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性情纯善
萧言言听着陵栖鹤语气温和地同行云他们说自己的道侣多么多么好, 而自己什么都没有，只觉得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同。
她甚至开始觉得陵栖鹤还是闭嘴高冷一些比较好。
怀揣着酸涩的心情，萧言言倒是没有藏私地给陵栖鹤挑选了一大堆适合女孩子的法器法衣。
哼, 她完全就是看在舅舅的面子上。
离开清风宗这么久了, 陵栖鹤这还是第一次从旁人口中听到小青梅的消息，在听到楚昭昭成功学会了炼丹，还收了三个徒弟之后，陵栖鹤由衷地为楚昭昭感到高兴。
萧随风执意要给自己的半个救命恩人送法器, 陵栖鹤也没有非要付灵石。
只是他想到小青梅的三个徒弟, 自己作为他们未来的师爹, 阿昭的徒弟自然也是他的徒弟, 给徒弟也准备好礼物也是应当的事情。
萧随风在听陵栖鹤说了自己想要为楚昭昭的徒弟也买一些防身用的法器之后, 毫不犹豫道：“既然是楚小友的徒弟，看中了什么我也一并送给她。”
见陵栖鹤似乎是有推辞的意思，萧随风十分好爽道：“区区几个法器而已, 哪里能和赤炎丹的价值相提并论？”
“况且，我们天工坊哪里缺这几万灵石？”
陵栖鹤最终还是没有拗得过萧随风，他的这些灵石虽然在购买法器的时候没有派的上用场, 陵栖鹤也没有将灵石留着，而是随着法器一起寄给了楚昭昭。
“萧道友, ”陵栖鹤看向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怨念的萧言言, 道：“你先前说的那个任务我接了。”
萧言言可还记得陵栖鹤之前说的话：“你不是要回去闭关吗？”
“是，”陵栖鹤道：“我没有想到昭昭居然还收了三个徒弟, 作为他们的师爹, 养徒弟也是我的分内之事。”
萧言言：…………
呜呜呜好酸好酸！为什么她没有道侣, 没有灵石, 也没有徒弟！
只是陵栖鹤愿意同行, 萧言言也没有拒绝，毕竟陵栖鹤修为高还能打，抛开已经有道侣这一点来看的话，带上他完全就是萧言言自己赚了。
另一边，楚昭昭他们几人眼睁睁地看白玉京的弟子在离开之前，为白明月准备了一辆无比精致的车，拉车的乃是白玉京特有的玉鹤。
光从外表上看，楚昭昭就看到了两个字——有钱。
“看着做什么？”白明月道：“上车呀！”
上了车之后才发现，这里面更是别有乾坤，楚昭昭第一次直观的认识到了为何这么多的修士挤破了头都想进入白玉京。
玉鹤有灵识，虽是灵智并不算特别高，但是简单地认个路也是没有问题的。
白明月特地从楚昭昭这里拿了地图，给玉鹤指出凌雪城的位置，便施施然地靠在车内的软塌上，道：“你看上去年纪也不大，修为也没到元婴，怎么就已经有了三个徒弟？”
寻常修士若是要收徒的话，修为至少要达到元婴才行。
白明月自己虽是金丹后期的修为，可她看楚昭昭和她这两个徒弟的修为倒也没有相差得太多。
释空：…………
白明月虽然应当是没有恶意，只是她这样的问法很难不让人多想。
释空生怕楚昭昭会觉得白明月这是对她的冒犯。
“我们宗门先前只剩我一人，”楚昭昭倒是没有觉得什么，她只道：“枕月她们与我有缘，我这才收她们为徒。”
白明月自己对收徒并不感兴趣，她问起楚昭昭这些也不过是自己感兴趣而已，听到楚昭昭的回答之后，白明月仔细地看了一眼楚枕月和楚郁苍，道：“你这两个徒弟的天赋倒是不错。”
即便是放在白玉京中，若是想要成为白玉京的内门弟子，以他们俩的资质也是可以的。
于是，白明月道：“不如你们整个师门都加入我们白玉京？”
楚昭昭并不心动地拒绝了她。
释空生怕白明月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赶紧将话题移到了白二叔身上，他道：“我上次去白玉京的时候同师叔一起拜访过白前辈，那时还未曾见到白前辈身边有伺候的女修。”
“是啊！”提起云舒，白明月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也不知道她对二叔究竟做了什么，无论是看容貌还是看修为，我都想不明白二叔看上她的理由。”
“况且，”白明月正色道：“我总觉得她不大对劲。”
云舒在搭上白二叔之前，在白玉京的名声也不错，大家对她一致的评价就是性格温柔有礼。
只是白明月之前一直都在内门，与外门弟子也没有太多接触，便对云舒没有什么影响。
她第一次见到云舒，就是在白二叔将云舒带回内门的时候。
释空：“白前辈当时说过这是他选中的道侣吗？”
白明月：“这倒没有。”
见释空有些不解地问道：“既是如此，那你还这么着急做什么？”
白明月气得敲了一下他的光头：“我二叔之前除了炼丹就是炼丹，最喜欢的就只有他的炼丹炉，突然带一个女人回来，难道不把她当成未来的道侣还能是把她当成炼丹的材料吗？”
释空：“…………”
他委屈地摸了摸自己被敲疼了的光头，小声道：“可是其他人哪里像你一样想的这么多啊！”
白明月：“…………”
她眼神凶狠地撸起了袖子。
有了之前玉盘的提醒，楚昭昭倒是没有觉得白明月是在多想。
虽然玉盘也有十分不靠谱的情况，但是它既然说了云舒有问题，那云舒就一定有不对劲的地方。
玉盘：“解释一下什么叫我不靠谱？”
楚昭昭完美地忽视了在自己识海中气得跳脚的玉盘，给掐累了的释空和白明月都倒了一杯灵茶，让他们二人先冷静冷静。
释空捂着光头：“野蛮！”
白明月喝了一口茶：“呵！粗暴！”
楚昭昭：“……你们感情好像……不错？”
“谁和这个小光头感情不错。”白明月白了释空一眼，道：“身为佛修怎能如此暴躁？”
“暴躁就算了，”她咬牙切齿道：“居然连这么简单的心机都看不出来。”
释空觉得自己很委屈，佛修怎么就不能暴躁了？
楚昭昭随手从桌子上摸了一个灵果递给白明月，温声道：“你们难道就没有问过白前辈吗？”
白明月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果子，道：“我倒是想问二叔，可是二叔把云舒那女人带回来之后就一直在闭关炼丹。”
二叔闭关炼丹的时候一向都是不许外人打扰的，所以一直到白明月这一次主动请缨来云城之前，白二叔都未曾出关。
楚昭昭：“那前辈闭关之前可有交代什么？”
白明月：“就说了一句，让下属好好招待云舒。”
释空哼哼唧唧插嘴道：“说不定人家就是单纯的两情相悦呢？”
白明月这次只是瞪了释空一眼，忍住了自己想动手的欲望，道：“像你这种小和尚想不明白也很正常。”
“你又没有过道侣，哪里能理解。”
释空提醒年仅十五岁的白明月，道：“你也没有。”
楚昭昭轻咳一声：“可是我有道侣。”
释空和白明月不约而同地朝她看过去：“道侣？”
“是啊！”楚昭昭笑眯眯道：“他叫陵栖鹤，是个很好的人。”
“若是按照白道友所说的，”楚昭昭将问题又拉回来，道：“白前辈之前一直都沉迷于炼丹，突然带回来一个女子，白道友起疑心也很正常。”
尤其是白二叔还一直在闭关，白明月根本就无法联系上他。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白明月摇了摇头：“是那个云舒给我的感觉不大舒服。”
白明月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虽是人人都称赞云舒性格温柔，可白明月却觉得她的温柔都是假象。
她的温柔中包裹着凛冽的寒冰，只有透过她的伪装才能看清。
“只不过没有人相信我。”白明月提起这个的时候稍微有些低落，“大哥不愿意相信我，父亲和母亲也不相信。”
“他们不是不相信你，”楚昭昭温声安慰道：“他们是相信白二叔。”
“不过他们不相信也没什么。”白明月道：“我不喜欢云舒就是不喜欢。”
“总有一天我会揭穿她的真面目，”白明月摊手：“至于现在，我可以光明正大地给她使绊子啊！”
她哼哼唧唧道：“反正我不喜欢谁一向都是挂在脸上的，你又不是不清楚。”
白明月又不是不知道释空他们觉得自己性格骄纵霸道，可是那又如何呢？
她是白玉京的大小姐，难不成还要让她对着旁人卑躬屈膝不成吗？
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她讨厌云舒，就能光明正大地表露出来，也不用表面上装作不在意，心里其实气得半死。
“也不知道我这次回白玉京之后二叔有没有出关。”白明月叹了一口子道：“说真的，我之前一直以为，二叔会和自己的炼丹炉过一辈子。”
释空：“……倒……倒也没有这么夸张。”
他对着楚昭昭解释道：“白二叔确实是十分醉心于炼丹之术。”
白玉京的俗事白二叔一概都是不管的，除了炼丹之外就是去搜寻炼丹所需要的的各种材料以及各种丹方。
释空随着行云师叔一起去白玉京的时候见到的白二叔不是在和行云师叔一起讨论丹方，就是在看着行云师叔炼丹。
在不炼丹的时候，就是在护养自己的炼丹炉。
白明月：“实不相瞒，我们已经做好了二叔和炼丹炉结为道侣的思想准备了。”
“好在二叔不通俗物，”白明月感叹道：“就算是云舒想要插手白玉京的事都无从下手。”
白玉京除了在祖地中闭关不理世事的老祖宗之外，掌管白玉京的就是白明月的父亲和白二叔，只是白二叔一心只想着炼丹，管理白玉京的事便全部都落在了白明月父亲的身上。
“到时候接到你大徒弟之后，你便随我一起去白玉京。”白明月道：“能够一眼就看得出来我对他用过丹药，又被行云前辈称赞过，二叔一定会对你很感兴趣。”
楚昭昭自然是笑眯眯地答应了下来。
随着离凌雪城越来越近，楚昭昭心下有些担心江枫眠的情况如何了。
楚枕月安慰道：“师父放心，大师兄那么聪明，肯定不会有事的。”
以江枫眠的心机，哪里会让自己出事呢？
“我知晓枫眠很机智，”楚昭昭温声道：“只是作为你们的师父，在你们有可能遇到危险的时候，担心是免不了的。”
“更何况，你大师兄如今年岁尚小。”楚昭昭叹了一口气，道：“对江家下手的又是至亲之人，你大师兄性情纯善，难免会因此伤心。”
玉盘：？性情纯善？
楚枕月虽然觉得江枫眠和师父口中的那个性情纯善完全就不是同一个人，但是考虑到师父也是这样认为自己的。楚枕月深呼一口气，笑眯眯地安慰楚昭昭，道：“先前大师兄不是说过吗？想对尉迟家动手的不仅仅只有江家。”
“就算是大师兄什么都不做，应当也不会出什么事的。”
白明月和释空听了一会儿，知晓楚昭昭是在担心自己的大徒弟。
白明月觉得楚昭昭也挺讨自己喜欢的，再加上楚昭昭也答应了自己的邀请前往白玉京，白明月索性道：“你放心，若是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有我给你撑腰。”
修真界中，还有谁敢不给白玉京面子吗？
楚昭昭微楞，随即感激道：“多谢。”
“还有我，”释空道：“我已经答应了行云师叔要将你安全送到凌雪城，所以大师侄的事就是我的事。”
楚枕月悄悄地瞥了一眼白明月和释空，深觉他们俩想的有点多了。
以江枫眠的手腕和心机，哪里有用得着白明月和释空的地方？
果然，等到他们到了凌雪城之后，没有察觉到城中的气氛有任何异样。
等到了江家之后，楚昭昭几乎是刚露脸，江家的侍卫就满脸高兴地将她们迎了进去。
“家主吩咐过，”侍卫道：“若是您过来了，就将您直接带进去便是。”
江枫眠还吩咐过，若是见到了楚昭昭就如同见到了江枫眠本人，楚昭昭的命令他们也应该听从。
“师父。”自楚昭昭他们进城的时候，江枫眠就收到了消息，楚昭昭还没有走两步，就看到了自家大徒弟。
“瘦了。”楚昭昭心疼道：“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太劳累了？”
江枫眠温和一笑：“是有些劳累，不过见到师父之后就没事了。”
白明月和释空有些好奇地看着被楚昭昭挂在口中的大徒弟，白明月的目光放肆而不加收敛，释空则是收敛多了。
楚昭昭将白明月和释空给江枫眠介绍了一番，末了十分关切道：“尉迟家的事情可解决了？”
江枫眠笑着点了点头道：“已经解决了。”
见楚昭昭实在是关心，江枫眠道：“尉迟家的嫡系血脉全都服诛，只有那些没有参与的旁系血脉活了下来。”
“至于尉迟家的势力，”江枫眠轻描淡写道：“被其他几家给瓜分了。”
至于江家在这其中获利了多少，又做了什么，江枫眠只不过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罢了。
楚昭昭光是听着都能想象得到这起其中的惊心动魄之处。
“至于尉迟言，”江枫眠垂眸，长长的睫毛垂下，少年苍白俊秀的面容上无端的多了几分哀愁和悲痛，“我亲手杀了他。”
楚昭昭心疼地看着他，到底还是个孩子，虽说是尉迟言对江家下手在先，可是要亲自动手杀死尉迟言，江枫眠心中肯定是不怎么好受的。
楚枕月心下鄙夷这个在师父面前装模作样的大师兄，可是看师父心疼的模样，楚枕月肯定是吃这一套的。
想到这里，楚昭昭说话愈发温柔了几分，她仔细地哄了大徒弟几句，好不容易将大徒弟哄得不怎么伤心了，这才道：“林叔呢？师父已经学会了炼制破障了。”
在这种时候，当然是要给大徒弟说些开心的事情了。
“破障丹？”江枫眠微微惊讶了一瞬间之后就笑完了眼睛，夸奖道：“师父真厉害。”
“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学会炼制破障丹。”江枫眠丝毫没有吝啬自己的赞美。
楚昭昭听着听着都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
白明月听着听着就察觉出了不对劲起来。
当然，她并不是对于江枫眠的夸奖绝对不对劲，而是问道：“你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炼丹的？”
楚昭昭：“大概是半个月之前。”
白明月：“？”
她难以置信道：“你现在可以炼制破障丹？”
楚昭昭有些不大确定：“虽未曾试过，但是我觉得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白明月仿佛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般，喃喃道：“才开始炼丹没几天就能炼制破障丹？果然炼丹还是更看重天分吗？”
白明月自己并非是炼丹师，但是有了白二叔这位神级炼丹师在，白明月偶尔也会炼制一些丹药。
在遇到楚昭昭之前，白明月自己的炼丹天赋也为自家二叔所夸奖。
只是身为白玉京的大小姐，白明月自己并不缺少丹药。而比起丹药，白明月对于修炼更感兴趣一些。
所以她才没有像白二叔这样，专心致志地炼丹。
可即便是这样，白明月也一直骄傲的认为自己的天赋还不错。
今日一见到楚昭昭，白明月才听懂了二叔当时所说，炼丹是最讲究天分的一件事了。
楚昭昭没有想到白明月居然这么受打击，她安慰道：“我在正式开始炼丹之前，也是自幼学习炼丹的知识的。”
虽是未曾实践过，可楚昭昭的理论知识并不缺少。
再加上重活一次，她的心境也比同龄人要沉稳得多了。
“没事，”白明月摆了摆手道：“你也不必安慰我，我也没有想成为炼丹师的意思。”
只不过是受到了来自天才的打击而已。
白明月十分羡慕道：“若是我的天赋像你这般的话，估计二叔一定会让我学习炼丹之术的。”
白明月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兴冲冲道：“阿昭炼丹的时候我可以围观吗？”
“当然可以。”楚昭昭并不忌讳这些。
在楚昭昭和白明月一起炼丹的时候，楚枕月正借着自己和楚郁苍一起要和江枫眠联络感情的借口，同江枫眠一起留在了大厅中。
待到师父已经去炼丹了之后，楚枕月面上没有了在师父面前的乖巧，她看向江枫眠：“尉迟家都解决干净了？”
江枫眠温声道：“那是自然。”
“那就好，”楚枕月道：“我可不希望会有人冒出来打扰到师父。”
楚郁苍挠了挠脑袋，觉得大师兄和小师妹怎么感觉好像哪里怪怪的？
“师父已经答应了白明月要去白玉京，”楚枕月将他们在云城的事同江枫眠仔细地讲了一番，末了道：“我总觉得，师父对阿音的态度不同寻常。”
虽然楚昭昭在自己面前极力掩饰，可楚枕月还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江枫眠皱了皱眉：“对师父有威胁？”
“暂时没有。”楚枕月道：“只是师父在看到她的时候神色有时候会有些恍惚。”
楚郁苍一脸状况外的表情：“有，有吗？‘
江枫眠道：“若是没有威胁最好。”
“若是有威胁的话……”江枫眠看向楚枕月，温和一笑：“没有什么比师父的安全更重要。”
“我知道，”楚枕月轻哼了一声，道：“大师兄倒是会让师父心疼你。”
江枫眠神色依旧十分温和：“师父也照样十分关心师妹。”
楚郁苍看了看江枫眠，又看了看楚枕月，小心翼翼道：“你们在吵架吗？”
江枫眠和楚枕月同时开口：“没有。”
“哦”楚郁苍不解地挠了挠头。
“此次白玉京之行，”江枫眠沉思片刻道：“还是得万分小心才是。”
虽是有白明月在，也不能放松警惕。
“好。”楚枕月仔细同江枫眠商量了一番，确定好了二人去了白玉京之后要做些什么。
楚郁苍在一旁听着听着，突然开口道：“我！我也有意见！”
怎么感觉自己完全插不上话啊！
楚枕月：…………
江枫眠：…………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楚枕月道：“方才计划的时候忘记把师兄也加进去了。”
江枫眠温和道：“师弟放心，届时你就跟在师父身边就是。”
“至于其他的，”他和楚枕月对视一眼，道：“有我和师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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