉到了楞木瞬间的变化,又不失时机地迎了上去,楞木翻身进入憨女的城廓,感觉中那种扩张和收缩铿锵有力,身子便非常自然地迎着节奏大力起伏,张弓射矢,把一支支利箭射进憨女的城中,憨女在楞木的浇灌下彻底地绽放了,身子颤栗着扭动着,咿咿呀呀地唱着,唱完了又呜呜地哭。突然间炕塌了,两个极度兴奋中的男女掉进炕洞灰中。

  情人眼里出西施,一夜之间,憨女在楞木的眼里锐变成了仙女,憨女身上的异味也发生了质的变化,感觉中那种味道有一种非同寻常的引力,让楞木一闻到那种味道就不自觉地迎了上去,远别胜新婚,几年来楞木躲着藏着,总感觉憨女是一头猛兽,现在他才切切实实地感觉到,跟憨女在一起其乐无穷。

  楞木跟杨大哥告假,想带着憨女一起去看望良田爷爷,虽说这几年楞木一直照看爷爷,但是单身老人还是有些孤独。他们想跟老人一起过年,让老人享受孙女跟孙女女婿孝敬的温馨。

  杨九娃非常爽快地给楞木放行,并且立催疙瘩也回家看看媳妇跟老母,杨九娃隐隐约约听说疙瘩跟洋芋有点误会,他不相信洋芋会跟其他男人有染,可是自从埋了疙瘩爹以后,一年多来疙瘩没有回过家,快过年了,疙瘩必须回家去孝敬老娘。楞木和疙瘩是杨九娃的左膀右臂,不尽相同的命运把这三个男人拴在一起,相互间情同手足、密不可分。

  疙瘩没有理由不回家看看。他已经彻底原谅了洋芋,可是越来越怀疑自己,感觉中每天都有使不完的蛮力,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疙瘩想念妈妈,还有点想念洋芋和两个女儿,骑马走到村口突然改变了主意,他没有先回家,而是打马来到爹爹的坟地。远远地看见爹爹的坟地升起一缕紫烟,一摆溜跪着四个女人,那正是自己的老娘、媳妇跟两个女儿在给爹爹上坟。

  妈妈抬头看见儿子回来,脸上的皱褶里滚下了两串浑浊的老泪:“儿呀,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这辈子再见不上你了”。

  疙瘩满脸愧疚,跪在爹爹的坟前,先给爹爹上香,然后面对老母磕头,磕完头后把老娘扶起来,帮老娘拍干净身上的土,坚持要把老娘抱上马背。娘说:“儿呀,我老了,担心从马背上摔下来”。疙瘩哽咽道:“不怕,儿子扶着您”。

  疙瘩把娘抱上马背,一家五口进了村。村子里弥漫着浓浓的年味,几只狗伸长舌头在路边张望,暮霭中家家屋顶的炊烟袅袅升起。娘说:“我跟你爹来到郭宇村时,这个村子只有几户人家,想不到这几十年发展变化这么大,家家的日子都过得有声有色”。

  不知谁燃起了一串爆仗,紧接着家家门口的花灯亮起,疙瘩猛然间记起这天是腊月二十三,腊月二十三是小年,家家都打发灶君上天,给那个神仙界最小的官儿带足上路的干粮,让灶君上天去汇报一家人一年来的喜怒哀乐,那灶君也忠于职守,除夕晚上准时返回,夫妻俩昼夜操劳,关心着一家人的衣食起居。

  虚拟的神仙带着十足的人情味管理着世间的万事万物,表面上看起来神掌控着一切,实际上还是人在管理着自己,可是家家户户对神顶礼膜拜,土地、门神、财神、雷神、火神、山神……所有的神仙都享受着人类的供奉,同时也给家家户户带来祝福和温馨。

  一年多没有回家,洋芋把一家人的生活安排得井然有序,过年的东西全部准备好了,特别是娘,穿得干干净净暖暖和和,脸上的气色看起来非常健康,疙瘩的心里便有些愧疚,感觉对不住自己的糟糠之妻,两个女儿一年多没有见爹,看起来有些生疏,猛然间想起来新婚那几年,两头不知疲倦的牛犊几乎每天晚上都在深耕那二分水田,可是播下的种籽就是不见收获……心的一隅升起一丝疑虑,疙瘩不敢往下想,因为他不愿深究那些往事,人生不能太明白,有时就得装糊涂。

  吃完饭两个女儿跟着奶奶睡觉,疙瘩上了洋芋的炕。曾经是相濡以沫的夫妻,如今却显得有些生疏,两个人默默地对坐着,看灯柱下边晃动着巨大的阴影,洋芋突然哭了,她哽咽着说:“她爹,你给咱们的两个孩子起个名”。

  疙瘩突然想到,他的大女儿已经十二岁了,小女儿也已经过了十岁的生日,可是从来没有给孩子起过正式名字,由着村里人“碌碡”、“磨盘”地乱叫,是该给孩子起个名字,而且这名字一定要起得秀气,可是疙瘩大字不识一个,给孩子起名字确实难倒了疙瘩。他想了半天,对老婆说:“咱村里识字的就全发,明天我去央求郭全发给孩子起个秀气的名字”。洋芋突然灵机一动,说:“咱的大女儿就叫秀气,二女儿叫做秀花,咋样”?

  疙瘩心里无端地涌出一丝感动,他把洋芋摁倒,扒光洋芋身上的衣服,看那洋芋一动不动地躺着,不主动迎合也不推辞,疙瘩爬在洋芋身上,把犁铧插进那道深沟,却发觉沟里的土地已经板结,牛牛拽断了缰绳,才把那几滴露水洒进壕沟。

  洋芋在疙瘩的身子下边幽幽地说:“他爹,赶明日你找个先生给你看看,我担心你的那个地方出了毛病”。

  疙瘩一下子翻身坐起,瓷瞪起双眼质问洋芋:“你刚才说了些什么”?

  洋芋还是一脸平静:“其实,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隐瞒的,这两个女儿本不是你亲生,是我跟狗剩混下的,因为咱俩结婚几年,都一直没有生育,我想验证一下是不是毛病出在我的身上,村里没有男人能够看上我,因此上我就找了狗剩……”

  疙瘩突然发疯似地吼道:“洋芋,你不要说了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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