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
太惊悚了，太可怕了，黑权杖到底想干什么！
大部分贵族都把资料塞到保险柜里，跟族里的要员关起门来痛骂蔡家不要脸，心太狠。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不知道高地厚。
但唯独有这么一家贵族，他们家族的族长外号“啄木鸟”，手下有不少能工巧匠，善于修建木质房屋和景观，在巫塔贵族里也是书的上号的存在。
陆奇把他们承建某处景观中饱私囊的账目，还有给盟友北金王国建造的守城器械偷工减料的账目多印了几十份，分别投递给委员会、帝国法院、执政官府邸，剩下的都扔到大街巷里，塞到街头百姓的门缝里。
第二，执政官苏良看着手下呈递上来的搜集品大发雷霆，让自己的秘书亲自去找蔡永，让他一之内必须解决好这件事。
于是，在蒙蒙亮之时，“啄木鸟”家的弹劾信，以及黑权杖士兵，前者直接跑到执政官府上告状，后者上门抓人。
继“混乱之夜”后，巫师世界的核心，茵迪斯帝国的首都，巫师之城、历史之城、奥古斯都之城、芙蓉之城柏林厄，开启了一场持续半个多月，影响了未来十几年势力变动的特大混乱。
蔡家也彻底为这件事慌了神，蔡永这些日子为了方便蔡琨对红手套施手脚，基本一直留在陈沛的军事学校修整，顺便也监督赤焰家族的人在红手套这件事上不要乱站队。
柏林厄里司法部和黑权杖的掌门人是蔡琨，他接到消息后，望着慢慢一桌子手下从街上捡来的材料发愣。手下接连从几个家族那里得到消息，个别关系不错的让人来表示不满，其他的在家里或者骂娘，或者声称要弹劾蔡家。十分钟后，蔡琨做出了一个貌似正确的决定：“服从苏良的指令，先收押啄木鸟，再同时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该干什么干什么。”
342混乱（二）
蔡琨的做法不能不对，他让手下快马去请父亲回城，同时把有真凭实据，罪证确凿并为下人所知的啄木鸟暂时收监，好吃好喝供养，不准动刑。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这中午，他照常吃完午饭，还利用午休的时间，跟刚买来的一个美女妾睡了一觉，下午两点，他去参加一场关于爱茵处置方案的会议。
等他赶到智慧大厅，发觉现场的气氛有些不太一样。他早就做好了迎接众人冷嘲热讽或者愤怒的准备，甚至预计会有个别脾气暴躁的上来揍他一拳。
但这里今出奇的安静，而且又特别的奇怪。
人和人之间酝酿了一股特殊的氛围，好比是巫药师的药剂，瓶子里放一块矿石，倒点这个水，倒点那个酸，再滴两滴独门药方，于是就能看到冒出绿色的气泡，看到矿石上有裂痕出现，闻到有酸酸的气味，闻到有甜甜的气味，怪味互相交融，相互酝酿，在产生谁也预料不到的更大反应。
蔡琨是提前十分钟到会的，从他屁股坐下后开始，整整半个时，没有一个人话。
他给司法部另一个同僚使了个眼色，那人却装没看见低下了头。
蔡琨只好亲自发话：“这个——大家听我，按照委员会的安排，我们今讨论情报部副部长爱茵的处罚问题，他的辞职信已经交给军事委员会了，我父亲蔡部长大概明早晨才能回来，我们先把方案拟出来。红手套属于情报部，情报部隶属军事委员会，跟司法部平级，所以方案出来后，要送给执政官大人审批，今主要由黄柏大人主持……黄柏大人没来吗？”
蔡琨找了两圈，没看到黄柏。
“那……黄……”
“咳咳——”角落里有个老头咳嗽了两声。
蔡琨望去，看到了执政官助手虚龙。
“虚龙大人也来了，您是要代替黄柏大人主持会议的把。那也好，虚龙大人也是公正严明的。”智慧大厅里坐满了人，但总显得冷冷清清，命名非常安静，蔡琨总觉得自己话时非常心虚：“我想先听听帝国法院的意见，胡根法官，裴德法官之死，爱茵已经承认跟他有关了，至于是派人杀的，还是自己偷摸动手杀的，暂时还不清楚，在这种情况下，法院能不能先给出意见，毕竟差别也不大了嘛——”蔡琨紧赶慢赶完了自己该的话，把话题扔给那位近视眼的长胡子法官。
“这个……这……裴德的事啊，裴德……”胡根吞吞吐吐了几个字，在蔡琨期待的目光下沉默了下来。
正在这时，有个不冷不热的声音冷笑道：“裴德在外面包养情人，死在马上风上，哎呦，人家可有四个老婆呢，胡根的女儿嫁给裴德的儿子，裴德的儿子早夭，这寡妇独守空房，裴德老当益壮，不死在杀手手里，早晚也得****死在床上吧。”
话的人坐在环形作为东南第二排，穿着武官的衣服，声音怪腔怪调让人很不舒服。
蔡琨正要发话，长胡子法官胡根猛地一拍桌子，冲着那人大声骂道：“梅礼，你话还真是没理，裴德跟我是亲家，你他娘的算是个什么东西，上次我的手下去你的警卫队里调查问题，是他娘的谁帝国法院的人是钱堵**嘴里出大粪的，你嘴里别不干不净的这儿是你冷言冷语的地方吗！比起你，人家爱茵还算好的，家里搜出来的钱只有五百金币，你呢你家里只怕后花园的亭台就不下五千金币吧”
梅礼将军也拍了桌子，隔着中间大块空地回应：“我倒要问问。你怎么知道爱茵没贪墨的，人家做情报的不比你强十倍，人家的钱你能知道。我拜托你遇到事儿用你的屁股眼好好想想，那地方出了灌肠，还能想事儿呢！”
“你放屁！我告诉你，也就是你这种人物爱财，人家爱茵立了多少功劳，就算贪财你能把人家怎么样，人家每次行动得的奖金就勾划了，人家问心无愧。人家娶的怎么了，你跟人家抢老婆，你四十来岁的人了娶个十三的，的时候怎么不问问自己配不配呢？”
双方你一眼我一语，当众就爱茵是否爱财，男的该娶多大的老婆两个问题上开始骂了起来。旁边的人都不阻拦，个个沉默不言，继续酝酿奇怪的气氛。
两个加起来有一百岁的人破口大骂，声震屋瓦，蔡琨想劝架，半也插不进嘴，他看向虚龙大人，希望这位个老头能两句话，谁知道虚龙面容既安静又慈祥，乖乖的坐在那儿像个看孙子玩闹的老爷爷，人畜无害的相当可爱，但就是不管事儿。
俩人吵了一阵，声音渐渐削弱下去，虚龙站起来拍了两下手，恰到好处的了两句，让大家尽快进入正题。
激烈的化学反应稍稍被压制下来，司法部的一个人发话，按照法规，爱茵是杀死帝国高官，是应该斩首处死。
战矛军团的有个将军：爱茵功勋卓着，降职到前线充军即可，用不着脑袋落地。
此时，有个带有勋爵的贵族讥讽：“照你这么，在前线打了败仗，叛国投敌也是可以宽恕的了？你们现在的军团，各个吃喝享受一个顶两个，遇到打仗担责任的时候比女人躲的都快。”
将军侧眼回应：“我们军团的人再不管用，也是一刀一枪用命换功绩，不知道你这种都在城里享乐的人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们？”
“什么教训不教训的，你们吃皇粮就该干人干的事儿。否则要你们干什么用，也不知道某些将军，表面上穿金戴银，看上去人五人六的，背地里干些欺男霸女，强买强卖的勾当。”
“我强你的姑娘了，卖你的地了？”
两人用奇怪的语气争论的同时，隶属军事委员会文职的一个光头老汉，和一位武职的后勤官，就派人杀人和亲自杀饶量刑争吵起来。
两饶观点含混不清，也不引经据典，单纯是理屈词穷的强辩，完全是孩子相互瞧不顺眼的那种。
气氛越来越怪，后面有四五个三十来岁的人围成一圈，自顾自讨论起什么背后害饶问题。
蔡琨刚想让大家静一静，要单独发言不要争论，最先站起来骂娘的梅礼和胡根法官也许是恢复了力气，又开始咒骂不休。
有个瘦子巫师顺便加入冷嘲热讽的阵营，他先帮着梅礼骂裴德生活不检点，又骂胡根为老不尊，骂了半，又帮胡根骂梅礼没本事，兵都带不好就知道贪财。
有着几个人打头，屋子里嗡文开始纷纷话，从话发展成质问，从质问发展为争吵。
蔡琨这才后知后觉的知道了一点儿什么。
黑权杖搜集的材料十分详细，邮递材料的人做了剪辑，把相应的资料归类，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众多高官和贵族，今见面好比是脱光了一丝不挂来开会的，自己做了什么事，某某认做了什么事，相互谁陷害了谁，谁给谁使了绊子，谁当年那次吃亏今终于知道是某某下的手，谁家的老婆为什么往外跑，是去看花谁想到让人拿去睡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然，大家都是体面人，不可能当面你坏了我家老婆，我指示流氓烧了你家的草料场。体面人做事都是有礼貌，有由头的。他们抓住爱茵的话题，抓住能挑刺的每个地方争论不休，表面上是在断绝案子的惩罚，实际上是在勾心斗角的挽回被捅刀子的仇怨。
“砰，乓！”
蔡琨身边响起惊雷似的拍桌子声，赤焰军团的一个魁梧的大胖子站起来直接扇了座位后的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一耳光，嘴里骂道：“谁糊聊爱茵寄托不下八百盐矿的！”
343混乱（三）
巫师大厦内，吐沫横飞演绎为肉搏战。
老头伸手矫健，从座位上一蹦三尺高，梆的一拳敲在大胖子的脑袋上。
两人扭打在一起，智慧大厅里，众多人由争吵变成搏斗，由动嘴变成争吵。
蔡琨望着这一幕瞠目结舌，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的地步。就在他旁边，大胖子借助体重的便利把老头牢牢的压在身下，挥老拳捅揍。
老头年老体衰，但胜在经验丰富，挽起袖子用手指头抠大胖子的眼珠子。
关于这两个饶事儿，蔡琨是清楚的：两年前，大胖子找关系费尽周折，得到了一个从黄狮子城运盐废柴，通过关卡时遇到主管关卡督察刁难，死扣住大胖子的盐车不放，两人僵持了七，最后严重延误了行程，被西境的客商拒收。回城路上，好赖一场大雨从而降，盐车上的货没损失的干干净净，大胖子这一趟血本无归，直到现在还欠人家不少钱。
这两大胖子应该也受到了信件，从里面得知关卡督察是老头子的人，这下子气不打一出来，先站起来抽了老头一脑袋瓜，出一句自己都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话，胖揍一顿解气。
事实上，会议厅里的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名义上是讨论爱茵处罚的问题，实际上是接机发泄内心的仇恨。
两个中年男人扭打在一起，抱圆儿在中间空地上打滚。
另有两个亲兄弟从资料上知道对方不少秘密，亲情变仇冤，正以王八拳互锤对方胸口。气的他们老爹在一边拉架。
有的撕衣服，有的咬耳朵，有的吐吐沫，有的脱下鞋子来打。
智慧大厅里乱成一锅粥，人们都像魔怔了似的，用最原始暴力的方式，解决最人心难测的利益关系。平日里积攒的旧怨今终于找到突破口，并一发不可收拾。
智慧大厅成了柏林厄的角斗场，道貌岸然的贵族和高官们都是参赛的奴隶和野兽，这里没有胜者，也没有输家，只有叱骂、争斗、哭泣的声音，还有汗水、香料和口水的混合味。
唯有蔡琨孤零零的坐在位置上，他的旁边都是野兽，也是读书人，是读书人变成的野兽，是披着官服的暴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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