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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江都行


  “我倒是很想知道,这些人有什么手段现在还能撼动你的地位。从江北到江南,从西疆到东疆,黑旗军的地位是硬生生打出来的。就算那些人手里握着一些实力,还能有什么?高手?兵力?财力?”

  散金候冷冷笑了笑:“高手,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肯定不止表面上那些能见到的大修行者,有些人不愿意抛头露面。若是沉淀了几百上千年的大家族中,有几个存世的老怪物也可以理解。但是这些人太久没有走动了,真的理解这个世界的变化?当年万星辰在的时候,他们不敢造次,就说明这些个老怪物加在一起也打不过万星辰。”

  “财力?”

  散金候道:“我倒是想看看,这中原天下有多少家族的财力,能和我货通天下行比一比。”

  散金候继续说道:“兵力?如果说黑旗军中有他们安插进来的人,这倒是极有可能的事……中下层的军官手里有兵权,这不假。黑旗军后期扩充过快,容易被人安插进来人也不假……但是,就算大量的中下层军官都是他们的人,没有一个登高一呼的人似乎也难以成事。”

  方解喝了口茶,看起来并不是很担忧,但是眉宇间那一抹淡淡的忧虑,散金候却看得一清二楚。能让方解忧虑的事,必然极其难办。

  “我这些天一直在想的就是这个……”

  方解哈出一口气,虽然东疆的天气算不得寒冷,但是哈出来的白气还是显得很浓。

  “我一直在想,这个能登高一呼的人是谁。”

  他双手捧着杯子,好像是在暖着手。马车里的温度一点儿也不低,他此时的手冷,其实还是心冷。若非想到了些什么,心又怎么会冷?

  “离开长安城之前,你安排的那些事我其实能看出来一些什么。”

  散金候缓缓道:“你知道留守长安城的人里可能有人靠不住,所以才会把朝权和军权分开。但是这样一来,这样一来虽然可以让隐藏的敌人觉得有些难办,但也会让信服你的人心里不舒服。”

  “我这样安排,有自己的想法。”

  方解道:“虽然对于长安城来说,我就是一个新人。这城里有太多的秘密太多的底蕴我不知道,就想百姓们经常说的,你都不知道你在大街上随随便便撞了一下的人是个什么身份。在长安城,权势两个字显得那么普通。我是一个新人一个外人,我进入长安城之后想要了解这城里的事城里的人太难,而城里的人城里的事想要了解我却不难。”

  “最起码,他们是看着我进城的,我进城带着些什么,他们都看得很清楚。而我却看不到他们,他们有什么无法探知。”

  方解的视线在马车车窗外面,眼神有些飘渺:“所以,有些时候想要了解敌人,就必须用有些非常规的手段。”

  “比如……”

  他的话还没说完,被散金候吴一道接了过去:“比如,故意露出些破绽?”

  方解点了点头,微笑。

  他微笑的时候,虽然眉宇间的那淡淡阴郁还在,但是看起来却有些轻松。

  “有些时候,这样的手段是必须的。”

  他说:“一个人想要杀我,他在暗处我在明处,不管我走到哪儿去干什么,始终都在他的监视之中。他可以随时随地的出手,但是他很谨慎,他需要等到最合适的机会。我对这个人不了解,甚至连他的修为都不了解。我只是知道有个人一直在盯着我,只是知道他可能会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出手。这种情况下,我的处境极为不利。”

  “哪怕这个暗中盯着你的人,根本不是什么高手,我的心里也会发慌……人们对于看不见的威胁,总是会有些发慌。这种时候,最需要做的就是让这个暗中的人出来,只有他出来,我才能反击。”

  “但是这样的人在暗中已经生活的很久了,他有经验,他不着急。我看不见他摸不着他,计算发力往四周去扫也不可能逼他出来。所以,我只能骗他出来。我必须暴露自己的破绽,让他觉得这就是出手的最好时机了。”

  方解道:“我希望,他会出来。”

  他朝着吴一道笑了笑:“这种破绽,是真的破绽。我做不出一个假的破绽给这个敌人看,因为他看的极清楚。要想让他从暗处出来,只能露出真的破绽。这个破绽,可以让敌人对我一击毙命。”

  “只有这样,他才可能出来。”

  吴一道的脸色很肃然,他知道方解的这种选择有多无奈。

  “可即便如此。”

  吴一道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真的没有方解考虑的多。而当他开始考虑这些事之后,才发现真的不是那么轻易简单能解决的。

  他说:“即便如此,即便你露了破绽出来,却还是不知道敌人会怎么出手。”

  “只能等他出手。”

  方解道:“所以,很被动。”

  马车一直行驶的很平稳,大队人马进山海关之后道路就变得越发好走起来。东疆毕竟是从楚国抢过来的疆土,说到建设来说毕竟不如中原。虽然论富庶来说,东楚在人均上对比肯定强过大隋,但是论建设投入,东楚远不如大隋投入的多。

  可以说大隋好面子,但是在这种事上大隋历来都不会被人诟病。

  这些日子以来,队伍行进的速度不算慢,但是为了保证士兵们不会筋疲力尽,所以并不是很急。方解似乎有意让人知道他一直就在军中没有离开,也好像是有意在告诉别人他并不着急回去。

  一个月之后,队伍已经到了江都。

  方解是故意让队伍绕路走江都的,对外界释放的信号,俨然就是皇帝巡游一般。

  江都城,曾经是南朝陈的国都。

  方解的车驾进江都城的时候,地方上的官吏乡绅,是按照迎接皇帝的规模来迎接的。江都赵家在去东疆之后被沐广陵阴了一把,结果元气大伤。带兵去东疆的赵家人几乎全都死了,赵家和沐家的这个仇也就算是结上了。

  当初,赵家可是主动带着几乎全部兵力去东疆的。这种千里驰援本是一件美谈,可是到了东疆之后因为被沐广陵猜忌,赵家人损失惨重。江都赵家,可以说由此跌入了谷底。本是为了保家卫国而去,结果死在同僚的算计之下。

  赵家虽然树大根深,在江都城的地位已经稳固了很久。但是这次打击之下,赵家人几乎被隔绝在权利地位之外了。江都城成了无主的地方,表面上还是宣称效忠朝廷,可连个做主的人都没了。

  各家各户都想争这个位子,奈何谁也不敢先挑头。

  所有人都很清楚,谁挑头谁就是众矢之的。无奈之下,大家商量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将赵家仅存的一个年轻人推举起来,表面上还是赵家人做主,其实不过是个傀儡。赵家人经营的产业,早已经被其他各家都蚕食了去。

  现在的赵家,就是一个空壳子。

  一群女流只会哭哭啼啼感慨树倒猢狲散人走茶凉,只有一个才不过十六岁的赵天奎苦苦支撑。只是这赵天奎别看名字显得很有气势,其实是个性子稍显懦弱的书生。

  方解特意带兵绕路走江都,其实正是为了赵家而来。

  江都城外

  凡是有头面的人都到了,人头攒动,锣鼓喧天。

  方解现在已经俨然是中原之主,虽然还没有晋位登基,可在普通人看来,哪怕在一般的豪门看来,已经没有人可以撼动方解的地位。自古以来最讲究一个站队,此时方解还没有称帝,大家要是不趁着还早站队的话,以后怎么会有好日子过?

  “臣赵天奎,携江都城同僚乡绅,恭迎王爷。”

  赵天奎站在众人前面,撩袍跪倒。

  穿了一身黑色团龙长袍的方解从马车上下来,神色已经看起来恢复的和正常时候无异。他这样抛头露面的出来,也是为了打消某些人的顾虑。不少人都听闻方解在东疆战场上身负重伤,如果方解不出来,难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传闻出来。

  “快起来吧,你父亲是我最敬佩的人。”

  方解快走几步,伸手将赵天奎搀扶起来:“赵令公高义,于东疆战场上与外敌作战,身先士卒,正是我辈楷模。若非没有赵令公这样的人,东疆的战事不可能这么快结束。”

  赵天奎的父亲镇守江都,加中书令。所以方解称呼一声令公,到也不为过。

  赵天奎对方解这样飞反应,显然有些准备不足。见方解说的郑重认真,语气也不似寒暄,竟是忍不住眼圈一红。

  “家父能得王爷肯定,纵死无憾了。”

  “有憾”

  方解摇了摇头:“他的遗憾,便是不能照料自己的家人。他为国捐躯,国不敢忘,我亦不敢忘。所以我才会特意绕路来江都看看你,看看你的家人。”

  方解摆了摆手,廖生随即站出来展开一份旨意宣读,以朝廷的名义褒奖了赵家人,然后追封赵天奎的父亲为正二品大都护。大隋立国至今,武将官职升至三品便是极致,除了大将军李啸之外,更无一人能官制二品。方解这样做,无疑是在表一个态度。

  “你可继承国公之位,领江都节度使。”

  方解拍了拍赵天奎的肩膀说道。

  这可是天大的颜面!

  要知道方解到现在位置,就封了两位节度使。第一个就是如今还在西北肃清蒙元残敌的宋自悔,封西北诸道节度使。另一个是在东疆的纳兰定东,封东疆诸道节度使。赵天奎,就是第三个。前两个人的战功之巨,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赵天奎不过一个寸功未立家境中衰的少年而已,竟然能得到方解如此赏识,一下子就让所有人震撼无比。

  特意为方解整理出来的房间中。

  吴一道迟疑了一会儿说道:“这样一来,难以服众吧?”

  方解笑了笑:“便是要的难以服众,赵天奎年幼,这些日子饱受欺凌。我给他留下一些兵马,他必然报复。只有将他立于其他人的对立面,我才能放心大胆的用他。赵家人在东疆的战功和付出都太大了,所以要奖。赵天奎没有什么经验无所谓,我留下几个得力的辅助他就是了。地方上,需要这样的生面孔。我只要他对我感恩戴德就够了……兵我给他留下,倒是想看看他以后能做的多绝,当然……越绝越好。”

  吴一道笑了笑:“倒是一剂猛药。”

  方解嗯了一声:“要会长安了,地方上不能不顾。只有地方上安稳,我才能回去好好的和那些人打打交道。”

  “其他将领会不会心有不甘?”

  方解道:“我之前已经跟他们说过,他们的功劳,一样都不会少,回长安之后我就会论功行赏。我打算让陈定南回云南道去,雍州节度使非他莫属。让陈搬山回朱雀山大营,黄阳节度使的位子我给他留着。现在还是需要武治的时候,所以这些我信得过的将领,都要分派到地方上。”

  第一千二百零七张算算帐

  第一千二百零七张算算帐

  赵府的客厅很大,不过依然有些人满为患。今儿一早江都城里能排的上号的人物都被方解请到了赵府里议事,方解昨天到了之后就直接住进了赵府中休息,也没有见客,甚至连晚上众人在江都最好的酒楼合凤居设宴都没有参加。

  有消息说昨天夜里赵府的小公爷赵天奎在方解房间里停留了很长时间,据说赵天奎还亲自动手打了热水送去。就好像伺候一位长辈一样,极有礼数。两个人交谈了很久,至于谈了什么就无从得知了。

  方解手下的护卫把赵府围的水泄不通,赵府里其他人安插的眼线能送出来的消息也不多。

  “子孝昨天夜里和我谈了很久。”

  方解坐在主位上,翘着腿,品着茶,看起来神态很轻松悠闲。见他这个样子,一大早就急急忙忙赶来的这些人也都稍稍放松了些。方解现在兵强马壮,带着东疆大声的余威而来,那些个黑旗军的士兵们身上个个还都带着杀气,那股子森寒冰冷让人格外不适。

  方解像是休息的不错,脸上的笑容很和善。

  子孝,便是赵天奎的表字。

  “他昨天夜里,一个劲儿的说自己年纪还轻,资历不足,阅历不够,难以担当重任。他说江都城里的这些个叔叔伯伯对他都极照顾,赵家在东疆浴血奋战的时候,多亏了有你们在后面撑着,不然赵家剩下孤儿寡母的,日子也过不顺畅。”

  “孤对赵令公是格外钦佩的,还记得前朝郑国的时候,西边的蒙元来犯,郑国大将军赵慧成带着三万将士千里出征,与蒙元人战于野。那一战,包括赵慧成和他三个儿子在内,有十几个赵家人战死沙场,虽败,却也重挫了蒙元人的士气。这一战足以名垂千古……但是孤想,赵令公在东疆上的事迹,比起郑国的赵慧成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爷说的是!”

  一群人连忙表示同意。

  坐在这些人最前面的崔晓安陪着笑说道:“东疆一战,上有王爷运筹帷幄,下有赵令公这样的人用命而战,那弹丸之地来的蛮夷,自然不会得逞。王爷号令之下,黑旗军必是沸汤泼雪一般的无可阻挡。”

  方解看了他一眼:“照你说来,洋人不过是些不足虑的小患?”

  崔晓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里有纰漏,连忙摇头:“不是不是,臣只是觉得,就算敌人再强大再凶悍,只要上下一心,终究还是能将其战胜的。”

  “这话说的倒是不错。”

  方解好像也没有真的在意,笑了笑说道:“不过你之前的话错了,孤到东疆的时候,赵令公已经浴血奋战一年有余,他的赫赫战功,和孤没有关系。不过若非有赵令公打下来的局面,孤也不会如此快速的将洋人击败。”

  “所以,你们的功劳也不小呢。”

  方解道:“子孝说,他年幼嘴笨,不善应酬交际,便是心里有感激之情也不好意思说出来。所以今儿一早我就让你们过来,只是想替子孝把这话说出来。赵家在前线奋战杀敌的时候,你们在家里做的这么多事,赵家人不敢忘。”

  方解看向赵天奎:“是这个意思吧?”

  赵天奎点了点头:“是”

  方解嗯了一声,指了指崔晓安:“孤听闻,赵令公出征的时候,崔大人出力最巨,从自家资产里拿出来近十万两银子用作军资。如此高义,令人钦佩。回头孤看看账目,若是属实的话,孤是要奏请朝廷嘉奖崔大人的。”

  听到这番话,崔晓安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起来。

  哪里有什么十万两银子的事?

  当初赵天奎的父亲要出征的时候,倒是确实强行从他们这些人家里强行征收了一些粮食去,那是因为十万大军所需的粮草实在数目太大,江都库存根本支付不起。这些粮食他们拿出来尚且肉疼,怎么可能出十万两银子?

  况且,对于崔晓安这样的家族来说,就算是把所有的资产都拼凑起来,也就不过这个数目而已。放眼整个中原,就算是那些真正的名门望族超级大户来说,也没几个能直接拿出来十万两现银的。谁没事在家里存这么多银子?就算是真正的世家,筹措十万两现银也不是一天半天的事。

  用作军资,那就必然是现银的。

  哪有用银票的?

  “这个……都是臣应该做的,应该做的。”

  崔晓安连忙说道。

  他的脸色白的极难看,额头上一瞬间就布满了汗水。他现在终于知道,这一手棉里藏刀有多可怕了。方解这哪里是在褒奖感谢,分明是在敲诈勒索!十万两银子,他去哪儿找十万两银子?还说什么要看账目,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回事,哪里来的账目?!

  “不能亏了你的。”

  方解笑着说道:“你拿出自家的银钱资助大军出征,这是至忠至孝至义之事。但这是国难,你出了力国家朝廷都不能装作不知道。我孤子孝说当时赵令公是给你打了借条的?回头你把借条拿来,孤再派人核对一下账目,回头这笔银子从国库里拨出来给你。”

  “不不不!”

  崔晓安怎么还能坐的住,站起来连连摆手:“这银子是为臣者应该出的,是臣心甘情愿,不敢让朝廷拨款。不敢啊……借条……借条臣早就已经死掉了,因为臣就没有想过这笔银子再要回来。”

  方解叹了口气道:“借条怎么能撕掉呢,你撕了这笔帐可怎么算?”

  “能算能算!”

  崔晓安的嘴角抽搐着,后心的汗水把衣服都泡透了。

  “账目肯定对的上,臣这就回去核对……不过,不过可能日子久了,有些细节上稍有偏差也说不定。”

  他掏出一块手帕,不停的擦汗,一边擦一边试探着问了方解一句。

  “国之大事,民族大义,不能差,不能差的。”

  方解摆了摆手:“子孝,你安排人去和崔大人核对一下账目,若是哪里缺了人家的,可不许装糊涂。人家拿了那么大一笔银子出来,差一个铜钱就是折了人家的心意,孤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赵天奎俯身说道:“臣会让人配合崔大人细细核对账目的。”

  方解笑的越发温和起来,他喝了一口茶后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听闻,你们之中所有人都是出了钱粮的,有的人清贫,不能出钱便出力,甚至还有出了地的?我只是不知道,这地是怎么个出法?”

  他看向紧挨着崔晓安坐着的张满,这个张满哪里还坐的住?他之前趁着赵家男人死的差不多,赵家势微,强行占了赵家在城外的一块几百亩的地。赵家缺了钱粮度日都艰难,他找上门来说作价要买那块地,那本是赵家的勋田,按照规矩是不能买卖的。但是赵家实在没办法,也就只好应了。

  但是到了现在,这块地说好的价钱,银子一个铜钱都还没送来。

  张满张嘴刚要说话,就看见方解一拍脑门:“你看孤这个记性,昨儿夜里子孝才说过。当时令公出征,缺少军资,江都城中父老竞相捐助。子孝说,张大人是个清廉的好官,一时之间拿不出来银子心急如焚,所以不得已把自己家里在城外的几百亩良田都给卖了,换了银子做军资。”

  “虽然朝廷命令禁止土地买卖,但是国逢大难,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孤自然是不追究的。张大人能有这样的心意,孤心甚慰。子孝还说,张大人倒是遇到了一个好人。说是一个本地富商,听闻张大人要卖地,立刻找来,出三倍的价钱买下了那块地,也算是换了一种方式为国出力。”

  他笑眯眯的看着张满:“可有此事?”

  张满艰难的咽了口吐沫,根本不敢说话。他不敢说没有,更不敢说有。

  “地还是要留着的,商人要为国出力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呢,他若是直接找令公,令公应该也是极为高兴的吧。”

  方解笑道:“不过既然卖了,这件事也就不追究了。可不追究归不追究,但土地买卖毕竟有违国法。孤回头派个人把这件事详细了解一下,记录在案。放心,只是到时候需要往朝廷里报一下这件事而已,有孤在,没人会难为你。”

  张满的肩膀都在颤抖着,没坚持多一会儿,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竟是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

  “看看你,何必如此激动?”

  方解摆了摆手:“去,扶张大人回去休息。廖生,明儿一早你带着骁骑校的人去张大人府上把这件事核查一下,记录在案。”

  站在一侧的廖生连忙垂首:“臣领命。”

  方解嗯了一声,扫了众人一眼:“你们都自己说说吧,孤也就不一一的点出来了。孤一路过来有些疲乏,记性也不是太好,昨儿夜里子孝说的孤记住了大部分,但毕竟脑力有限,不可能记得那般清楚无误。你们这些人有的出了钱有的出了力,都说说,孤听听,这样的好事,孤听着心里振奋。”

  坐在靠后位置上的一人忽然站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臣家境贫寒,当时只是出了些力,未曾出一个铜钱的银钱资助,臣心里有愧!”

  方解从鼻子里挤出来一声,转过头看向他:“国难当头,匹夫有责。看你身上是正五品的官服,算俸禄也是不少的。你说只出了力,一个铜钱都没出?孤倒是不信了,你居然连一个铜钱都拿不出来?”

  “廖生!”

  方解指着那人吩咐道:“把这样心中没有家国的人叉出去,孤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丑恶嘴脸!捐献军资不分多少,只看心意。一个铜钱都不捐,便是无心无意!去查,他家里若是真的这般清贫,孤愿意给他赔罪道歉!”

  廖生立刻上前,带着几个如狼似虎的骁骑校把那个自作聪明,此时吓傻了的人架了出去。那人出了屋子才恢复过来一些,一路哀嚎。

  方解叹了口气道:“真是令人心寒。”

  他起身说道:“陆封侯,从你队伍里留下一军一万两千人马,挑一个得力的将领驻守江都。顺便帮助子孝稳定地方,整顿治安。听闻赵令公走后,江都地面上一直也不太平。至于你们这些人的账目,自己写一份条陈上来,孤看过之后,让朝廷从国库拨款一并还给你们就是了。”

  说完这句话,方解转身走了。

  留下一屋子吓傻了的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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