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达成共识
伊丽莎白慧眼如炬，显然是非常清楚玛尔尤利卡为何会对她进行称赞。这种喜欢给被人喂糖的人，一般都是怀有某些目的的，越是那种不认识却充满了热情的人，就越不是什么好人。通常来说不是骗子就是怀着推销与安利的目的，总之都是想让目标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钱来给它们，是一帮连畜生都不如的玩意。
“好吧好吧。余想让汝几个去参与这场武斗会，赢下后再整合那几个野蛮人部族，让他们并入到余的柯根伯尼。怎么样反正这也与汝等的目的是相同的吧。”
“什么怎么样啊！这种一点好处也没有的忙，为什么我们要去帮啊！而且将荒野冰原中的野蛮人都整合了，然后再送到你的手上。玛尔尤利卡大人真当我是那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吗？”
“哼——伊丽莎白小姐，汝也不要急。汝靠过来一点，余有些悄悄话想要跟汝说说呢。等听完了汝在判断吧。”
伊丽莎白一脸想要拒绝的表情，不过她最后还是走到了玛尔尤利卡的身边。只见玛尔尤利卡伸出了她的右手用食指与拇指勾住了伊丽莎白的下巴，遭此对待的伊丽莎白脸色一下就变得通红了起来，不过她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因为玛尔尤利卡的言语而僵住了，从我的角度并不能看到玛尔尤利卡完整的正脸，因此读唇术也就无从使用了。虽然无法听到两人的对话，不过从伊丽莎白的表现来看，她恐怕最后是会答应玛尔尤利卡的请求了。我可是极少能看到伊丽莎白的能表现得如此顺从的。果不其然，最后伊丽莎白朝着玛尔尤利卡点了点头，看起来是达成什么共识似的，两人的脸上都表现出了非常满意的神色。
“好了，既然伊丽莎白小姐已经同意了余的提议，那么接下来就该来讨论一下汝等的行动方案。”
“等等，在此之前我认为玛尔尤利卡大人应该为我们做好后勤上的准备和保证。”
“这是当然，现在余不正打算说这个吗。除了会管够汝等的后勤补给，余还会让光与汝等同行，她对这里的地形地貌非常熟悉，可以保证汝等不会走弯路。”
“什！什么弯路啊！为什么前提一定是我们会走弯路啊？我才不会走偏了呢！只要有地图就行了！”
虽然不知道伊丽莎白为何转变的了想法，不过这里我无论如何都要发出点声音才行了，不然的话，我们说不定会发生那种因为迷路而错过了武斗会的情况。
“老师我认为先不提会不会迷路，当然我肯定是站你这边认为你不会走偏的。不过你看带路这种事情不是非常麻烦的吗！而且一般主力大将都是站在后头的，你想想如果因为带路而消耗了老师太多的精神，到时候战斗起来老师无法发挥出你百分百的战斗力，那不就没办法表现你的活跃身姿了吗！再说了，多个光小姐在，我们也能多一员战斗力嘛！”
“唔——徒弟说的似乎有那么点道理。那好吧！就让光小姐加入进来吧！”
解决了这在我看来最为重要的问题，接下来她们讨论的行动方案我就没再多嘴了，只是偶尔发出点自己的声音，主要是为了提出心中的疑问，以期能明白到时候我应该注意点什么。听玛尔尤利卡大人的说法，在这种时节冰原深处的温度最低是可以达到零下二十度的，那里可不像是在这塔什拉尔，到处都有热力管进行增温，没做好事前准备可是很容易死于寒冷的。不过这种事情就不需要我们去操心了，有光这名专家在，只要将一切交给她，并按她所说的去行动就可以了。此时伊丽莎白才真正认识到了光小姐的重要性，我想哪怕我刚刚不对她说那些，此时她也不会再拒绝玛尔尤利卡的这个提议了。敲定了行动的方案，我们就出发了。不过，在出发之前，我也询问了伊丽莎白，到底玛尔尤利卡对她说了什么，才让她改变了想法。
“因为我被她给威胁了啊！”
对于我的问题，伊丽莎白如是说道。不过一般的威胁就能令她妥协吗？我对此深表怀疑……我想以她那种刚烈的性子，别说是一般的威胁了，就算是在此之上的她也不会选择妥协。
“一般的威胁当然不会让我改变主意了，但是这次涉及到徒弟你了！”
“诶？怎么说？为什么跟我还有关系？”
“不知道玛尔尤利卡大人是怎么知道的，反正她已经猜出了你的身份。她威胁我如果不同意就将你的身份卖给恶魔们。”
“……这，我不认为她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做这种事情。她肯定是在骗你的啊。”
“这可说不准，虽然她最后也说了是开玩笑。不过我觉得以她的野心，不可能不拿你来做点什么文章的。甚至于我怀疑她就是敢冒那样的风险，毕竟因为要遵守规定，他们龙族无法主动进行扩张战争争夺地盘，可是如果别人打过来，就另当别论了。”
“但就算是这样，她就不怕无法抵挡那些敌人吗？我相信出了那样的事情，无论是教廷国还是你们威森海姆，都不会放过柯根伯尼这块肥肉的吧。对于玛尔尤利卡来说她想扩张，但别人又何尝不想将其吞掉？”
“所以我才选择妥协了啊！无论结果是如何，总之徒弟你肯定会被卷入其中，大陆也会再度出现大范围的纷争，并且我们大家也要面对许多麻烦。总之经过我慎重的思考，还是决定帮她一把了。而且……”
“而且什么？”
“玛尔尤利卡给了我承诺，她说只要我们办成了这件事，从此之后她就将是我们最坚固的同盟者了，会为我们提供许多便利的帮助，往后能在她所开设的商行与旅店随意消费，当然前提是不要太过分就行。这基本是她的原话。”
“听起来还不错，不过就只有这点福利吗？”
“还有。她还说了，作为同盟者，一旦精灵之森遭到侵略又或是打算实行侵略，只要莎蕾瑞娅有意，柯根伯尼将无条件的参与。我这边也是，她说如果我的家族遇到什么事情的话，也可以向她求援。哪怕是与整个威森海姆为敌，她也不惧。顺便她说那些追踪艾妮娅的麻烦也会帮我们切断。”
“……先不提老师和艾妮娅这边的情况，我想就算没有莎蕾瑞娅这层关系，以忒蕾莉娅丝大人和玛尔尤利卡的关系，一旦精灵之森有什么事情，她也会帮忙的吧……”
“……这么说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啊。可恶被那个女人占到便宜了啊！”
“还有啊，与玛尔尤利卡这样的商人做交易，真的没有问题吗？商人可不讲究什么信誉，他们都是逐利的啊。”
“这倒不用担心了，诚然商人的确是不讲信誉只讲利益的，不过他们却是最讲契约的。”
“所以说老师跟那银龙女王签订了契约了吗？”
“没错，还是约束力最高的那种。”
“这中间不会有什么漏洞能让她钻吧？”
“放心吧。这契约是要经过母神乌玛尔订正的，如果存有什么异心，那是无法进行。而在母神乌玛尔那强大神力的压迫下，就算是最狡猾的恶魔也无法隐瞒自己的异心。”
“按老师的说法，就算是恶魔也能通过母神乌玛尔签订契约？”
“是这样的。”
“这还真是奇怪啊。两边的阵营不是不同的吗……这也可以的啊？”
“是挺奇怪的，不过具体为什么乌玛尔能接受恶魔的契约，我也搞不清楚。”
尽管我和伊丽莎白都对此感到了奇怪，不过因为大都是些我们现在难以触及的事情，因此也只能将问题置于一旁了。不过除了这个问题外，还有个令伊丽莎白感到奇怪的问题。
“真是奇怪了，说实话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玛尔尤利卡会知道徒弟的身份的。按照昨天的情况来看，在此之前她甚至连徒弟的存在都不知道。只是经过了一晚就察觉了……”
“……或许是她的情报网收集了我们旅行时的信息？”
“就算是这样，有很多细节的东西不清楚，也只会将徒弟看作是个拖油瓶才对啊！”
“那……或许……是玛尔尤利卡的嗅觉比较敏锐吧……”
根据伊丽莎白的说法……不过，其实不用她说，我自己也已经察觉到我的身份为何会暴露的了。那或许是由于我向荧小姐透露了过多的信息所致，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但我想这个猜测的可能性还是挺大的。
尽管有很大的可能是被荧小姐卖了，但我却并没有记恨她，说到底她的主人是玛尔尤利卡，为了自己的主人行事打探情报，本就是她的职责，如果不是我过于膨胀为了从她那儿寻求到自我满足，她也无法掌控到许多细节处的信息，而且说到底我也在尝试着向她打探光小姐和烨小姐的情报，只是因为受到了能力的局限，才输给了荧小姐。这种时候我也只能承认自己「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了。「无论怎么说，往后必须更加小心一点才行，这种因为对方看起来非常亲切温柔就放松了警惕的行为，不能再出现了……」所幸的是最后的结果并不算太糟，以此作为警示可以说很幸运了。
人无完人，我们身上的那些坏毛病，大多不是靠某句大道理就能改正的，很多时候就像这样，必须遭到了什么失败才可能真正的去理解，就像是年轻时身体各项素质都很好的时期，我们大多不会去注重身体的保护，暴饮暴食、喜欢喝冷水、喜食辛辣烤炸的食物、无节制的饮酒、以混乱的作息进行通宵熬夜，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对身体进行摧残，但却因为年轻而看不到，尽管有许多来自长辈的提醒，却仍是将其视为啰嗦，直至年龄增长身体的不再年轻时才意识到问题，尽管开始让睡眠时间规律，开始不再通宵达旦的疯玩，开始对饮食进行忌口，开始注重养生到恨不得往啤酒中加枸杞，但这个时候实际上已经有点晚了。如同筑楼，埋于土层之下的根基已经受损，再想修复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在荧小姐那儿吸取了经验的我，每每面对暂时一同行动的光小姐时，总是会感觉有些紧张，从与荧小姐的聊天中我早已知道她的姐姐光是在各方面的能力上都全面优于她的，因而我非常害怕自己又会不小心透露出什么，所以我时刻都在提防着光小姐，能少说的时候我绝不多说，能不说的时候我会将嘴巴封上。与此同时也担心其他三名姑娘会犯错，不过在这次的旅行当中，光小姐本人也是极少说话，她基本没有说过一句多余的话，每次开口都是因为遭遇到了必要的状况。按照我的推测，光被玛尔尤利卡安排与我们同行的目的，除了她自己说的那些，肯定还有「近距离观察他们，收集与之相关的所有信息」这个目的。孙子也曾曰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若是弱势方想要以弱胜强，那获取更多的信息造成信息上的不对等，就是必须的。而如果是强势方想要确保胜利，获取信息就更是必要了。于是玛尔尤利卡才能在困境中建立起柯根伯尼这个强大的帝国，进而以此主导着这个世界的经济体系。
——经过光小姐的带领，我们一行五人花了三天的时间深入到了荒野冰原的腹地。在终点处我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圆形竞技场。这圆形竞技场与我所知的罗马圆形剧场甚为相似，不过也仅是相似而已了，本质上是完全不同的东西，我面前的这座竞技场更为巨大，也更为粗犷，与其相比罗马的圆形剧场精致得就像是艺术品。
武斗会的召开时间还需要几日，不过现在这个时候荒野冰原的各个野蛮人部族都已经是抵达了这座竞技场的周围。因为性格使然，野蛮人对于像我们这样的陌生人，通常是不怎么在意的，他们根本不在意别有用心的人混于其中搞破坏，这种自信正是源于野蛮人强大的个体实力以及强者为尊的信条。这百年一次的武斗会，对于野蛮人来说既是一次自我力量的展示，又是一场盛大的庆典，几乎整块大陆上游历的野蛮人都会赶回来参加，不过因为只是野蛮人自己的传统，所以除了之前才得到信息的相和再此处盘踞了万年的银龙一族，并没有什么人知晓。
作为一场盛大的庆典，那么酒精、食物以及笑声那就是必不可少的了。特别是此时这里的温度，听说因为冰元素的异常活跃，现在的平均温度已经是跌破零下二十度，白天的时候还能在零下十七八度间徘徊，但是到了晚上则会逼近零下三十度。而男性的野蛮人就算是这样的天气，也依然习惯打赤膊，每一名男性野蛮人都长着一身健硕的肌肉，而且个个也都能看到满身的伤痕，就像是我所知的大多数野性种族那样，他们将这些伤痕视为自己的荣誉。与打着赤膊的男性野蛮人差不多，女性野蛮人也一样裸露着大片肌肤，同时她们的衣着也非常随便，只是用魔兽的皮遮挡上半身的重点部位，那种随意的样子，恐怕是一点也不在意「美」为何物的了。虽说如此，这些衣着随意的女性野蛮人却也别具一番风味，那种混杂着原始与野性的美感，配上她们不算精致却十分坚毅的面容，令人感到英姿飒爽。
本身野蛮人就是身材高大的种族，男性野蛮人的平均身高大致在2.1米左右，女性则稍矮一些但也有1.9米左右。因此在圆形竞技场周边临时搭建起的集市逛街时，我们几人就像是小矮人来到巨人国的感觉。就算是幼年期的小野蛮人，身高也与我差不多，如果此地有进行「票选最矮身高」的话，像伊丽莎白这样的小豆丁，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不过，我想就算真有这种活动，以伊丽莎白的性子，也不可能去参加就是了。
圆形竞技场周围的这些临时建起的集市，在我看来是非常简陋的，既无法遮风御寒，也没有任何美感，为了保证温度还大量的消耗了热源矿，而且贩卖的物品和食物看上去也非常一般。但我们几人还是带着参与祭典的心情在享受着这里的氛围，毕竟是在这瘠薄的荒野冰原，要求也不能太高了。有时候就算是不怎么样的东西，也可能因为气氛的渲染而变得有意义，特别是对女性而言，以她们感性的思维，对于气氛的追求远胜于男性。著名的「吊桥效应」也是如此，因为错觉而带来的恋心，就像此时的伊丽莎白，因为错觉而认为野蛮人的乱炖「其实很挺好吃的」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对此我是无法苟同的，我想我哪怕是饿死了，也不可能去吃这种毫无美感的东西！
“——真香！”
“是吧，尝过之后意外的还挺不错的。”
食材使用的是生活在这荒野冰原的冰背野猪，取的是腹部上的猪五花，然后加入腌菜一起炖煮。非常简单的烹饪方法，却别有一番滋味。这种烹饪的技艺，颇有点「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意思，也因此令我对自己的烹饪技艺产生了新的审视，「或许有的时候技巧并不是那么重要的，只要把气氛营造得好了，就算是简单的做法也能让客人满意」这样的念头一出现，我的内心就砰砰直跳，我大概是发现了，这颇有点不走正道的意味在其中。就像是许多封面欺诈的「艾微」，经过了过度的修饰，实片与封面上的主角也完全变成了两回事，成为那种看个开头就要丢到回收站的废品。这种事情发生在现在还算好说，以现在的下载速度大不了再去找新的种子就行了。可这事如果是放在十年之前，在那个人均下载速度只有每秒b的年代，花上数个小时下载，最后却发现被骗了的感受……
「——这，明明是我最痛恨的东西了，差点就因为气氛的影响而对其产生了认同感。所以说气氛这东西，还真是可怕啊！」
现在回想起这些，我也只能感叹这个时代的科技发展也太过飞速了。在遥远记忆的二十年前，还是在街机店里乱摇着拳皇97、96这样的游戏，当时对于各种游戏也只是存在着模糊的概念，甚至于说起来用的还是记不准确的表述方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本地的街机店是被称为「电子铺」的，而当时玩游戏也被称作是「打电子」，现在想想还真是有意思的说法。
在填饱了肚子后，我们也慢悠悠地开始联系向相报告此事的那人。没记错的话相说过那人的名字叫宁咲，一听就是女性的名字。捏碎了相交付的那个「联系用陶偶」后，没让我们等待多久，一名少女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少女是那种一看就很能令人产生好感的人，不仅是外貌靓丽，其散发出的活力也是重要的加分点。
“你们好，我是宁咲。”
一见面宁咲就带着灿烂的微笑朝我们问好，少女的笑容仿佛具有某种魔力，一下就将我体内的寒冷给驱散掉了。在分别进行过自我介绍后，我们跟随宁咲来到了她在此处的临时据点。说是据点，也不过是一个稍大一点的帐篷，在我看来这个帐篷如果是以单人为单位进行使用，似乎有点过大了，想来她或许还有队友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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