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书斋 > 当归愿 > 第二百零七章 缱绻(一)

第二百零七章 缱绻(一)


  林彻一愣,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傅晏清,预料之中地看见她黑了脸。

  他摸了一把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又暗自为他家世子捏了一把冷汗。

  傅晏清愣在原地,似乎是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她挑了挑眉,轻笑一声,道:“行,我们出去,回京城,免得某个人看见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伤着身子了心疼的还是我。”

  说完,她毫不留恋地往外走去,林彻试着拦了一下,被她一瞪,又默默地退了回来。

  床帐内安静了片刻,忽然又传出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接着便听那人气若游丝地道:“是傅晏清吗?来了怎么不过来?”

  林彻:“……”世子,您这求生欲可真是够强的。

  傅晏清听见声音,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

  她站在原地,像是在和自己较劲,他不说,她就是不过去。

  她担心了这么多天,战场都还没打扫干净,就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结果人还不想见她……

  林彻察觉到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当机立断,对着床帐内那人躬身道:“世子,城内还有许多要事等着处理,属下就先退下了。”

  叶淮止没有说话,露在外面的手随意地挥了一下。

  林彻忙像逃似地小跑出了房间,走出去还不忘把门带上。

  房内只剩两人。

  傅晏清站在原地不动,叶淮止也没有再说话,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最后还是傅晏清听见叶淮止压抑的咳嗽声软下了心肠,没好气地走到了床前,也不挑开床帘,公事公办地问道:“……伤的怎么样?什么时候醒的?”

  叶淮止安静了片刻,斟酌道:“伤倒是不打紧,至于什么时候醒的……你在门口和林彻对话的时候,我就有些意识了。”

  傅晏清冷笑一声,还是没有揭开床帐的意思,“所以叶世子是真的不想见我?晕了那么久,梦里听见我的声音都能被气醒?”

  叶淮止又是一阵静默,他忽然收回手,想撑着床坐起来。

  傅晏清见状,眉头皱了皱,却还是忍住了没有上前帮忙。

  叶淮止勉力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上,掀开了一角床帐,伸出一截手臂,对着她招了招手,言语温柔地道:“过来。”

  她已经站在了床前,再近,就只能坐在床上了。

  傅晏清攥紧了手,还是走过去坐下了。

  她刚一坐下,叶淮止就抓住了她的手。

  床帐从她肩头滑过,把她也隔绝在了这一方温暖的小天地里。

  时隔多日,再次相见,竟然会是这样一副场面,两个人,一个腿脚不便,一个卧病在床,真真绝配。

  傅晏清对上叶淮止潭水一样深邃的黑眸,那双眼盈盈澈澈,一笑,仿佛能流出水一样的温柔。

  他的脸色比起离开时苍白更甚,唇瓣也失了血色,手心冰凉,傅晏清满肚子的气,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消了。

  叶淮止看着她笑,因为手冷,还扯过了一角被子盖住了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没有不想见你,昏迷时做梦,梦里也是你……怎么会不想见,只是……”

  只是思念到了极处,真要见到时,却害怕了。

  傅晏清不敢再看他的眼睛,生怕自己在他面前露了怯,“只是什么?”

  叶淮止笑,手心冰凉也不想放开她,与其不安,不如两个人一起不好受吧……

  “只是……忧思甚笃,心病亦重,怕你见了忧心。”

  傅晏清一愣,转过头瞪他,“你是不是一生病就想挨骂?这种时候说点好听的,哄哄不就过去了吗?我难道急急忙忙跑过来就是跟你生气来的?”

  叶淮止也是一愣,片刻后,抿着唇笑,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叶世子不说话,只看着人笑的时候,眼神温柔的能溺死人。

  傅晏清被他看了一会儿,实在经受不住叶世子这明晃晃的美色攻击,只能缴械投降。

  她自暴自弃地摆了摆手,道:“行,刚刚那话我就当你没说过,现在这身伤是怎么弄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可以说了吧?”

  叶淮止笑着低下头,被子遮掩着,他看不见两人交握的手,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心安。“你还记得我上一次昏倒的时候吗?”

  傅晏清一怔,想起上次的惊慌失措还心有余悸,她恹恹地看了一眼叶淮止,问道:“你想说什么?”

  叶淮止依旧低着头,不过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那一次,我是因为中毒,体内毒气失衡,伤了脏腑,才会昏迷,这一次其实也差不多,就是被人多捅了一刀而已。”

  贯穿腹部、让他差点丧命的一刀,就这么被他轻描淡写地带过,仿佛那一刀真的无关紧要一般。

  傅晏清看着他,没有说话。

  林彻并没有告诉她,叶淮止的那一刀有多严重,她只知道叶淮止已经昏迷数日未醒,所以叶淮止这时候轻飘飘地带过,她也没怎么关心,以为真的只是一个不严重的伤。

  叶淮止见她没有追问,稍稍松了口气,心想着容烨应该不会傻到跟她说这个,便绕开了那一刀,把自己昏倒的事全部推到了中毒之上,毕竟对他来说,中毒是家常便饭,好的比刀伤快,傅晏清也就不会拿这个说事。

  “那一次中毒之后,我让人调查过,只是一直没有告诉你……两次都是同一个人,也是同一个目的,说了这些,你应该也能猜到是谁了。”

  傅晏清还是没有说话。

  叶淮止说的没错,她一早就对那个人有了一些猜测,再加上第一次被人袭击、缇南商帮闹事等等事情,也能猜出个大概。

  第一次昏倒,他正在调查太子死亡一案,是在为皇室办事,第二次昏倒,是“在那格城”暂理事务的时候,还是在为皇室办事……

  那人一早就谋算好了,他不信叶淮止,却又不得不用叶淮止,只能用这样的方法给他一个警告,并且时时刻刻地威胁着他。

  他还在那人的势力范围之内,不要想着离了京城,就能随心所欲。

  傅晏清以为他们那次借着偷换物资的时机,已经把皇帝安排在他们身边的人全部拔除了,没想到叶淮止还是因为这个受了伤。

  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叶淮止握紧了她的手,轻咳一声,道:“那些人确实已经被拔除了,现在和京城联系的人也是我的人假扮的,不过毒……是早就在体内的,只是我一直用内力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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