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齐明帝寿宴,风波暗涌
顺宁二十二年五月四日，齐明帝寿辰。
到了宫门口，顾天炎先去了皇上那边，而苏雅则带着顾清悠去了皇后宫里。苏雅和清悠到永福宫时，荣贵妃、庆妃、温昭仪及大多女眷已经在殿里同皇后说笑呢。
见苏雅清悠过来，皇后开口打趣道“本宫就知道顾将军不愿早点放你们过来。”众命妇也跟着轻笑，附和着顾将军和将军夫人鹣鲽情深，一家和睦。
“不知将军夫人是几品诰命夫人，竟坐到了皇后下首？”与苏雅对面而坐的琼华公主突然出声，她脸上挂着端庄而亲切的笑容，声音轻柔，说出的话却带着刀子。
“噗，”坐在皇后身侧的一个女子用帕子遮唇而笑，她靠着皇后娇声道“琼华公主不知，在我齐枫，顾将军夫人便是最尊荣的诰命夫人。这可是二十年前云一州一战后便公认的事实。”二十年前顾天炎在云一州大败凤尧*队，以少胜多，战神之名也由此而来。
其实顾天炎从未被正经的封过官职，只是他有着战神的称号又手握兵权又是齐枫第一将军，则自然而然的成了武官之首。也因为顾天炎的声望，苏雅也一直坐在总诰命夫人之前了。就像在齐枫国除了顾家无人敢将府邸称为将军府。多年来，没人说过这样的不是，一是因为顾家有这个资格确实，二来他们极少呆在都城。庆妃等人也是晓得大体的，没有出声为难苏雅和清悠。
“你！”琼华公主被那女子反驳的没话说，二十年前凤尧国败的极惨。
“琼华公主莫生气，汐兰这丫头向来口无遮拦的。”皇后这时笑着打圆场。刚刚出言的就是安国公府的安汐兰，皇后的外侄女。
琼华公主使劲儿的攥着拳头，暗自咬唇道我倒要看看没了顾天炎你们齐枫国能苟活到几时！
“坐到哪里都是我齐枫的土地，是否是皇后娘娘下首有何不同？”顾清悠这时傲慢出口，看向琼华公主的目光尽是鄙夷，似是讽刺她的离间计上不得台面。
“娘娘，皇上传话来，说皇上和大人们已经前去宴会的地方了。”就在琼华公主打算拍案而起的时候，安广宁进来了。
皇后淡淡的嗯了一声，微笑着对坐在底下的众人说“咱们也快些过去吧，别让皇上他们等久了。”
众诰命夫人纷纷应是，琼华公主则气冲冲的先走了。安汐兰没陪着皇后，反而和顾清悠走到了一块儿。“我送你的生辰礼物你可喜欢？”
顾清悠扭头瞅了瞅安汐兰，除了觉得她有点热情外，没觉出什么恶意，“我不懂画的，只那盒子倒是个别致的。”
“祖父说你比一些都城的小姐好的多，叫我与你多交往些，我便把我最宝贝的琉璃盒子给你了，看来你也蛮喜欢的。”
顾清悠背着安汐兰翻了个白眼，姐姐！当着这么多夫人的面儿你就说说她们女儿不好，你也太大胆了吧？！虽然你声音小，万一她们听见了呢？万一呢！
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不一会儿便到了宴会上。清悠望着喜庆豪华的大殿，金色的锦缎，红色的绸子，将宫殿布置的美轮美奂。碗碟上统统印着万寿无疆字样和各种寓意吉祥长寿的图案。
“皇上驾到！”大殿门口传来一声高喊。
齐明帝当先走了进来，“呵呵，皇后你们到了。”皇后含笑点头答了句是，没有多说。
“雪太子，秋太子，翼王，彻太子，睿王，众卿，都请入座。”齐明帝回首看向众人。
夜天誉听了脸色不虞，沧吴国国力最弱齐明帝却将天越国放在它后面！欺人太甚！夜天誉作势就要上前闹事，夜天彻不着痕迹的伸手拦住，皱眉摇头。夜天誉哼了一声，同众人一齐施礼“齐帝请。”
夜天彻在齐枫国待了五年，对齐明帝也有一些了解，齐明帝不是在如此小事也要打击天越国的人。难道他有什么阴谋？夜天彻的目光在其它几国人脸上流转，却见花阴雪的阴柔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那是什么感觉他一时也没有头绪。
凤尧国送来一株血珊瑚，珊瑚约三尺高。齐明帝笑着收下，端起酒杯同凤尧太子同饮了一杯，花阴雪在袖子的遮挡下看了顾天炎邪气一笑。
一直盯着齐明帝和花阴雪的夜天彻，心里疑问不断。一株血珊瑚虽然价值连城却不至于让齐明帝如此高兴，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越国送了十三棵夜明珠，夜明珠颗颗有碗口大，光华万千！齐明帝笑呵呵收下。沧吴国送了一尊玉佛，说是找了天下第一神棍开了光，另外还有十名姿色不凡的美人儿。沧吴国挨着西域和一干小国，十名女子中也不乏异域之人，真真是各有千秋。齐明帝上了年岁，人也渐渐喜好姿色，不由得龙心大悦。
端坐在上面的皇后，依旧是无懈可击的浅笑着，他国进献的美人儿，位份一般不高，不影响了社稷，她也不介意。然而坐在她身后的众妃齐齐变了脸色。
齐明帝再次举杯，坐在下面的所有人也跟着举杯同饮。顾清悠看着乐不可支的齐明帝心想：他一定很享受这高高在上的感觉吧，所以不留余力的打压爹爹，生怕从那高位上被人拉了下来！
当轮到将军府时，目光不约而同的聚了过来。顾天炎站起来，走到大殿中央，打开红木的盒子，“这是微臣上山偶然寻来的五百年灵芝，愿我皇万寿无疆。”
齐明帝眯着眼，说了句将军有心。顾天炎回了座位不理会各方投来的目光。
齐明帝的寿宴，将军府的贺礼一直都是大家关注的交点。送的太明贵了吧，那是在作死；送的不像回事儿吧，也是不尊圣上。前几年不在都城这事儿也就算了，今年回来了自然不能含糊过去。
可人家顾天炎这五百年的灵芝是他上山练兵是偶然得来的，然后巴巴的给你留着，这你总不能找事儿了吧。
大臣们送完了，就该轮到皇子们了。
大皇子沐子华一面苍葱翠柏屏风。屏风上的松柏皆由祖母绿宝石构造，大气而华丽。齐明帝满意的点点头，道了一句嗯，不错！不错。
沐子华退下后，三皇子沐子倾身穿藏青色锦袍，他跪在大殿中央朗朗道“儿臣祝父王如日之恒，如月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
话落五名侍卫抬着一株常青树进了大殿。常青树碧绿如水，质地细密，晶莹闪烁，绿丝悬浮。
顾清悠识得，这是玻璃种帝王绿翡翠！心里狠狠的啐了一口骂道：李慕安你妹的！一年前李慕安那混蛋和她说过，他得了一块儿大型的玻璃种帝王绿翡翠的原玉石！
“儿臣这几年在外游历，得了这块玉石，又请公输老人为父皇雕得常青树，愿父皇如此树长青不衰！”
公输老人号称天下第一工匠，只是脾气怪得很，雕东西完全看心情！不少名门贵族甚至皇室请他，却被赶了出去。
齐明帝听了连着说三声好！
夜天彻侧生皱眉问夜天誉“不是传来消息说沐子倾回不来了么？”
夜天誉脸色微红，“消、消息是这么说得。”
“哼，几年不见，本事都长进不少。”夜天彻狭长的凤眸微眯，淡淡的扫了夜天誉一眼，吓得夜天誉一个激灵。
“五、五哥……”
“看着沐子玉、沐子睿，把嘴闭上。”夜天彻正过身子，懒得再看夜天誉一眼。夜天誉不敢不听，老老实实的盯着大殿。
沐子玉依旧一袭蓝色长衫，千年不变的温润模样，声音像是玉器在轻轻敲击，“子玉，一年前得了一篇古谱，苦练一年，特为父皇贺寿。”
如冰的手指轻压在焦尾琴上。
琴音松沉旷远，众人如置身空山，高山流水、万壑松风、云影水光。忽而琴音细微悠长，如人私语。忽而如闻天籁，清冷如仙。
花阴雪突然将手中的酒杯扔向沐子玉。
沐子玉依旧闭目抚琴，好似对一切浑然不知。就在酒杯离他不足三尺之时，酒杯却化成碎末，杯中酒水扫到了地上。
一曲终，沐子玉向花阴雪含笑的“奏琴时实在不能饮酒，雪太子海涵。”
夜天彻自斟自饮了一杯后，散漫道“玉太子一曲变换七十二指法，很是厉害。”
“原来彻太子也是懂琴之人，改日子玉定要去府上讨教一番。”沐子玉不知道夜天彻为何突然插话，却也寒暄过去。
在天越国使臣到达之前，齐明帝为夜天彻选了府邸，让他搬出了皇宫，免得再有不必要的麻烦。
夜天彻又饮一杯，随意回到“好说好说。”
齐明帝大喜，称赞了沐子玉一番。这盛宴本有彰显国力的意思，前面了两位皇子显了富贵，沐子玉显了本事，他自然高兴地不行。
皇子里沐子睿最后一个上场，他则是给了皇帝一本亲手抄的佛经。齐明帝笑呵呵的收下，“难得你用了心！哼，再像往年一般糊弄朕，必定不饶你。”
沐子睿笑嘻嘻的说了几句讨好的话，就回到座位上了。
皇后则是同后宫嫔妃还有几位公主一起送了皇上一副万寿绣图，各式的寿字拼成了一个巨大的寿字。
寿礼送完，便上了歌舞，宴会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
金殿中的人都散了，夜天彻和夜天誉上了马车，朝向天越府驶去。夜天彻斜靠在马车上，凤眸轻阖，一手撑着下颌，另一只手轻叩马车，对着外面轻声道“陆离，去查查齐枫国和凤尧国达成了什么协议。”这场寿宴平静的透着古怪。
而顾清悠回了青玉居也对着暗处的重阳说“重阳，让李慕安查查花阴雪在搞什么鬼，然后赶快滚回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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