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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份产业:


  此为防盗章  正殿的匾额如今是“说文殿”,  意思就是说,今天是文臣开会。

  大部分的朝臣都是在两个多月前谢介被天石砸了脑袋之后,随神宗一起来的江左,  赶在蛮人长途奔袭突然杀入雍畿之前,走了个干净。

  而没了这些只有一张嘴巴比较厉害的朝臣,  雍畿不用进行历史上本应该存在的、毫无意义的负隅顽抗,大部分百姓都得以活了下来,  免去了断水断粮的人间地狱,也躲过了蛮人破城后泄式的殃及池鱼。当然,  死伤还是在所难免,  却已经尽力降到了最小。

  当时神宗一意孤行,要随大长公主来江左看谢介,还被不少老臣指着鼻子骂胡闹,那谢豚儿不就是被砸昏了嘛,  何至于如此大惊小怪?

  等他们前脚走,蛮人后脚长驱直入,  众人现自己因此躲过一劫之后,就再没人敢逼逼了。

  当然,也有想逼逼的,好比自认为如果他们没有离开,蛮人肯定攻不入城的理想家。他们内心把镇国大长公主定义为了京师沦陷的罪魁祸,逃避似的根本不去深想以当时雍畿那冗官积弱、毫无准备的情况,  要怎么抵御膘肥马壮的蛮人,  靠纸上谈兵吗?

  不过这些人也就是敢在心里想想而已,  他们还要仰仗“罪魁祸”顶在最前线出生入死的打仗呢,怂的一比。

  全国文化水平最高的人聚在了一殿之下,吵架却吵的像是普通人去菜市场买菜。神宗管不住他们,也不想管,偶尔还会在他们撸袖子打起来的时候负责吃瓜。顺便点评,文人打架,忒没看头。国土都失去了大半,也不知道这些人哪儿来的劲头内斗。

  斗的主题还特别的匪夷所思。

  好比今天的这个。

  起因是镇国大长公主今早才从应天府送回来的一封金字牌疾脚递。

  信中的内容点燃了一部分本就暗搓搓不爽闻天的朝臣的怒火,不是应天府的战情有变,而是……一个自称。

  闻天这个人吧,一向是很随性的,特别是她小时候出身乡野,长大后又有了不拘小节的军旅经历后,自称“我”都已经是她最高级的文雅了。说的激动了,各种老娘啊老子什么的都有可能脱口而出,并且这才是常事。

  这天不巧也是如此。

  然后,朝臣就因此而莫名其妙的吵了起来。

  礼仪院上书表示:“男子、妇人,凡于所尊称臣若妾,义实相对。今宗室伯叔近臣悉皆称臣,即公主理宜称妾。况家人之礼,难施于朝廷。请自大长公主而下,凡上笺表,各据国封称妾。”(摘自宋朝真实奏章)

  这话的意思很简单,大长公主应该对皇上自称妾,不称就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大启的女子大多都是自称妾或者奴家的,这本身没什么问题,但问题是,太-祖在位时就明确的表示过,我的孙女绝不会自称妾或者奴家,闻天就是闻天,独一无二的闻天。太宗在位时,自然也没人敢和他逼逼你要不要让你女儿称妾。等仁宗继位了,上书才多了起来,仁宗虽然心软,但在大女兄的这个问题上也没有让步,只委婉的改了法律,表示了本朝公主可以有“表章不称妾”的特权。

  之后的文帝、神宗一直沿用此例,直至今天。

  神宗之所以任由朝臣吵,不插话,是因为在他看来这个问题根本不是问题,他女兄想和他称呼什么,就可以称呼什么。哪怕她自称他爸爸呢,那也是他们姊弟之间的事情,这些人简直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朝臣吵了也是白吵,神宗是不会松口的。

  但神宗也知道自己说不过这些从事吵架事业十数年的专业人才,所以他在暗搓搓的等着朝臣们吵累了,他在出其不意,一锤子定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偏偏神宗还没等到那个时候,聂太后就到了。

  聂太后在对待这些个把她的丈夫教成了个圣父的文臣们的想法方面,和谢介是一样一样的,没由来的厌恶。如今听到他们又在丢了芝麻捡西瓜的纠结一些没pi用的字眼,那真的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直接就踹开了殿门。

  吓的胖胖的神宗差点从皇位上骨碌下来。

  聂太后眼角上挑,檀色点唇,冷艳到了近乎于狠辣。她似笑非笑的扫了眼朝臣,倒也没有骂人或者怎样,只是问了句:“帝姬称妾,是能让我军收复失地,还是能让蛮人缴械投降?”

  整个大殿瞬间鸦雀无声,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谁也没有见过一向柔柔弱弱的聂太后这一面,也未想过聂太后会有这一面,她爹也在殿上,就站在房朝辞的不远处,花白的胡子,懵逼的脸庞。这、这真的是我那个往日里生怕说话声音大了也会惊到人的闺女?

  聂想容曾是雍畿有名的才女,写词作画,抚琴饮茶,再没有比她更符合文帝艺术细菌的名门闺秀。

  但如今这位闺秀……貌似异变了。

  最终,还是身着方心曲领朝服的房朝辞,突然提高了声音,尊了声:“太后。”然后就带头跪了下去。

  其他朝臣这才如梦初醒,在羊群效应下,跟着房朝辞一起磕头跪拜,齐刷刷,黑压压。不管聂太后刚刚有没有出言不逊,也不管她是不是只是一介妇人,她都怀着文帝的孩子,那是连神宗都亲口认下的下一任储君。哪怕不是冲着聂太后,也是该给她的肚子请安的。

  不过,总有人拎不清,要不走寻常路。摆出一副哪怕你是太后,你不对,我也要说你的大义凌然。不跟着跪拜,反特立独行的站着指责:“太后怎可学那寻常村妇,如此鲁莽入殿?”

  其实这人更想说的是妇人怎可干政,是要学那武曌牝鸡司晨吗?

  “那吴大人倒是告诉哀家,见上不拜,是何礼?”聂太后不慌不忙,早在房朝辞一唱一和跪下的那一刻,不跪就已经是要被架到火上烤的原罪了。

  吴大人这么多年的架也不是白掐的,虽然已处劣势,却还能咬牙坚持:“不经通传,才是对官家的大不敬。官家是你的叔父,不敬不孝,恃宠而骄。”

  神宗终于不再看热闹,准备站出来表示,朕不介意啊,求吵架不要带上朕。

  但不等神宗说话,突变已,本还能游刃有余的与吴大人继续斗下去的聂太后,毫无准备的突然迎来了一阵腹痛收缩。随着身体的本能反应,她第一时间用双手死死的护住了自己的肚子。绝不能让檀郎的骨血有事!

  突如其至的痛和冷汗是做不得假的,连吴大人都被吓了一跳,这聂太后不会如此脆弱吧?经不得半点的冲撞?

  反应最快的还是房朝辞,冷静起身指挥:“还不快来人,扶太后去偏殿,宣和安大夫和稳婆。”

  稳婆?!

  要生了?就现在?就此刻?

  神宗彻底傻了。

  ***

  在聂太后出现意外的时候,谢介还一无所知,正在和他娘置气。

  因为他等啊等,盼啊盼,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他娘悄悄夹在金字牌疾脚递里顺带手给他的回信。结果信中的内容并不如他意。大长公主的信写的很直白,也很简洁:“给老娘听话!不许胡闹!多和朝辞亲近,不然等我回去削死你!”

  谢介:“……”

  这房朝辞怕不是个妖精吧?他到底给我娘下了什么妖法?降头吗?!

  宅老在一旁苦劝:“连殿下都是这么觉得的,您要不要也,咳,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谢介:“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退你麻痹啊啊啊!”

  而大启的朝廷一直都是以人为本,极重休养生息的弹性机构。

  当晚神宗就大方的给群臣放了假,两天,四舍五入就是一个小黄金周了,更不用说神宗还特意强调了可以休务一天。

  什么是休务呢?

  就是纯放假,不用值班的意思。

  是的,在大启已经有了假期轮休的制度。一般七天的黄金周,基本都是休务一到两天,其他时间每个部门不同品级的官员,总要留一个来轮流值班,维持朝廷的基本运转。

  这回只放假两天,就能休务一天,不可谓不慷慨。

  就在这个本应该所有人都能享受一个难得不用早起的假日时,谢介却罕见的从雕花的大床上直直的坐了起来,听到了他几乎从未听到过的行者报晓,铁牌铮铮,佛理昭昭。据说今日天气忽然转凉,需要多加一件衣裳。

  谢介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一心只想报复社会。

  事实上,他也确实报了,不过这个可以放在后面再说。

  先解释一下为什么谢世子要起床。因为他不得不正式了一个问题——一个“他从不早起的生活习惯”和“天石自带的健康功能”之间日益升级的矛盾问题。

  天石自称叫【银河系生存指南】,听听,哪怕不用可达鸭眉头一皱,也已经足够从“生存”这两个字里体会到事情并不简单。

  谢介:可达鸭?

  天石:一种经常头痛的类鸭型生物,滑稽角色,深受小孩子喜欢。

  谢介:……不是很懂你们神仙。

  天石不只是一个历史导游,它还强硬的装载了一系列很不人道的、好似流氓软件的辅助功能,好比坚持要帮助主人增强体质、早睡早起的健康功能,连关掉它的按钮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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