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国王
蔡琨伸展懒腰，揉着酸胀的眼睛，他的事情非常多，必须抓紧时间准备回去休息。
“咦，有点奇怪。”蔡琨发现今晚有些不对，他吸了口凉气，揉揉眼睛保证自己眼没花。
“今天晚上……月亮好像有点不对……”
图灵称内，陆奇不紧不慢的洗了个热水澡，让全身肌肉在热水蒸笼下放松到极限。
入夜后，他穿戴整齐，把所有能佩戴上的武器都戴上。
坐在驿馆的阳台上仰头看天。
今天的月亮应该是个不到一半，稍大一点的月牙。
但是刚才，他亲眼看到从月亮的一角开始，有块菌斑似的东西，在一点点吞噬月亮洁白的影子。
一口，一口，又咬了一口。
现在月亮只剩下十分之一不到了。
用不了多久，月亮就会被彻底被魔鬼吞进肚子里。
到时候天空和大地都会陷入黑暗。
那是虚无
虚无世界诞生的序曲。
黑暗女神的力量将在那时增加到最大。
一个矫健的身影从后门翻墙进入驿馆，气喘呼呼的跑到阳台底下。
那是卡农，卸去伪装，他的肤色和黑夜融为一体，只要不张嘴露出白牙，站在人面前十厘米都未必能被发现。
“陆奇，都搞定了！”他压低声音喊道。
“阎亮也通知了？”
“是，他同意你的方案了。反正都是进攻，今晚午夜一点以前，不杀了黑暗女神，事情会变得很糟糕。”
“好，那我就放心了，只要他能进城接应我，我们就会有更高的胜利把握。”陆奇还在用别扭的姿势看天。
卡农担忧的问：“只凭红手套的实力不够啊，蔡琨那小子是不会帮我们的，他巴不得我们全军覆没！”
“别担心，我有更靠谱的帮手。”
“谁？”
“炽天使！”
“啊！”
陆奇低下头，看着他说：“炽天使也一定会选择在今晚进攻。”
“你不是说，他会担心新的果核爆炸的伤害吗？”
“是，没错。”陆奇：“但巫塔进攻了，他们也会进攻。比起可能有，但不确切的危险，他们更担心图灵城划归巫塔的版图。炽天使进攻后，会和红手套一样遭到激烈的阻拦，就看谁能先攻入皇宫，并且耗尽黑暗女神最后一滴血了。”
卡农抬头抬的脖子难受，嚷嚷着说：“你等会，我上去说吧。”
“没时间了，我要出发了。”
“你去哪儿？”
陆奇一笑：“我会直接去皇宫，直接面对黑暗女神。”
“你疯了，你打不过她的！”
陆奇苦笑：“富贵险中求，更何况，我想情况不会那么糟糕吧。你按我说的做吧，留下来接应阎亮他们，阎亮和文仇有余力时也可以派人去帮我，或者给我收尸。”说着，他从阳台跃下，在一处下水道口掀开盖子，临下去前，突然抬头问了卡农一个问题
“我说，要是最坏的情况：黑暗女神在图灵城国内启动第二枚果核，把整座城市夷为平地，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会选择干点什么呢？”
卡农思考了几秒钟，挺认真的说：“我会跟向蓝再睡上一觉的。”
陆奇哈哈大笑，随即纵身跳入了下水道。
239\国王
图灵帝城的住宅区无比密集，连富人区的别墅也拥挤的榨干每寸能用的角落。围墙和数木间的道路宽阔平整，以便于贵族和王族的车马能顺畅的经过。
一队巡逻士兵驾着两辆遍布华饰的马车，穿戴华而不实而富有仪式性的盔甲，压着路面经过。
两侧的路灯足够亮，没人抬头去看看月亮。
巡逻队的马蹄声、车轮碾压声、骏马的响鼻声还有士兵偶尔的交谈都表示这只是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晚上。
马车走远后，地上一块方形石板，被从地底顶了上来。
陆奇探出半个脑袋观察周围的环境，确定没有其他人，他从下水道里钻出。蹑手蹑脚的来到围墙之下。
这里是王宫的宫墙角，他要从这里潜入，王宫里隐藏了太多让人好奇的秘密，比如黑暗女神和王室的关系，比如国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比如果“果核”爆炸的谜题……
自下水道出口刚刚跳出来，“坦克帝王”就从他靴子里被拔出来，带起银光冰冷无情的刺向背后。
“叮——”
一把剑犀利的封锁住十字剑的去路，同时剑身斜引，刺向他的咽喉。
此时陆奇不论是后退还是躲闪，都未必能躲避的过缜密无缝的剑路，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蹲了下去，在扎人的草刺丛里使出招自创的绝技——懒驴打滚，手臂顺势将“堕天使之火”调集与手掌，从首先顺十字剑柄部快速向剑尖儿涌去，“坦克帝王”被奇妙的火焰遍及，他不等刺剑收回，便身体向前一扑，把附带有白炎的剑刃直接朝对方的武器硬拼而去。
那剑客看出剑上火焰的威力，迫不得已格挡了下，并向后退了一步。
“好丑的剑法，好厉害的巫火。”剑客很意外自己竟能被陆奇逼退，当即发出赞叹。
陆奇虽还没看清对方的脸，不过一听声音就辨认出来对方正是他朝思暮想的艾拉。
“艾拉，你怎么来了！”他哈哈笑着，把剑重新插回靴子，跳到树荫阴影之下，欢欢喜喜的抱住了艾拉。
艾拉没什么挣脱的反应，叹气道：“我跟阎亮做了几天事，这几天蔡琨掌权，差点没把我憋屈死。今天晚上我在外面看到月食发生，就直接进城来找你了。”
“蔡琨？他能要是能镇得住红手套，我当场吃屎！”陆奇嘲笑他：“他能有今天全仗着他爹的地位，在黑权杖横行霸道我信，红手套里爱茵虽死了，可阎亮、文仇这些悍将在一天，他休想称心如意，你知道吗，在基层作战队伍里，老兵兵头欺负新小领导的事再常见不过，他？没那个魄力！”
“怎么，爱茵真死了？”艾拉用惊讶的语气问。
时隔多日不见，陆奇双手环住艾拉的纤腰，两手在她的腰和后背，下巴幸福的搭在她肩膀上，解释说：“我没去过现场，据说在场七八个高手都没留下尸体。爱茵活下来的希望不大，没办法，连爱茵都能这样，我还有什么办法？”
“那你就不应该到王宫来。”艾拉说。
“不行，爱茵一死，我必然会受到牵连，不立下一些功劳带回去，我说不定回到巫塔不到半个月就会被抓起来。”陆奇放开怀抱，亲昵的和艾拉比量着个头，这段时间他好像又长高了一点。
“你想做什么，我帮你！”
“我要查清楚图灵王室和黑暗女神的关系，今天幸好能遇到你，来吧，跟我走！”
陆奇让艾拉跟紧他，找了个隐蔽位置伏击了两个巡逻王宫的普通守卫，问清楚口令和姓名后。他和艾拉把守卫衣甲套在身上，相互确认没有明显破绽，再将守卫直接扔进下水道。
一路挺顺利的经过几道哨卡，他俩逐渐逼近了王宫核心。但陆奇却放弃利用伪装身份大摇大摆的潜入，反而从东北角一绕，轻烟似的跨越了两道不以为人察觉的小门。
他低声跟艾拉解释：“这儿是秘密通道，大部分时间没有巡逻队从这儿经过，知道的人很少。你知道平时是用来干什么的吗？王后经常和国王分居，有时她在城国里的情人会从这条路进来跟她幽会……”
“呃，你连这都知道？”
陆奇得意的说：“别忘了我是红手套的人，红手套的情报是成千上万的密探得来的。更何况这种王宫秘闻，基本上除了国王本人，大家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丁点儿。”
之后的行进路线，是从后厨之一的废料房，经过厨师用的屠宰室，经过两条遮蔽花墙，再经过王后贴身侍女住的下人间，最后到达王后寝宫。
路上没见到巡逻守卫，只有几个值班的厨子和下人，都被陆奇用“昏睡术”放倒，中间没留下任何意外动静。
躲在王后房屋外一扇门后的昏暗里，陆奇没忙着潜入，他先侧耳聆听里面的动静，又示意听觉和嗅觉都远胜于常人的艾拉来隔着门侦测。他们都没有听到寝宫里有任何人的呼吸声。
右手握住门把手轻轻地用力，门缓缓地打开，陆奇快速用眼睛扫了里面之后，闪入了房间。
他左手预备好随时可以释放的昏睡术，在寝宫里巡查了一圈儿，竟没发现一个人。
“王后不在她的寝宫，去哪儿了？难道是去服侍国王了，不可能。听说国王嫌她老了，四五年时间没跟她睡在一起。”见到屋子里没人，陆奇稍微松了口气，紧张的心情在心头压抑着，要知道，王宫里也是有守卫巫师的，再加上黑暗女神和她的手下随时可能出现，他必须谨慎再谨慎的行动。
否则在没到达目的地之前，就会被人围攻杀死。
短暂的调整后，让艾拉跟紧自己，随时查看后方的动向，他从寝宫的侧门走了出去，继续向宫殿深处走去。
他没告诉艾拉自己的究竟要去哪儿，只是在王宫的角落里左绕一下，右绕一下。遇见落单的守卫和仆人也不动手杀他，等他们走远了再继续往前走。
很快，他俩都发现，在黑月降临之日，王宫核心位置的守卫力量薄弱的令人感到意外。
甚至很多地方灯盏熄灭了也没人打理，厨房的食物炖糊了也没人收拾。
那些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最终打破疑惑的是悠扬的音乐声。
图灵城国最著名的小提琴韵律，时断时续传入他的耳朵里。
音乐的源头好像有不少人的吵闹声，最重要的，是他感受到了令人心潮起伏的巫师强者的气息。
他四处打量，寻找它们的源头。
很快，他发现了唯一在虚无之夜里密集闪烁着灯光的地方。
那里是图灵王宫议事的主殿，红的、黄的、绿的各色照明灯盏成为死寂王宫里，最耀眼和别致的一部分。
“艾拉，在那里，我们走吧——”
两条残影瞬间滑过中间无人看守的百步空场，悄无声息的潜行来到议事大厅的外侧。
大厅里，灯火辉煌，那些消失了的禁卫军、仆人还有重甲守卫，以及王后、王子、国王，甚至还有黑色法袍的教会女巫，竟然都齐聚在这间大厅内。
他听到大厅半点都不喜庆的音乐声里，四名女巫走到最高处王座跟前。
这是绝对的威胁，看上去对王权和世俗权力压制性的威胁。
没有办法抵抗的压制，这些女人是这样的。
“昏聩的王啊，你满足于享乐，用王全带给你的荣耀为非作歹，你不配受到黑暗女神的保佑，你也不配拥有城国的核心权力！”
女巫声音高亢，铿锵有力的回荡在议事大厅里。
“黑暗女神给过你机会，现在仍将用仁慈给你最后的礼物：你会在虚无的赐福里得到更多的寿命，继续延续钟爱的音乐和美色，但是从今晚开始，你的臣民，你的属下，都将属于黑暗女神世界的一小部分。交出你的权杖，换取你新生命的开始。”
女巫说：“如果你选择否，你会同时失去权位和家人。而国王你，将会在虚无世界里忍受虚无之火的惩罚，一百年，一千年，永远也得不到救赎。”
她们齐声说：“禅让出你的王位吧，从今天开始，黑暗女神将会成为城国的主宰！”“原来如此，这就是黑暗女神的在黑月之夜的最终目的！”
陆奇终于了解了事情的内幕，黑暗女神通过神乎其神的法力，暗中和国王手下的大臣勾结，控制了财政和军事大权，她们唯一欠缺的只有名号。
黑暗女神教会受到巫塔和圣罗兰教会的打击，他们都想通过打击黑暗女神教会，从地缘优异，子民富庶的图灵城国分到一杯羹。
但只要黑暗女神能名义上得到国王禅让的授权，她将立刻会成为城国名声言顺的主宰，从隐藏于地下的非法教派，转身一变，成为光明正大的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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