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地狱里来的女人
清晰而空灵的声音于虚无大殿内再度回想。
“爱茵，你知不知道，棋逢对手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我的这双眼睛能看到你沉沦和死去，将是我再度沉睡前最为欣慰的美事。”
水牢的入口在图灵帝城外某处水洼下，而那个位置，刚好是洁萝上午击杀四名黑月女神教会女巫的所在。
陆奇等三人在当天傍晚到达水洼左近。
“我们到底该怎么行动？”伽罗华问陆奇：“爱茵之前吩咐过，以侦查为主，尽量避免交锋，要是真打起来，我们可以尽管防守大干是吧。但要是碰到高手呢，我们三个加起来，最多可以应付三星巫师左右的对手。如果遇到更强的人我们怎么办？再说，要不要留个人在岸上放哨。”
陆奇在纸上勾划行动要点：“还是不要留了，三个人我们有遇到意外更大的逃生把握。再说，这里距离巴林厄那么远，进去的人要时出现意外，留在外面的人什么作用也起不到。我们还是三个人都进去，我在最前面，你居中用咒术辅助，有水的地方你可以用水孕术是把。小洁萝你进去时在最后面断后，遇到意外情况的话，立刻改换你在前，我断后。”
“好的！”洁萝少有的没对陆奇提出反对意见。
陆奇选择断后也是有一些底牌，万一遇到四星或更强的对手。他能召唤出炽天使伽伽烈来跟对方周旋，不过那是万不得已时的下策，而且他不想让伽罗华和洁萝知道。
收藏伽伽烈，是他目前为止最大的秘密。伽罗华喝酒误事，说出去会让他掉脑袋。洁萝终究还是外人，不能全心全意的信任。
反复跟两人讨论行动的细节，大致确认无误后，三人在河边做准备活动，预备下水潜入入口。
入水的先后顺序恰好也和三人的排列顺序相等，和水性呈正相关。
陆奇水性最好，他先下水找路，伽罗华随后，洁萝水性最差，她跟在最后，伽罗华必要时可以用咒术为她提供可以呼吸的环境。
“艾拉，终于要再见到你了吗？”
陆奇觉得心脏砰砰跳个不停。从艾拉被人劫走，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个多月。
这些日子，他从南方神殿，到遥远的西长城，到天国山脉走了个遍。经常在夜晚梦见那张动人心魄的容颜离自己远去或朝自己靠拢，不管他梦到的艾拉是欢喜、悲伤、冷漠，健康亦或受伤，他醒来后的心都会被煎熬一次。
短短不到半年，他也深深的察觉到自己的渺小乏力。
时间拖的越长，露出水面的敌人越发强大。他更知道保存自己的重要性，他打定主意，此次行动如果遇到危险，必须以先保持己方三人安全为最总要的根源，只有自己安全了，救人或报仇才有希望。要是自己死了，世界上再也没有别人会关心艾拉的死活。
深呼吸数口气，陆奇纵身跃入湖中，伽罗华紧随其后，最后是洁萝也跳了进去。
水牢的入口并不难寻找，只不过在审讯出消息前，没人能预先想到入口会被安置在湖泊里。尝试了两次，陆奇就找到了入口处，三人依次进入，游了大约两分钟左右，他们从水道里进入坑道里干燥有空气的地方。
略作修正，三人还是保持陆奇-伽罗华-洁萝的行进顺序，继续摸黑前进。
大概五分钟后，耳目灵敏的伽罗华最先听到了人讲话的声音。
“地点，小夜，你右前方十五米，隔着两堵墙，我能听见的有男有女，以男性较多。”伽罗华低声提示。
“黑月女神教会以女人为尊，为何有这么多的男人？”陆奇疑惑不解，再次施展了一个“静谧术”三人稍稍拉开距离，便于警示和撤退，陆奇当先朝传出声音的房间摸索过去。
好容易到了房间之外，他从门缝里能看到，里面或战或坐十几个男女，男性大多数赤裸上身，露出浑身发达的肌肉，有的头上戴着牛角盔、虎头盔之类，武器诸如长剑、战刀和战斧都搁在房间一角。
女性越有三四人，都是巫师打扮，两个穿着法术袍，还有个把袍子脱了，只留着内衣跟众多男子说笑打闹。
这伙人开的玩笑相当露骨，甚至于污秽不堪，一个大酒壶传来传去，十几人都喝同一壶酒，喝的浑身燥热，说到进行处，有个彪悍的男人和另一个瘦高个的男子猜拳，赢了后，彪悍的肌肉男子把穿内衣的女巫抓过来，按在椅子上做起那事来。
其他的男人纷纷拍手叫好，又开始划拳猜数，赢了的便能和一个女巫做些不可描述的事。
“呵呵，黑月女神教会的女巫看着高冷无比，说天下的男子都是卑微的牲口，可私下里也没那么正经嘛。”
他小心翼翼的回到伽罗华和洁萝身边：“没事，换班的看守和女巫，实力都不强，刚爱路的尽头是死路，咱们得换一条走。”
洁萝悄声问：“他们玩什么呢，那么乱糟糟的？”
陆奇白了这小姑娘一眼，有点不确定她到底懂不懂这些事。
“他们在生孩子，你知道生孩子是什么游戏吗？问问问，就知道问！”
洁萝虽然满口脏话，但对这些事还是女孩羞涩的本性，此时又听到密室里传出浪荡的呻吟声，心下明白了几分，脸蛋羞得跟红苹果差不多，喃喃道：“凶凶，不就是脱光了学狗吗，也就死你们这些假正经的伪君子没碰过好看的女人……”
陆奇换了另一条路，这次果然是活路，顺着墙根，从底层来到二层，沿途既没有什么哨兵，偶尔遇到的监狱也都是空的。
连续摸了十几个房间，却全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陆奇心里也有些着急，他心想：“这样找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儿，万一出动了机关可怎么办！要不要找个女巫或者守卫逼问逼问艾拉藏在哪里，不知道伽罗华能不能使出保证目标完全不发出警告呼救的咒术。”
他正要找伽罗华商议此事，突然听见洁萝在断后的位置发出“咦”的一声怪叫。
“怎么回事？”
洁萝指着岔路口的另一个方向：“那里……有死人。”
陆奇改变了前进路径，到洁萝所说的那个岔路口一看，果然，地上有一具女巫的尸体。
“刀伤。她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用刀术刺穿后脑，一招毙命的。”陆奇检查伤口后说。
三人沿这条路往前走了不远，墙角的位置又发现一男两女三具尸体。
“这次是剑伤。”陆奇在墙角找到一把染血的剑，剑刃已经砍炖了。
“都是一招毙命，他们都没来得及还手。”陆奇推测发生清空时的大致位置：“剑客是从我们的反方向前进，一开始用剑，剑卷刃了以后捡了把刀？”
伽罗华：“那个杀手最后的方向是从湖泊入口处离开？”
陆奇没回答，继续往前走
这次，他们顺利的摸索到一个巨大拷问室的内部。
拷问室是以天然的洞穴为基础改造的。
洞穴入口处躺了四五具尸体，全部都是黑月女神教会的女巫。
拷问室里有铁链和笼子，铁链被人用剑整齐的切断，笼子的锁头是打开的
笼子旁边，躺着一个重甲士兵的尸体，剑从铠甲的缝隙里穿透他的锁骨，刺入他的心脏，这家伙死的干脆利落，一点痛苦都没有。
“这里是……关押艾拉的地方？”洁萝也发现了线索，用四五个女巫看守，又是锁链又是笼子，逃走时全都用极为高明的剑术，除了艾拉，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人有这份本事。
“这么说，艾拉小姐逃走了？”伽罗华惊喜的道。
洁萝提出疑问：“那也不能确定啊，看上去水牢这么大，或许他们还关押着别的剑术高手也说不定呢。艾拉用剑的手段那么高，看守的人怎么会不事先提防反而让她拿到剑呢？”
伽罗华也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只好交给陆奇判断。
陆奇勘查了一会儿，语气颇为高兴，他下了定论：“这里是关押艾拉的地方，你们看，死去的男守卫衣冠不整，大概是趁别人不在，相对艾拉无礼，打开锁门时被艾拉拔出事先松动的铁条，插入了他的锁骨。”
他的脚踢了一下笼子下那根沾了血，但不太显眼的铁条。
她的锁链，也是用铁条斩断的。这对她不是高难度的事，那几个女巫的确是剑伤，她从笼子里逃出来以后，找到了一把剑，正好遇到赶回来的女巫，在她们做出反应前将她们击杀。接下来如法炮制，杀掉了所有挡路的人，趁机从入口逃走了。”
“这只是你的推测之词。”洁萝叫道：“没有半点证据，照你这么说，我们要不要继续找人，如果关押在这儿的不是艾拉，恰恰是别的厉害的女性剑客，难道你还打算放弃？”
陆奇正要回话，伽罗华猛然转身面向洞穴之外：“我感觉到了，有人在向这里靠近！”
洁萝兴奋的活动手腕：“好啊，让他们来吧，咱们一起杀个痛快！”
“呵呵，不行的。”伽罗华惨然笑道：“我利用气息咒术发现，来的人有六个，其中的一人，实力在五星巫师左右……咱们完蛋了。”
洞穴监牢之外，以一位中年女子为首，走进来总计六人。
“果然，都死了。”有人惊呼。
“都是暗月部办事不劳，如此隐蔽的水牢都能被人救走？”
“是野女人自己逃走的，你们不会看现场痕迹吗？”中年女人不忿的叹气：“暗月部的这几个办事不力，死了活该，可惜黑暗女神交下来的任务……”
有女巫建议：“从时间推断，她应该逃的不远，再说，明日部的人刚刚给她抽完血，加上她身上有伤，应该逃不远。属下请求动用鹰骑兵和暗月、明日两部扩大搜索范围。”
“好，就这么办，你先去吧。”为首的中年女人下令。
从身材和嗓音上判断，她应该是风韵犹存的典型。可离近了看，她脸上狰狞的疤痕十分吓人，有的伤口处的肉都翻卷了出来，有的地方干脆露着骨头。她受创的嘴唇无法完全掩盖口腔，导致裸露在外头的牙齿焦黄。她的两侧耳朵只剩下四分之一，脖子到下巴之间都是烧伤的痕迹。
只有她的眼睛是熠熠生辉的，要是只看她的眼睛，你几乎能确认，这位年过四十的女巫依然保留着当年少女时的天真和烂漫。
只可惜把注意力扩大到她的整张脸，连地狱里的小鬼都会哭丧着逃命。
六个女巫中去了一个，另一个身材较胖的对中年女巫说：“禀告首席，今天傍晚我们得到通知，位于帝国境内老虎镇的神庙被人摧毁了，我们的一位长老，五名女巫教徒，四十七名信徒都被杀了干净，时候凶徒焚烧神庙，至今没有搜索到他们的下落。”
“嗯？你怎么现在才说！”
胖女巫急忙低头认错：“我们也是刚收到的消息，负责调查的暗月部神使清点烧焦尸体多花了点时间……”
“谁负责的，关押十天，用暗之火行刑十次，职降一级。”中年女人道。
“是，请问首席大人，那几个人会不会是营救艾拉的同伙，我们要不要加派人手搜寻？”胖女人问。
“暂时不用了。”首席女巫悠然来回踱步：“小老鼠有小老鼠的生存方式，躲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可以丰衣足食好好活一辈子。但如果真的去在猫眼前炫耀，只有被戏弄后死的惨上加惨。”
胖女人没听懂：“您的意思是，放长线钓大鱼？”
“当然不是。”首席女巫手臂一挥，翠绿的波浪席卷了整个牢房：“他们就在这里，你们还搜什么？”
水牢的西南角里，伽罗华用幻术遮盖住的三人，被绿色的冲击波波及，防护幻术被轻而易举的全部破解。伽罗华气的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洁萝则身影一晃，闪到首席女巫面前，高举镰刀就要往下劈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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